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這樣也行?

作者︰半包軟白沙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輕描淡寫的言語神情,卻是帶著濃濃的殺意,沈運愣了一愣,想要開口勸說什麼,只是看到許白那張波瀾不驚的臉,終究還是嘆一口氣,什麼也沒說。

如今這局勢,說這些有什麼用呢?

出了許家的宅子的時候,沈運還是有點郁郁,于情于理,許白回京之後,他都應該來一趟,但是他寧願自己沒來更好,一個是以前多年的兄弟,一個是未來仕途的密友,無論是偏向誰,他對另外一個人都不會好過。

哎!

在許家的宅子門口,他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面對著幾個衣甲鮮明朝著許家而來的錦衣衛,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是什麼東西??」

許白看著這兩個來自北鎮撫司的錦衣衛小心翼翼送來的東西,有些奇怪︰「北衙那邊的公文,直接呈交你們的上司即可,若是重要的,轉呈給代指揮使大人,我這個指揮僉事只署理南衙的一應公事!」

「這些東西,正是代指揮使大人命我等送來的!」為首的一個錦衣衛一臉恭敬︰「代指揮使大人沒有說是什麼東西,也沒有說要許大人批復,卑職只是奉命送到大人手里!」

「哦!」許白點了點頭︰「放下吧!」

將面前這些個北衙的錦衣打發走,許白好奇的打開他們送來的這厚厚一疊仿佛是公文一樣的東西,只是打開最上面的一本,他臉色霍然就有些變了。

「齊武,三十四歲,南京人,父不詳,母亡于景泰元年,景泰三年任兩淮鹽運使司南京劉家港巡校,四年升巡檢,景泰六年升兩淮運司南京提舉,天順元年調任山東運司鹽運判官,署山東青州鹽務。」

「娶妻劉氏,納妾二人,一馬氏,一錢氏,共計有二子一女,其子齊彪……」

滿滿的一頁紙,全部是關于齊武的信息,最早的甚至可以追溯到十年之前,而最新的消息,而是齊武在京中的活動軌跡,最近這些天,齊武去過哪里,在什麼地方逗留了多久,和什麼人接觸,又住宿在什麼地方,事無巨細,在這張紙上無比詳盡。

許白繼續往下翻,卻是一個他從未听說過名字的都察院御史的名字,關于此人的信息雖然沒齊武的詳盡,但是也是細致的可怕。

再翻,是另外一個官員的名字,依然是這些東西。

這厚厚的一疊幾乎是上百個官員的這些情報,而這些官員的情報中無一例外,都會在最近的消息里,有那麼一條「X年X月,上書朝廷彈劾錦衣衛許白」!

我勒了個草,這可是一份厚禮啊!

許白對逯杲的印象並不是太好,除了這家伙手段狠辣以外,他那左右逢源甚至擅長以下克上的做派,也是很令他不齒,但是此刻他不得不承認,哪怕就是他一個如此不齒的人,在做事方面,還是有他的一套的!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次參與彈劾許白的所有官員的調查資料都在這里了,這些東西收集整理出來,需要耗費多少的人力財力,可想而知,尤其是最近關于這些官員的行蹤方面的消息,逯杲這邊更是下了大力氣,若不是全天十二個時辰盯著這些人,斷斷不會有這樣詳盡的資料的。

這次遭彈劾的對象是許白,即使有人捎上逯杲,他最多也是一個「御下不嚴」的過失,為了這不痛不癢的過失,他耗費這麼大大氣力顯然是沒必要。

毫無疑問,這都是為許白準備的。

不管逯杲品行如何,至少,在面對這些來自錦衣衛之外的攻擊的時候,他和許白還是一條戰線上的同袍。

這個人情,許白得領!

