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杏聞言下意識去看自己那放在牆角的大箱子,汪媽媽還是笑眯眯道,
「你這孩子,你自己箱子有甚麼東西,你自己不知曉麼?」
說罷手一翻掌心又出現了一根釵子,
「你瞧瞧是不是還有這個里頭空心的釵子……」
柳杏的臉色變了,汪媽媽又將那釵子在燈下照了照,仔細看了看,便動手將那釵頭旋開,露出里頭裝了藥水的內芯,汪媽媽道,
「這東西我以前也曾見過的,把藥裝在這里頭,用釵尖扎人時,可以按住這個釵頭,向下一推……」
汪媽媽說話間一抬手,右手就快如閃電的在柳杏眼前一晃,那釵尖就已經抵在了柳杏的頸間,柳杏啊一聲,嚇得花容失色,
「媽……媽媽……媽媽你……你……」
汪媽媽笑眯眯收回了手,
「又死不了人你怕甚麼,你自己的東西,里頭是甚麼藥你會不知曉麼?」
柳杏的額頭見了汗,嘴唇哆嗦著沒有說話,汪媽媽又去拉她的手,粗糙的老手握著那軟綿女敕滑的小手,一陣嘖嘖,
「嘖嘖……你瞧瞧這麼漂亮的小手,若是折斷了豈不是可惜……」
柳杏一動不敢動的看著她把自己腕上的銀鐲子取了下來,在那鐲子上的暗扣上輕輕一按,鐲子分成了兩半,露出了里頭暗藏著的一個小紙卷來,汪媽媽把那小紙卷抽出來,展開一看,見得上頭的字兒全是自己不認識的,于是笑道,
「喲……還用的暗語呢,這個老奴我可是看不懂,還需得交給八爺瞧瞧才成!」
說到八爺,柳杏的身子顫了顫,汪媽媽道,
「你自進了這院子,八爺就知曉你是來做甚麼的,原本想著你要是老老實實,安安份份,以後尋個借口把你給放出去,好好過日子……」
說到這處汪媽媽冷冷一笑,
「誰知……你真不是個安份的主兒……」
說到這個汪媽媽也是十分的惱怒,八爺讓她盯著這兩個丫頭,誰知這二人在自己眼皮子下頭出了事兒了,當真是啪啪打老臉,想到這處汪媽媽的臉色越發冰冷了,當下緩緩站起身,
「走吧!」
柳杏身子一抖,
「去……去哪兒?」
「去八爺那里,你自己同八爺說說吧……」
柳杏嚇得小臉煞白,連連搖頭,
「我……我不去……我不去……」
說到這處起身連連後退,汪媽媽一聲冷笑,
「這可就由不得你了!」
說罷伸手向柳杏抓去,柳杏嚇得雙手連舞,
「你別過來!你別過來!」
只她那點張牙舞爪在汪媽媽面前就跟沒牙的女乃貓叫喚似的,被一巴掌打過去,人就昏了,汪媽媽趁機提著人從院子里翻了出來,汪媽媽到外院身子一縱就上了牆頭,黑夜之中有兩道身影迎了上來,一看是清靜的汪媽媽便出聲詢問道,
「甚麼事兒?」
這是牟府的護衛,汪媽媽給二人看了手里提的人,
「把這丫頭送去給八爺處置……」
說罷手掌一翻在二人面前亮出了牟彪給的腰牌,有了這東西,似汪媽媽這樣的高手才能在牟府來去自由,護衛們認出那腰牌後就退了下去,身形重又隱進了黑影之中,汪媽媽提著人一路竄高走低,卻是落地無聲,輕盈無比,待到了北鎮撫司衙門,照舊亮了腰牌進去。
此時的牟彪在詔獄里,因著最近案子太多,拿入詔獄的犯人將整個大牢都給塞滿了,又有陛下催得急,眾錦衣衛們更是輪著班的連夜審人,汪媽媽進去時,里頭的牟彪得了消息,從審訊室里出來,只見他頭發有些凌亂,臉上胡子拉雜,雙眼泛著血絲,面上戾氣還未褪去,顯得臉色十分的猙獰,
「怎得了?」
牟彪看了一眼汪媽媽手里提的柳杏,汪媽媽道,
「藏了這麼久一直沒露馬腳,今兒她去了[隔壁院子,原來黃鶯的事兒,她還摻了一腳……」
又將那三樣東西給牟彪看,
「這東西是她屋子里搜出來的……」
剛進牟府的時候,這丫頭只帶了一身衣裳,其余甚麼都沒帶,這些東西怎麼來的,還要審過這丫頭才知曉!
