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太子門下第一人

作者︰半包軟白沙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一場錦衣衛之間不大不小的內訌火並,是引不起整個朝堂的震動的。

哪怕據說死傷者甚眾。

但是,一夜之間,京城里兵馬四出,京軍班軍的各個將領,要麼是被召到了宮中,要麼就是在宮中的旨意調動下四散而出如臨大敵,那就不是小事了。

朝野上下,剛剛將目光集中在錦衣衛的這邊,想搞清楚到底錦衣衛出了什麼事情,竟然惹出了這麼大的亂子,這宮里旨意就下來了︰錦衣衛代指揮使門達玩忽職守,欺上瞞下,以至于屬下南北鎮撫司刀兵相見,撼動京師,著去職問罪,並令東廠與錦衣衛一並嚴查門達上任以來的種種不法事。

好吧,這樣的消息,不僅不令人意外,甚至還令人大快人心,畢竟門達的口碑可不怎麼好,他這個指揮使的手下,可是沾染了不少朝廷官員的鮮血,這些官員有故舊門生,有同僚,這些人只怕都是恨得門達牙癢癢的,此刻門達倒台,雖然是意料中事,但是依然有人在這樣的季節,放起了鞭炮,奔走相告。

至于同一道旨意上的新被任命的錦衣衛指揮使袁彬,誰關心他是誰呢,就算有了解了一下此人的履歷的,得知這袁彬是曾經在瓦剌陪伴當今天子的舊臣,一個個也頓時放心了,只要不是幸進之臣,不是想急于在皇帝面前做出功績的小人上位,對所有官員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所有人都在關心著門達的倒霉的事情,但是,這新任的錦衣衛指揮使一上任,卻是做出一個令所有人驚掉下巴的舉動,頓時將所有人的關注都吸引過過來了。

短短一兩日之間,這新任的錦衣衛指揮使似乎比門達更加瘋狂,錦衣衛大肆出動,抓捕朝廷官員和軍隊將領百余人,雖然這些官員官職都不是很大,但是幾乎個個都是掌握實權之人,這錦衣衛指揮使似乎是專挑肥缺下手。

一時之間,有人歡喜有人愁,有人著急彈劾此人,有人卻是在找著門路去補上這些空出來的肥缺,這也是這幾個月來,朝廷里的官職變動得厲害,要不然,只怕不少人都會明哲保身,先躲在一邊看看到底是一個什麼風向再說。

以前的事實證明,求官職這些事情,一步慢,步步慢,下手遲了,那就什麼都沒有了,若是不努力鑽營一下,只怕眼楮一眨,這些位置上補上去的,不是徐閣老的人,就是忠國公的人。

不對!

有人拉著這些空缺出來的職位的清單,再看一看被錦衣衛們抓走的官員的履歷,一個個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些被抓的官員,身上無一不是都有忠國公的烙印,哪怕不是那麼明顯,但是東彎西繞一下,總能繞得到忠國公身上去,聯想到這些官職的空缺,都是陛下新任命的錦衣衛指揮使袁彬的手筆,再往深里一想,哪怕是再有鑽營之心的人,心里都有些犯嘀咕了。

朝廷里的聰明人,真是不要太多,越來越多的目光,順著事情的發展,慢慢開始轉移到了忠國公石亨的身上,而令人感到蹊蹺的是,做事情一直很是高調甚至跋扈的忠國公,在門達那事情之後,卻是低調的無以復加。

據說,已經好些天沒人看到忠國公出門了。

倒是有人看見,司禮監的曹吉祥曹公公,倒是這些天里出入過忠國公的國公府里好幾次,至于曹公公是閑來無聊和忠國公聯絡一下感情,還是帶著宮里的旨意,那就沒人敢猜測了。

總之,朝堂上本來因為大量官員的空缺沸騰了一下,但是很快就詭異的沉寂了下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幾乎放在了忠國公的身上,至于整個事情最初的源頭,連倒霉的門達都沒人去關注了,就更沒有人關注錦衣衛內當初那一夜里內訌的雙方已經他們內訌的原因了。

至于許白,不好意思,沒听說過此人的名字。

沒人關注他的許白一點都不失落,他最近很忙,忙得哪里有時間去管別人有沒有听說過自己的名字。

石後的事情,是皇帝親口吩咐的,他必須親自去做。

石後並不相信許白,哪怕許白告訴他皇帝允諾赦免他的死罪,但是他依然覺得許白是在誆騙他,錦衣衛以往的壞口碑這個事情起到了非常不好的作用。

許白無奈,只得請新上任的指揮使大人幫忙。

袁彬還是跟給許白面子的,哪怕他上任之後,許白並沒有第一時間去參見他,依然讓人送了一份蓋著錦衣衛指揮使大印的公文過來,有意思的是,這公文居然是空白的,除了大印,上面什麼都沒有。

許白也分辨不出這是皇帝的意思,還是袁彬借著這個舉動來表達對自己在南衙的維護之意的感激,不過,他維護的袁僉事,可不是袁指揮使,這其中還是有分別的,如今袁彬也算是苦盡甘來,求仁得仁了,但是,只是許白的這一句袁大哥,只怕再也喊不出口了。 nχυ  

有了這份空白的公文,石後這邊終于松口了,熬了幾天,一份奏折洋洋灑灑數千字,送到了內閣里去了,這份奏折會引起多大的風波許白就是用腳指頭都想得到,不過,如果不出意外,這後面的事情就和他沒多大的關系了。

他該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

而他,也終于可以消停下來,好好的打理一下自己這小小的衙門了。

如果他估計的沒錯的話,皇帝的意思要麼是用南衙來遏制錦衣衛北鎮撫司,要麼,就是用東廠來遏制錦衣衛,更大的可能,是錦衣衛南衙遏制北衙,而東廠是南衙北衙不管,只要是錦衣衛,他們都管。

這就意味著,不管他和袁彬以前是何種交情,此後都不能再有什麼交情了,若是南衙北衙的首領親如兄弟,那還遏制個什麼勁兒,那一份空白的公文的留白,袁彬或許不是留給石後的,而是留給他許白的,這其中的微妙,不是當事人的話很難品出其中的滋味。

而東廠這邊,據說這一次錦衣衛火並,是天順朝以來,皇帝第一次大肆動用東廠,一直以來,東廠名聲不顯,甚至朝臣們都沒多大的感覺,但是許白可是清楚的知道,東廠一旦膨脹起來,那將是多麼可怕的一個機構。

不管是什麼情況,他不想被北鎮撫司那邊捏住咽喉,也不想今後的行事,看東廠的臉色。

他是南衙鎮撫,又不僅僅是南衙的鎮撫,天順朝終究有一天會改變年號,而他身後的那個少年,將會是大明今後幾十年的主人。

他許白,是皇帝的臣子,更是太子門下第一人。

豈能屈居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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