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不信娘子來嘗嘗

「唉!」晏晚晚話未說完,手里的面碗已是被言徵奪了過去,一並奪過的還有她拿在手里的竹箸,他埋頭便是吃了起來。

吃了一口,抬起頭對著晏晚晚一笑道,「娘子做的,果真是美味,好吃!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長壽面了。」

白煙騰裊而起,沖入眼中,又霧化成水,讓她眸中頓濕。

晏晚晚眨了眨眼,心中月復誹了一句花言巧語,面上卻到底展顏,望著他輕聲道,「對不住,錯過了你今年的生辰……」

「生辰年年有,今年的錯過了,明年、後年……還有後半輩子的幾十年,娘子只要都不錯過了,那我便不覺可惜。」他笑微微看著她,一雙眼中,恍若有星海。

她望著他的眼,亦是翹起櫻唇笑了,「好!」簡短一個字,她鄭重應下,亦是重若千斤。

兩人相視莞爾,對視間,無聲繾綣。

晏晚晚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面碗上,狐疑地蹙起眉來,「當真好吃嗎?讓我也嘗一口。」

言徵眉心一跳,端著碗讓開,「不成,這可是娘子給我做的長壽面,自是我一人獨享,沒有與人分的道理。」言徵說著,竟是快快運起手中竹箸,狼吞虎咽起來。

晏晚晚嚇住,忙道,「我不與你搶,慢慢吃,可別噎著了。」

言徵很快將那碗面吃完,晏晚晚看著他,哀傷地嘆了一聲,「看來,我確實沒有做飯的天分。」她也不是傻的,那碗長壽面若果真好吃的話,他不會那般。

「誰說的?我都說了,娘子做的這碗長壽面是我吃過最好的,還要煩勞娘子,之後每年我的生辰都為你煮上這一碗長壽面,可好?」言徵放下碗,將晏晚晚的手攏住,目光灼灼將她望著。

晏晚晚望著他的眼,即便知道他說好吃什麼的都是假,可還是不由自主翹起嘴角,笑了,「方才給你吃的分明是藥,可沒有加蜜糖,怎的嘴卻甜成了這樣?」

「娘子給我喝的是藥嗎?分明是甜湯啊!」言徵煞有介事地砸吧了一下嘴,「這嘴里還甜著呢,不信……不信娘子來嘗嘗?」他說著,往她那里一湊。

晏晚晚耳如火燒,抬起手,擋住他的嘴,將他順勢往後一推,「別鬧!」語氣里卻是滿滿的嗔意。

言徵勾住她的手,晃了晃,「娘子若覺得自己不擅廚事,沒關系,我還算擅長啊!咱們家也養得有廚子,無需娘子動手,若是娘子嘴饞時,還有我啊,我來做。只要娘子想吃的,我定學會了,做給你吃可好?」

那樹下,簡易的床榻之上,一男一女並肩而立,手勾著手,低頭絮絮而語,那模樣,日常卻又親密無間,可以入畫般的歲月靜好。

「嘖嘖嘖!真是養眼……難怪了,連老孟你也看住眼了。」不遠處的樹叢後,田猛頂了孟小七一拐子,抬眼與他一同看著樹下那對鳥兒般相依的璧人,輕笑著道。

田猛與孟小七在軍中時也是打過照面的,只是孟小七對田猛的印象深些,當初田猛沒有認出孟小七,反倒是孟小七先認出了他。

不過,都是驍龍騎出身,如今看著對方,便都是親如手足的兄弟,再親近不過。

孟小七負手而立,望著言徵和晏晚晚,卻是有些出神,听得田猛的調侃,這才醒過神來,淡淡道,「我只是覺得瞧著他們,倒好似瞧見了二十多前的殿下和王妃娘娘一般。」

「你也覺得吧?小魚丫頭本就是跟著殿下和王妃娘娘長大的,這性子隨了王妃倒也應當。可那言雪庵,無論是長相,還是氣度,都像極了咱們殿下,初見之時我還以為他是蕭讓呢,沒想到啊……不過,女婿也是半個兒,咱們殿下若是泉下有知,見到小魚丫頭嫁了個這般出眾的夫婿,想必也是高興的……」

兩人說著話,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站著的邵鈺,亦是望著遠處樹下那兩人,听著他們的那些話,一雙眼楮沉黯下來,閃爍著幽幽暗沉的光。

言徵的傷勢恢復得不錯,晏晚晚心情也松快了許多。與他說了會兒話,將人哄睡著了,她才輕手輕腳地離開,預備著去尋胡阿芝。

這山里缺醫少藥的,她始終憂心著言徵的傷,所以與胡阿芝說好了,請她隨自己一道去尋些草藥或是補藥的來給言徵用。

胡阿芝那姑娘仗義得很,又覺得是言徵與晏晚晚救了她家小叔,對他們是感激涕零,自是沒有二話,拍著胸脯應下了。

兩人于是約好,今日午後先在附近找一找。

誰知還沒有走到與胡阿芝約定之處,便見得前方有人。晏晚晚停下步子,遠遠看去,見那兩個人當中的一個面上受傷,眼中含淚地轉身跑走,她蹙了蹙眉心,略略遲疑才邁步走了出去。

「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將人家姑娘惹哭了?該不會是你不會說話。惹惱了阿芝吧?」晏晚晚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邵鈺身邊。

邵鈺臉色有些不太好看,瞄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嘴角緊緊抿在一處。

晏晚晚卻全然不將他的臉色看在眼里,輕笑著道,「阿芝可比你脾氣好,又是個豁達的姑娘,不過她待你倒是格外不同些,該不會是神女有心,襄王無夢吧?」

「莫要胡說!」邵鈺驀地轉頭瞪向她。

晏晚晚本只是隨口一說,偏偏邵鈺這表現落在她眼中,卻更似欲蓋彌彰,想起這一路行來,這兩人曾單獨相處數日,期間難免共擔風雨,同歷生死,那種情形下要生出心思來也不是不可能。細細想想,從那之後,阿芝待邵鈺便與之前有些不同,難道當真

「若果真如此,你便要多加慎重才是,莫要隨意傷了他人的心。」想了想,晏晚晚還是道。

「這個用不著你管。」邵鈺卻是不領情,冷聲道,「反正你如今滿心滿眼也就只有言徵一人,哪兒還顧得上我的死活?」

晏晚晚听著這話愣了愣,卻笑了起來,「我怎麼听著這話這麼酸吶?你這是吃醋了不成?那不一樣啊,不管我與言徵如何,你呀,永遠是我最親最親的兄長,永遠也不能割舍的。」

她說完,抬眼卻見邵鈺怔怔看著她,那面上看不出動容或是釋然,反倒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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