牟彪聞言濃眉一皺,繼而獰笑一聲,
「老子這幾日審人都審煩了,也懶得審她了……」
說罷示意一旁的錦衣衛接過人來,卻是提著進了身後的審訊室,汪媽媽跟著進去,只覺得一股灼人的熱氣撲面而來,四下一打量,原來這屋子的角落里放了兩個巨大的火盆,火盆上頭放了不少已經燒紅的刑具,有四個赤著半身的漢子,正掄著長鞭在抽打吊在架上的四名犯人,那錦衣衛過去,用繩子將柳杏吊在了空著的木架上,再勺了角落里的一瓢水,嘩一聲潑在了柳杏的臉上……
柳杏從昏迷之中醒來時,就見著滿室目光凶狠的大漢,還有那吊在架上的四個鮮血淋灕的人,而耳邊全是聲嘶力竭的慘叫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啪……」
她瞪圓了雙眼,驚恐的看著眼前的情景,剛要尖叫便被人一巴掌打在了臉上,
「叫甚麼叫,這會子鬼叫甚麼,待會兒有你叫的!」
一個面目凶惡,右臉還有刀疤的男人沖她喝道,柳杏嚇得身子一勁兒的哆嗦,這廂身子抖動間,引得那漢子的目光從她身上掃過,回頭對坐在桌邊吃茶的牟彪道,
「公子爺,這人你是要死的還是要活的,要不……先讓兄弟爽爽,兄弟已經大半月沒回家抱婆娘了!」
牟彪嘿嘿一笑,看了一眼吊在那處的柳杏,
「這是我府上的丫頭,犯了事兒,你要弄便弄,不過別弄死了,我還要問話呢!」
「好 !」
那漢子大喜,過來就扒柳杏的裙子,柳杏嚇的失聲尖叫,
「放開我!啊啊啊啊……」
嬌柔的女兒聲音叫出來,那漢子听了卻是越發的興奮,湊過來在她臉上一通亂親,粗重惡臭的氣息噴在她的頸間,讓人渾身戰栗,
「你叫吧……兄弟們這陣子都繃得太緊了,正愁沒地兒紓解呢,我算頭一個……後頭還有兄弟等著呢,你叫大聲些,他們听了更來勁兒!」
柳杏聞言終于哭了出來,
「嗚嗚……放開我……啊……啊……放開我……」
後頭牟彪的聲音幽幽傳來,
「你可手腳輕些,這丫頭我還有用,你悠著些別弄壞了,問不出話來,爺拿你是問!」
那漢子听了雙眼一亮,
「好……即是公子爺發了話,我輕些便是……」
他嘴上這樣說,可他興奮的硬挺的身子可不是這樣說的,
「嘶啦……」
柳杏的衣裳前襟被撕開了,
「啊……」
在她的尖叫聲中,那漢子哈哈大笑道,
「瞧著你年紀不大,便是生的好!」
這一撕終于把柳杏逼崩潰了,她一面大哭一面沖著牟彪大叫,
「八爺!八爺!您饒了奴婢吧!您要問甚麼,奴婢……奴婢……都告訴給您!」
牟彪冷哼一聲沒有應話,那柳杏倒也算機靈,見狀忙大叫道,
「我都說……我甚麼都說……便是您不問,我知曉的也都說!」
牟彪這時節才緩緩放下了茶杯,起身負手踱步到了她面前,目光落在那露出來的一大片肌膚上,伸手拍了拍那漢子的肩頭,
「嘖嘖……陸老六,這塊肉你只有等會兒再吃了!」
……
待到第二日,四蓮被汪媽媽叫醒時,院子里一切如常,只有柳杏沒有在跟前伺候,
「柳杏怎得不在?」
汪媽媽神色如常應道,
「今兒一早讓她燒火,居然笨手笨腳的把鍋燒糊了,老奴罰她到後頭打掃庭院了!」
四蓮不疑有他,點了點頭,之後又隔了兩日見著柳杏,柳杏削瘦了些,神色有些憔悴,見著人畏畏縮縮的,目光中帶著三分怯意,又之後听說時常去那雜役們住的院子,同那王二虎有些牽扯不清,這些都是翠喜瞧出來告訴給四蓮的,其間還很是不解的對四蓮道,
「少夫人,柳杏姐姐那麼好看,怎得就瞧上王二虎了,那人來歷不明,又少了手腳趾頭,平日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有甚麼好的?」
四蓮也覺著奇怪,問起汪媽媽來,
「媽媽平日不是對她們看管甚嚴麼,怎得讓柳杏隨意往外頭跑?」
汪媽媽神色怪異道,
「少夫人,這事兒啊……是八爺吩咐的,八爺說了,您要是問起,便讓您等他忙過這陣子後,八爺親自回來同您解說!」
四蓮點頭,
「好!」
即是牟彪有言在先,她就再沒有多問。
于是又過了十來日,牟彪終于回了家,先是從頭到腳洗漱一番,又把滿臉的胡茬給刮了,神清氣爽的出來抱著四蓮就是一通兒啃,這廂把人小臉啃得通紅,又羞又惱的捶他之後,他才滿意的放了手,往那榻上一躺把人往懷里一摟,卻是突然又想起甚麼,坐起身把自己進來時隨手放的一個小箱子拿過來給了四蓮,
「打開瞧瞧……」
四蓮見那箱子方方長長一個,好奇問道,
「是甚麼,可是發釵?」
牟彪嘿嘿一笑,伸手捏她鼻頭,
「這里頭的東西,夠你買下半個京城的釵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