童先被叫了過來,看到許白給他的看這些東西,童先笑了起來︰「看來,當日我栽在大人手里,實在是不冤,當日大人對付石亨的時候,想必手上也有一份這樣關于我的資料吧,大人按圖索驥,還有什麼事情做不來的!」

「我該怎麼做?」許白指著這些東西︰「逯杲的意思,顯然是要我對付他們,哪怕是殺雞駭猴,也總得讓這些人知道,我許白也不是好惹的!」

「大人不要著急!」童先搖搖頭︰「有這些東西在,大人什麼時候想要動手對付他們,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不過,難道大人沒有想過,這麼多人一起針對大人發難,難道是大人人緣壞到這個地步了?還是說,這些人背後還有那麼一個或者幾個人在操縱著這場把戲,還有那麼些人,在其中奔走勾連這些人?」

「這個是必然的!」許白毫不猶豫的說道,只要智商在線的,他就想得到這一點。

「所以,大人現在要對付這些被推到台前的家伙,不是舍本逐末了麼?」童先緩緩的說道︰「打蛇要打七寸啊,大人!」

許白的臉色嚴肅了起來,童先說的沒錯,這次的事情,以齊武的本事斷斷是沒有可能掀起這麼的的風浪的,即使是要殺雞駭猴,他要殺的,也必須是齊武背後的那一只,而不是隨便找幾個阿貓阿狗的下手。

有了這個思路,兩個人在這些資料堆里翻了起來,得益于資料的詳盡,很快一個齊武出入頻繁並且和其他的官員有交集的地方就出現這里他們的眼前,而與此同時,幾乎和大多數官員都曾經有過接觸的一個人名,也跳了出來。

襄王府別院,易虎。

襄王朱瞻墡,是明仁宗嫡五子,也是當今皇帝朱祁鎮的叔叔,永樂年間就得封王位,一直就藩在長沙。宣德年間,襄王就是北京的居守。

這個居守是大明王朝的祖宗舊制,當皇帝不在京師的時候,要留一位親王在京城居守,居守不是監國,處置不了朝廷的重大政務,禮部對于居守的事宜,有著詳細的規定。

如︰一,近差行人等官齎詔往各處開讀,還日合候車駕回京,通行進繳。一,在京在外凡有緊關重事,差人齎本赴行在奏請,其余常事奏本該科編收,候車駕回日,通類奏請發落。一,各王府進賀表箋,禮部具手本送司禮監交收,差來人員發回。一,祭祀,該衙門預期奏,待報行禮。一,外國四夷人員,進貢到京,馬匹先送御馬監收養,方物送會同館頓放,候車駕回日,通類具奏進收,使臣人等光祿寺支送下程。一,刑名,笞杖徒流照例發落,死罪監候,奏請。

有意思的是,當初皇帝朱祁鎮在土木堡被擄,在京師的居守有兩位親王,一位是後來成為了景泰皇帝的朱祁鈺,另外一位就是襄王朱瞻墡了。

換句話說,若是這襄王有野心的話,當初就是可以和朱祁鈺爭一爭這九五之尊的位置的。

等到景泰帝所立太子朱見濟夭折之後,太上皇朱祁鎮的嫡長子朱見深本來是毫無疑義的太子人選,但是,這個時候,又有人將襄王搬出來說事,這事情雖然襄王多次自證清白,試圖證明自己並沒有這個意思,但是,很快南宮之變,朱祁鎮復闢了。

朱見深理所當然,順利應當,眾望所歸的重新登上太子之位,而且,很快得到了監國之權。

這就讓襄王這邊的處境變得尷尬且微妙了。

尤其是如今皇帝龍體欠安的情況下,襄王這邊可能無心的什麼舉動和話語,都會被人解釋出另外的意思,無論是從哪一個方面來說,這個時候,襄王應該老老實實的做個影子人,將自己在朝廷中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最好是不僅僅是皇帝想不起他來,就連太子也最好也想不起他來。

這些官員出入襄王府別院,光是這個舉動,就足夠很多人浮想聯翩了,而且,襄王那邊不會覺得自家的王府別院,一直沒有人盯著吧?

