第218章 听听我的想法

言徵和晏晚晚兩人都換上了夜行衣,沒有等到深夜,而是趁著六出居生意最好的時候,悄無聲息地從後巷翻進了那院子當中。

晏晚晚白日時來過一回,這會兒已是熟門熟路。這六出居表面上更是與尋常酒樓無異,自然也沒有什麼護院高手之類的。這也是它藏得這般好,若非跟著趙祁川,他們根本不會發現的原因。

前頭酒樓里的喧囂忽遠忽近地傳來,倒是越發襯得這後院悄寂。兩人借著院中樹影,悄無聲息竄到了那間房中。打眼一看,那房中擺設與白日來時沒什麼不同,唯一的一點,只是熄了滿室的燈燭,不再燈火通明。

晏晚晚與趙祁川打了這麼多年交道,對他這一點習慣倒是分明,他怕冷,眼神兒也不好,是以,他在的地方,哪怕是白日,都要燈火通明,到了天冷時,更會燒上地龍火牆,弄得熱氣騰騰。

是以,方才她雖沒有親眼見著趙祁川見到這房中,但因為白日里那一室的燈火,還有熟悉的藥香,她便料定那清遠伯來見的人,就是趙祁川。

可兩人卻在她眼皮子底下,憑空消失了。

這屋子,定有古怪。

言徵與晏晚晚兩人早就商量好的,進到屋中,確定沒有埋伏之後,兩人便開始分頭在屋內找起了密室機關。

他們兩人的目力都很好,哪怕在這暗夜里,借著外頭隱隱的光亮,也能如白日般視物。

兩人快速且輕悄地尋找著機關——

「這里!」皇天不負有心人,晏晚晚轉動那只好似固定在桌上的燭台時,角落垂掛的那幅山水圖伴隨著細微的機括轉動聲滑了開來,露出了一方門洞。晏晚晚立時驚喜地朝著言徵招手。

言徵上前來,將她的手一握,兩人目光無聲對上,晏晚晚便是乖乖地退後一步,由著他走在了最前頭。

里頭很暗,味道亦算不上好,帶著地下常年不見天日的潮濕腐味。言徵從衣襟里掏出備好的夜明珠,帶著晏晚晚小心探著步子。他們下了幾級台階,便是一條通道,走過之後,就到了一間十幾見方的密室。那密室之中簡略地修整過,卻也不過一張桌幾張椅子。除此之外,別無其它。鼻翼里隱隱還有些燒紙的味道,這里應該原本有什麼,只是已被人處理過了。

兩人松開手來,各自查探,都有發現。

晏晚晚瞧見一旁明顯才被石頭堵上的門洞,試著推了推,沒有動靜,咬牙道,「早知道我當時就該不管不顧沖進來看看。」打草驚了蛇,卻沒能將蛇抓到,她怎不扼腕?

「你應對得好,按理應該沒有引起他們的懷疑。若只是因為你那一點點異常,他們便疑心被人察覺,進而將這里棄之不用,只能說明他們足夠謹慎小心,也說明他們所圖甚大。」言徵淡淡應道。

听他這麼一說,她心里略略好受了些。她只是覺得自己魯莽行事,打草驚蛇,又錯失了一個機會。

見言徵蹲在一張椅子面前,不知在看些什麼,晏晚晚狐疑地湊上前去,見到了他手里捏著的一角紙箋。上頭還隱隱有燒灼的痕跡,只是殘余的一角,隱隱可見墨漬,卻並不像是字。「這是什麼?」晏晚晚眉尖顰蹙。

言徵眼中卻是一片暗闃,將那一角紙箋掖進袖口藏好,語調淡淡道,「京城布防圖。」

晏晚晚驚得雙瞳一縮,言徵卻已起身,大步到了一旁的空地,抬手指指地面道,「這里原本放著不少重物,可是已經被挪走了。」

晏晚晚走過去一看,果不其然,那里還留著些方正的痕跡,而且,印子比較深,果真是裝著重物的箱子留下的痕跡,邊上還有拖拽的跡象。看方向,正是朝著那道被封的門去的。那扇門通往的是何處?晏晚晚情緒又有些糾結,輕咬了下唇。

「想不想听听我的想法?」言徵輕聲道。

「什麼?」晏晚晚遽然回頭看他,雙瞳有些茫然。

言徵無聲而嘆,抬手將她腮邊卷翹的發絲勾到耳後,「先回去再說。」說罷,便又牽了她的手,往來時路上回。

這一趟六出居出乎意料的順利,沒有半點兒驚險,他們回到春和坊言府時,天色尚早。不等換下夜行衣,晏晚晚便是拉住了言徵,「你的想法是什麼?」

「今晚月色不錯,咱們邊賞月邊說。」言徵反握住她的手,沖她一笑。

在晏晚晚皺眉時,他已經順手抄起一件大氅,拉起她,走到了和春院屋後。那棵梨樹葉子早就枯敗落盡,在寒風之中瑟瑟,樹下置著的那方木榻雖然日日有人打掃,在這樣的天候下,卻也難免有些孤清。

言徵拉著她過去坐下,將那大氅抖落開來,披在肩頭,再將她攏在懷里,用大氅將兩人一道密密掩住。

「這木榻做好後,這還是我們第一次一起坐在這兒吧?」言徵在她耳畔輕輕一吻,抬眼看著頂上蒼穹。

昨夜下了雪,今日卻是放了晴。雖然夜風刺骨,可夜空卻仍是清朗高遠,月色皎皎,如霜似練。

「是啊!」晏晚晚應了一聲,轉瞬須臾,還記得她頭一次見到這木榻時,就想著他們能在夏夜之時,並肩坐在這兒消消暑,哪怕只是說說話也好,誰知,他們頭一回一起坐在這兒,已是入冬。這大半年間,發生了太多事兒。剛與他成婚時候的那些,竟好似都是上輩子了。

「我知道,你其實很怕趙祁川真的與寧王之案有牽扯,昨日到今日,你其實已經信了,所以心里自責,覺得對不住寧王夫婦,是嗎?」言徵話鋒一轉,猝不及防問及別的。

察覺到懷里的嬌軀驟然一僵,言徵輕輕嘆了一聲,薄唇輕觸她微涼的耳廓,「在我看來,趙祁川昨日到今日的所作所為,倒更像是為你我引路。」

什麼意思?晏晚晚一驚,羽扇般的眼睫驟抬,回頭看向他。

入目是他一雙比天上明月還要明亮的眼,「趙祁川或許不是好人,但我不信他害了寧王夫婦,還能救你幫你。所以,在一切有定論之前,不要胡思亂想,讓自己難受。」

晏晚晚喉間艱澀地一滾,「可今日那密室.怎麼解釋?」

「那角兵力布防圖是被人偷偷藏在椅腳下面的。」言徵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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