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輝公司。
監控室里,耿小文和楊志杰依舊坐在原來的位置上。
此時距離天穹聲卡發售已經過去了三天。
在這段時間里,文輝聲卡的銷量很不理想。
監控室的大屏幕上顯示著兩條不斷延伸的曲線,它們分別是分析部給出的預測銷量走勢和實際銷量變化。
而這幅走勢圖顯示,文輝聲卡的銷量已經開始逐漸偏離預測走勢,愈走低了,這說明機械怪俠視頻的影響力正在不斷擴大。
「踏踏踏」
一位員工小跑進入監控室,他的手中攥著一疊紙張。
「耿總,剛剛又有兩家公司想要更改獨家合作協議」
銷售部的工作人員匯報道,輕輕地把兩份情況說明放在老板面前的桌板上。
「都同意,違約金之類的事項就按之前協議上約定好的來,你先回去吧。」耿小文神色如常地揮了揮手,他甚至都沒有看一眼情況說明。
「好。」
銷售人員點點頭,離開了監控室。
「這些合作廠商就這樣都讓給穹星了嗎?」楊志杰的聲音充滿疲憊,「這已經是第十二家了吧?話說陸總那邊還沒來消息嗎?」
三天。
他跟著老板又在監控室里晝夜顛倒了三天,頭上的發型也已經沒有精力去打理了。
這幾天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度日如年。
其他員工都已經能正常上下班了,但是楊志杰卻還是要跟著老板二十四小時面對大屏幕,順便被不斷下降的銷售曲線折磨。
「慢工出細活,不用急這幾天。」
耿小文長舒一口氣,雙手抱住後腦勺向後一靠。
他盯著天花板緩緩說道︰「追星小子,這個自媒體主要在星哩星哩一個網站發展,在其他媒體網站則是剛剛起步。
不過他在小爛站上的粉絲量比機械怪俠要高一個檔次,兩者也算是同等影響力的自媒體了。
能請到這種級別的自媒體來,已經是遠超預期了,我們不能再要求更多了。」
「追星小子啊」
楊志杰喝了口水,搖頭晃腦地說道︰「這家伙一不收報酬,二不要幫手,就自己悶頭單干,真的靠譜嗎?他不收錢我有點不放心啊。」
「人家主要是看在陸哥面子上才幫忙的。」耿小文解釋道,「可能還無意間還賣了我們文輝一個人情。」
「陸總的路子還挺廣啊還能認識這種級別的自媒體。」楊志杰感嘆道,「我一開始還以為他就是一名制卡師呢,結果他在商業領域上好像也不差哈?」
對于陸離這個人,楊志杰雖然沒有正式見過面。
但是從自家老板的各種舉動中可以看出,在這宗聲卡生意里,陸離並不僅僅是一個產品的創作者。
在各類商業決策上,耿小文也會參考他的意見。
「是的,雖然他不怎麼喜歡管這方面的事情,但是不能否認陸哥的眼光還是很毒辣的。」耿小文也有些感慨。
他從來沒想到自己隨即分配宿舍踫上的室友,竟然會是一個懂得做生意的制卡師。
——而且還是在兩個領域都很優秀的人才。
簡直就是自己和老哥的結合體了。
「叮冬!」
突然,耿小文的手機響起了清脆的提示音,在死氣沉沉的監控室里顯得格外明顯。
「哦?是陸老板那邊來信了嗎?」
楊志杰听到聲音,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很激動。
現在他可是把逆轉的希望都壓在陸離那邊了。
耿小文拿起手機,他看到消息提示是一條來自未知聯系人的彩信,他有些疑惑地皺起眉頭。
解鎖手機一看,彩信的內容是一張照片,干淨的桌面上,放置著好幾份嶄新的合作協議。
只不過,封面上的信息都打了馬賽克,讓人看不到合作雙方的公司名稱,只能看到右上角穹星公司的商標,證明簽訂合約的公司中,由一方是穹星公司。
見到如此內容,這個未知聯系人也就昭然若揭了。
——正是此時春風得意的齊天行。
「!」
耳邊乍然響起一聲粗口,惹得耿小文不自覺地扭頭看去。
楊志杰正歪著腦袋,努力看清老板手機上的內容。
「這穹星這麼囂張?」
在感受到血壓上升之後,楊志杰連忙旋開瓶蓋,將剩下的大半瓶礦泉水全部灌下,好讓自己變得冷靜下來︰「齊天行這小子怎麼這麼欠呢,這是紅果果地在炫耀戰利品啊?」
「齊二狗從小就這樣。」
耿小文明明比人家要小幾歲,卻做出一副長輩的口吻︰「他就是容易得意忘形,記得我小時候那會,集團董事會總是托兒帶口聚餐,那會齊天行總喜歡帶著獎狀來,有時候還會給我們表演一波唱歌背古詩,炫一波技能」
說著,他也沒管對方的炫耀,直接就關閉了手機屏幕。
老板口中的這番童年往事,听得楊志杰嘴角一抽。
會在這種場合念詩唱歌,齊天行到底有多社牛啊?
「叮冬!」
就在五分鐘後,耿小文的手機又響了。
「這回總該是陸總的消息了吧?」楊志杰連忙湊到老板身邊,卻發現來信者依舊是那位未知聯系人。
楊志杰︰「???」
「估計是見我沒什麼反應,沉不住氣了吧?」耿小文笑著解鎖手機。
果然不出他的意料,齊天行又補發了一條消息,語言中充滿了陰陽怪氣︰「話說你們文輝的聲卡銷量怎麼樣啊?我們的天穹星卡大賣了誒,就算是發售之後,想簽合作協議的公司還能在門口排隊呢。」
「這家伙未免也太幼稚了。」楊志杰扶額,「很難想象我們的對手竟然是這種人。」
「齊二狗除了容易得意忘形,又很記仇之外,倒是沒有什麼缺點。按照我這麼多年對他的了解,這小子的一直是嘲諷歸嘲諷,做商業決策時候頭腦還是很清晰的。」
耿小文一邊說著,一邊點開了相冊,把齊天行摔了個狗吃屎的動圖給發了過去。
兩人一直坐到傍晚,也終于等來了陸離消息︰「視頻已經做好了,你們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