「這個有點意思!」許白嘿嘿笑了笑︰「倒了一個石亨,死了一個曹吉祥,這兩年事情還真不少,莫不是我們的王爺殿下也突然想發出點聲音,讓太子正視正視他老人家!?」

童先沒有搭許白這茬,至少,在他沒有絕對的判斷的時候,他會慎言。

「看看這個易虎,五軍都督府都督僉事,哈,居然是東廠出身,這是曹吉祥的余孽麼?」童先仔細的回憶起來︰「這個人,依稀有那麼一點印象,我還以為已經死于當日曹欽謀逆的那一晚了,沒想到他居然進了五軍都督府,還弄了這麼一份閑職!」

「以前東廠的人嗎?」許白沉吟了下來︰「看來,居中奔走聯絡蹦的最歡的就是此人了,要想知道事情的真相,看來,得請他過來問問了!」

「會不會打草驚蛇了?」童先問道。

「那又如何?」許白微微一笑︰「現在人家都大張旗鼓了,就不許我打草驚蛇了,若是現在不打草驚蛇,沒準過幾天,這草叢里蚱蜢,蚯蚓什麼玩意都蹦出來惡心我來了!」

「如果是大人的私怨,倒是可以對人解釋,這件事,我來安排吧!」童先笑了笑,回到北京,他有一種回到自己地盤的感覺,而要請一個在五軍都督府任閑職的家伙回來問話,他有太多的辦法了。

「用我許家的人,不用錦衣衛的人!」許白點了點頭︰「這幫家伙,也該多歷練歷練了!」

……

易虎在自己屋子里喝著悶酒,菜有點涼,酒也有股說不出的味道,比起在外面隨便找個酒樓做出來的酒菜,他面前的這些東西實在是有些難以下咽。

二公子說了,這幾天讓他最好低調點,不要隨便出門,他該做的事情已經做了,若是這個時候,被那個煞星逮到破綻出事了,那可就是大事。

當然,事情大不大,易虎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自己的性命。

他東廠出身的人,對那些齷齪陰暗的手段知道的還少了麼?而錦衣衛更是集這些齷齪陰暗手段之大成者,那個煞星急火急燎的趕回來,只怕正憋了一肚子的火要找人發泄,他可不想一頭撞上對方,成為對方的泄憤工具。

他估計是抗不過錦衣衛的酷刑手段的,而一旦他做的事情開了口,無論是二公子這邊,還是許煞星這邊,只怕他都活不成了。

「人還沒到麼?」

他呷了一口酒,對著門外問道,這幾天,他幾乎一天換一個青樓里叫回來的粉頭,天天悶在屋子里,除了喝酒玩女人,好像也沒別的時候可以干了。

「應該快了,虎爺!」外面的人輕聲回答道︰「虎爺不是今天想換個口味麼,兄弟們可能要耽誤點時間!」

「湊合能用就行了!」易虎咕噥了一聲,各種各樣的女人他都試過,要說有什麼特殊的嗜好他是沒有的,不過,大肉大魚吃膩了,偶爾吃點青菜也不錯。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外面有人輕輕的敲了敲門︰「虎爺,人帶來了!」

「進來,進來!」易虎站了起來,有些迫不及待的將自己身上的衣裳月兌掉。

門吱呀一聲打開,他月兌衣服的動作,頓時就僵硬住了,幾個唇紅齒白面目俊俏的少年,從門外走了進來,令他有些毛骨聳然的是,這幾個少年居然臉上還抹著粉。

「這,這是個什麼意思?」

他指著屋子里這些少年,有些不大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下︰「老子什麼時候說喜好過這一口了?」

「啊,虎牙,您不是說想換換口味麼?」那手下一臉不解的看著易虎︰「這可是小的好不容易找來的,都算清倌人呢!」

「滾,滾蛋!」易虎臉黑了起來,七手八腳穿著自己的衣裳,一邊不耐煩的趕著人︰「全部都給我滾蛋,這都什麼玩意!」

「您就是虎爺啊!」一個看起來有些陰柔的少年,「靦腆」的走上前來︰「好大的官威,好大的煞氣啊!」

「你怎麼知道我是做官的!」易虎有些不悅的看了一眼正在退出去的手下,這些家伙,嘴簡直就是個漏勺。

「真是虎爺啊!」幾個少年一個個眉花眼笑,垂涎三尺的沖著他圍了過來︰「那就沒錯了!」

「你們這是……滾開!滾開!」

退出去的手下,輕輕的掩上門,听到里面易虎氣急敗壞的聲音,婬邪的笑了起來,哪怕易虎的聲音戛然而止,好像被什麼什麼堵住了,他也只是嘿嘿一笑,哼著小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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