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師從何人?

「娘子說的對!這回是我錯,我認罰!就罰我……也給娘子送禮賠罪好了。」言徵說著,伸出手去拉住了晏晚晚,「來!我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兒啊?」晏晚晚猝不及防被拉著走,忙問道。

言徵沒有回答,只是轉頭,故作神秘地看著她笑了一下,拉著繼續她緩步而行。

咦?這不是去外書房的方向嗎?走了沒一會兒晏晚晚陡然發現,驀地抬眼瞥了言徵一眼。

後者好似全然沒有發覺她眸光中的訝色,或許發覺了,但並未在意,反倒沖著她笑了笑。

他們去的果真是外書房,守在書房的那個小廝名喚瑞興,與瑞杉和元鋒常跟在言徵身邊在府外行走不同,他幾乎從不出府,可府中一切事務都是由他在操持,一張團團的笑臉,看上去憨厚老實,甚至全不起眼,可晏晚晚從不敢小瞧他。

因為這人能夠幫言徵看管外書房甚至整個府邸,更因為這人便是當日將她攔在書房外的人。

今日瑞興倒是沒敢攔她,遠遠見得言徵拉著她進了院門,他面上詫異與否看不出來,卻是極快地弓身一揖,便是避讓到一旁行了禮,由著言徵直接拉著晏晚晚從他跟前走過,堂而皇之進了言府禁地的外書房。

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怎麼回事兒?

直到站在外書房里,晏晚晚長舒一口氣,心情甚是……舒爽啊!

抬起眼睫就撞上了言徵望著她,好似含著笑意的雙眸,有一種被人窺破的羞臊感,她咳咳兩聲,移開了視線,左顧右盼……

「夫君要給我的賠禮難道藏在這書房里?說實在的,我一直覺得這書房怕是夫君家里的寶庫,可是私藏了什麼了不得的寶物?」她看向他,眼楮里閃爍著的盡是好奇。

雖然乍一看去,這書房委實與別人家的書房沒什麼不同。但這書房若是果真尋常的話,就不會成為言府之內的禁地了。

「哪有什麼寶物?不過是家里有些祖傳的規矩罷了,待到日後我們有了孩兒,我自會告訴娘子。如今娘子便原諒則個,寬恕為夫的不得已吧!」言徵笑著朝她一揖,一本正經地賠禮。

晏晚晚望著他的眼,心里哼了一聲,連這樣的理由也能編得出來?避重就輕啊!

面上卻是沒有半點兒在意,被他握住的手反勾住他的尾指,輕輕拉了拉,「所以,夫君要給我的賠禮到底是什麼?」

言徵自來是最受不住她撒嬌的,當下就軟了心腸,松開她的手,轉身去了書案前。

晏晚晚立在那兒,目光饒有興致地四處打量著。

言徵從書案後抬眼,脈脈往她看來,「娘子,過來!」

晏晚晚靠過去,見他書案之上展開了兩幅畫卷,居然已經裝裱好了,當中一幅正是那日在雪柳莊見過的「雪貓戲撲風花影」,只是與初初見過那幅不同,這幅是工筆細描,仔細著色過的,另外一幅畫的則是她在瀉玉泉下的深潭邊,月兌了鞋襪戲水的模樣,畫得逼真,連她身上衣裙的褶皺和頭發絲兒都看得清清楚楚。

晏晚晚看得怔住,這樣的畫技她自然是見過的,卻也許久未曾再見過,她的呼吸不由悄悄緊住。

「這便是我的賠禮了,娘子可還喜歡?」言徵笑問,轉頭一看就見得晏晚晚神色有些奇怪,眼神定定望著那兩幅畫,說不出的表情,但決計不是單純的喜歡或是欣賞而已,「娘子,你怎麼了?」

「沒什麼。」晏晚晚醒過神來,牽開嘴角笑了,「只是沒有想到夫君的畫技這般了得,這工筆細描畫得跟真的似的。夫君這畫技難道也是師從柳大學士?」

「起初是。」言徵道,「我畫技一道上有些天賦,沒過兩年,老師便說教無可教了,我之後便是自學。後來借著老師之故,偶爾能進宮,宮中有些藏畫,我常拿來觀摩學習。早前寧王的畫作也留下了些,這工筆細描便幾乎是跟著他的畫作所學。」

「寧王?」晏晚晚喃喃重復。

「是,寧王。」言徵應道,目光輕瞟過她,若無其事道,「大多數人只記得寧王當年帶兵收復五州,戰無不勝,卻很少有人知道寧王是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才子,他畫的工筆細描能夠將花鳥人物畫得栩栩如生。」

「寧王當年在江湖上也很富盛名,聞名江湖的天地劍……娘子應該听過才是。」

「自是听過的。」晏晚晚垂目答道,面上已是一片雲淡風輕。

言徵看著她,目色微微轉黯,低下頭將書案上的兩幅畫卷起,送到晏晚晚跟前。

晏晚晚剛剛伸手接過,房門便被人叩響,瑞杉打迭著滿臉的笑容探頭來看,「公子,小的不是故意打擾你的,實在是書院那頭有急事兒來找,要讓你立刻過去呢。」

言徵眉心輕輕一攢,轉頭望向晏晚晚,還沒有開口,後者就已經笑著道,「夫君去忙你的吧!天兒熱得很,我有些昏沉,想回屋睡一會兒。」

言徵嗯了一聲,朝她伸出手去,牽著她一道走出了外書房,要出府前,對她道,「下晌日頭落了去屋後看看。」

晏晚晚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抬起眼無聲征詢,他卻朝著她牽唇一笑,什麼也沒有說,便是旋身而去。

那身新做的竹青色直裰穿在他身上倒顯得他越發身姿高拔,恍若一竿竹了。

晏晚晚抿嘴笑了笑,回頭去看,外書房有個雅致的院名,喚作抱竹軒。也確實是半掩在一片竹林之中,清幽無比,竹林恍若綠色的紗帳,好似將暑熱也隔絕在了之外。抱竹軒便掩映在那紗帳之中,晏晚晚望著那院子,眼波悄悄閃動了一下。正看著,一道人影突然闖進了眼簾,隔著一段距離,站在檐下,朝著這里遙遙打了個千兒,正是那個叫瑞興的小廝。

晏晚晚目下暗閃過一道異光,不動聲色地斂住,微微笑起朝著他一點頭,便是轉過身,抱著畫走遠。

言徵出了書房之後面上的笑容便是瞬間抹去,整個人都冷沉下來。

瑞杉心里暗暗叫苦,「公子,是宮里傳出的消息,陛下傳您立刻進宮。」所以真不是他不懂事要特意打擾公子和夫人,這不是聖命難違嗎?

言徵腳步猝然一停,驀地扭頭往他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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