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燈下看美男

片刻,言徵在她唇邊勾起唇角,輕輕笑了。抬起有些水潤的眼角看著她,抬手將她腮邊不听話的卷翹發絲勾到耳後,目光往著她身邊一睞,「包袱里是什麼?」

他方才就瞧見了,這包袱她早已整理好,方才離開時,直接就拎了來。

晏晚晚順著他的視線也瞥了一眼身邊安放著的包袱,倏然一笑,望著他的眼輕輕閃動,靈澈狡黠。

半個時辰後,兩人已經回到了和春院,一燈如豆,暈黃的燭光中,晏晚晚專心地替言徵系好腰間的腰帶,撫平衣褶,打量著穿上一身新衣的他。

衣裳是新做的,因著是冬日,特意擇了深色,里面的長衣是雲白色,外面的寬袍則是藏藍,用銀白的絲線在襟口和袖口繡了流雲紋路,一身穿上,長身玉立,越發襯得他高拔沉穩,舉手投足間不只清雅,還多了兩分矜貴。

她在他身前仰起頭來,滿意地笑了,「不錯。」

「娘子說的,是衣裳,還是人?」言徵垂目望著她,輕笑著問道。

燭火下,兩人對視間好像漫出了滿滿的曖昧,言徵卻是咳咳了兩聲,率先移開了視線,整個人更是往後退了一步,「娘子定是花費了不少時間給我做這身衣裳,可不能弄髒了,我先去換下來。」只是還不等走,他就敏銳地察覺到心愛的姑娘不高興了。

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剛才眼楮里的星光也不見了,眼兒微微圓瞠著將他瞪著,嘴角更是緊抿。

言徵知道,他在這樣的情況下退卻,她怕是誤會了。他抬起手,如往常一般想要觸踫她。果然,她立刻偏頭躲開了。

言徵嘆了一聲,「娘子,我是個身心正常的男人。而你,是我心愛的姑娘。」

他語氣里透著淡淡的無奈,晏晚晚顰起眉來,不過片刻,她便品出了這話中的深意,望著他,櫻唇微張,卻是半晌難吐出一個字來,倒是耳根悄悄就充血變紅,她垂下眼去,一只腳的足尖下意識地在地面上輕點,嗓音細若蚊吶,「原來是這樣啊?」

不然呢?之前在船上倒還罷了,到底地點不合適,那艙房隔板又薄,加上精神一直緊繃著,哪兒生得出多少旖旎的心思。眼下卻是全然不同的情況,這是他們的屋,不遠處便是他們的床,而她不久前才向他訴了衷腸,他們的心前所未有的貼近。她方才還親手替他試了新衣裳,手在他身上肆意移動過,偏在他身前,仰著頭,那般那般勾人地看著他

言徵喉結滾了滾,仰起頭看了看頭頂,心下又有些發熱,不能再想了。

「我們成親那日是曾約法三章過,可我方才也說了,你若不離,我便不棄,既已許下盟約,也不是不可以」屋內的氣氛有些莫名的凝滯,尷尬卻又曖昧,晏晚晚卻突然低聲道。

言徵驀地垂眼看向她,有那麼一瞬間幾乎以為自己是听錯了。入目,卻是晏晚晚一雙瀲灩的雙眸,將他望著,眼波如水,清晰地倒映著兩個他。

喉間一滾,那熱從心底竄至血脈,周身的血液好似都在叫囂,在沸騰他手一動,又轉瞬緊緊握在一處。「不行。」他啞著聲搖了搖頭,「待到寧王的案子明朗了,他身上的污名洗淨了,我會將你的身世稟告陛下。屆時,我希望陛下能代表寧王將你交到我手上,我才能心安理得。」

晏晚晚沒想到他居然還有這樣的想法,心中不是不動容,面上卻是哼道,「皇帝皇帝憑什麼能代表我義父?」十三年前的事兒,若非皇帝點頭,義父和驍龍騎又怎麼可能被扣上謀逆的罪名?晏晚晚心中不可能全無芥蒂,「何況,我只是一個養女而已,又不是真的蕭家血脈。」

「可你卻切切實實就是蕭家人,我瞧你對蕭嘉禾說教的樣子,還真是個稱職的阿姐。」言徵笑著抬起手來,輕踫了踫她的臉頰。

晏晚晚沒有再躲開,听得他的話卻是皺起眉來,「我對蕭嘉禾說教才不是因為我把自己當她阿姐,而是因為」因為什麼沒有說出來,她對上言徵笑望著她的眼,哼聲道,「反正不是你以為的那樣。」

「好吧,不是便不是吧。」言徵順著她,而後目光閃閃牽住她道,「我給你看樣東西。」說著,順手抓起一件披風,給她披上,便牽著她往屋外的方向而去。

晏晚晚挑起眉來,「不去換衣裳了?」雖是問著,卻並未掙扎,由著他牽著走了出去。

雨不知何時停了,寒意幽幽,出來前,他給她披了件披風,他亦穿著新做的冬衣,倒是不冷。走了一會兒,晏晚晚便知道他這是要去書房。那書房從前可是禁地,今日他卻主動帶著她前往。

不只主動帶著她去了,到了書房門口,更是半分猶豫都不曾,徑直伸手就推開了房門。而大抵是因著是他帶著她來的緣故,從前那些攔過她的小廝和侍衛全都隱形了一般,銷聲匿跡了。

書房內未曾點燈,言徵先松開她的手,熟練地尋到了火折子,將燈燭點亮,然後朝著她招了招手,「過來。」

都說燈下看美人,看美男亦如是啊。晏晚晚欣賞著他站在桌案邊,被燭光籠著一層朦朦光暈的高拔清雅身影,信步靠了過去。

言徵大大方方地打開了書案底部的暗格,從中取出一個東西,遞給晏晚晚,「這個東西娘子打算如何處置?」

瞧著那東西的瞬間,晏晚晚眉眼就不受控制地抽動了一下,這是興師問罪了?

言徵拿在手中的正是晏晚晚早就備下,交給緗葉,讓她在有官差上門,或是情況不對時,拿給言徵的休書。

往江南去的這一路上,她早將這東西忘得一干二淨了。猝不及防瞧見,再見言徵目光定定將自己看著,她這心里,止不住地發虛。

心潮翻涌間,她嘆了一聲,「起初怕有朝一日我的身份曝光會連累你,所以,特意學著你的字跡,寫下了這封休書,便是想著若到了萬不得已時,能與你撇清關系,不至于讓你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還受我連累」

晏晚晚將過往的心跡剖出,說到後來,又覺得多此一舉,雖說留下休書的初心如此,可當初卻是真正動了想要與他就此一刀兩斷,再不相干的心思。而那封休書,不管背後是什麼原因,都是送到了言徵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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