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沐琛,你瘋了。棠華與你無冤無仇,你何必將她逼到如此地步。」
「還有,那些百姓都是古御的子民,你身為親王,受他們供養,才能錦衣玉食。」
「你非但不知庇護他們,還將如此輕賤他們的性命,你良心何安?」
御沐琛的話,激得容清紓憤怒地摔下碗筷。
只覺得這滿桌佳肴美味,入口後,卻是味同嚼蠟,嘗不出任何的味道。
「容清紓,你又不是今時今日,才知曉本王的為人。本王要的是權力,至高無上的權力。良心二字,我又何時有過?」
「難道,你以為我和御顏熠一樣,為了救那些卑賤不堪的災民,可以拼卻性命,現在還躺在太子府的床上。」
容清紓突然站起身來,身子繃得緊緊的,「御沐琛,你說什麼?顏熠受傷了?」
她怎麼不知道?
什麼時候的事?
為什麼沒有任何人和她說?
御沐琛冷嗤一聲,「容清紓,你再不答應去診治蔻兒。只要你一出月舞樓,我便讓御棠華的事,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
御顏熠的死活,與他何干?
不對,御顏熠最好死了,省得礙他的事。
御顏熠受傷,容清紓無疑是擔心的。
可御棠華之事,她也不能束手旁觀。
「御沐琛,這些年,前去給周姑娘看診的神醫不計其數,周姑娘試過的方子,也數不勝數,可皆不見效。」
「如今,只要一提及看診之事,周姑娘便極為排斥。你又何以見得,周姑娘便一定會讓我給她看診。」
「這些事,容清紓,你管不著,本王自會處理。你只需記得,今年的除夕宮宴,你務必要出席。屆時,本王會相機行事,讓你給蔻兒看診。」
「若是給周姑娘看診,我直接去一趟太傅府便是,何必如此周折?」
因為那道賜婚聖旨,今年的除夕宮宴,容清紓自然是躲不開的。
可是,她真的不想再次中途離席了。
上次就因為她中途離席,被錢貴妃整得,差點去了半條命。
「容清紓,你還真是蠢到家了。若是你直接登門去太傅府,本王母妃怎會不知,你的用意為何。她定然會設法阻撓此事,甚至,還會再傷害蔻兒。」
「御沐琛,原來你還有幾分小聰明,知曉錢貴妃的為人,會想辦法保護周姑娘。」
容清紓故作吃驚,仿佛是在說,愚不可及的御沐琛,今天怎麼突然變聰明了。
御沐琛冷眼望著容清紓,「本王警告你,此事,你若膽敢走漏風聲,讓本王母妃、或是聶斕知曉。那就別怪本王一怒之下,對御棠華痛下殺手了。」
容清紓也直直地迎上,御沐琛崩裂著火花的眸子,「御沐琛,我答應你,為周姑娘看診。若在此期間,你對棠華有任何不利,也別怪我翻臉無情。」
「容清紓,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還想威脅本王。你最好祈禱,自己有能力醫好蔻兒。否則,不只是御棠華,連你也別想好過。」
「既然如此,我的醫術有限,周姑娘的病癥,恕我無能為力。」
容清紓答應,去為周蔻看診,只是因為自己心有歉疚,又不單是被御沐琛逼迫。
御沐琛額間的青筋暴起,顯然是沒有耐心,再和容清紓耗下去了,「容清紓,若是你不答應,你大可試試,今天,還能不能安然無恙走出這月舞樓。」
「我赴約之前,順便讓人去了一趟錢府,接錢緒的兩位公子,去喝幾杯茶水。你若是不肯放人,容家損失我一個女兒,倒也無關痛癢。只是,錢家就要因此斷子絕孫了。」
容清紓算了算時辰,傳信的人,也快到了。
御沐琛這般威脅她,她威脅威脅御沐琛,又怎麼了。
果然,容清紓話音一落,便有一個侍衛,著急忙慌地沖進房間,趴在御沐琛耳邊低語,似乎在稟告什麼緊要之事。
御沐琛抽出侍衛的佩劍,便架在容清紓的脖子上,「容清紓,你還真是卑鄙無恥,給本王放人!」
「都說,對付什麼人,就要用什麼手段。你對我用了那麼多卑劣的手段,我不過以牙還牙而已,怎麼能算是卑鄙無恥呢?」
「你這麼生氣,萬一一個不小心,把我刺死了,那你的兩個小外甥,便也要給我陪葬了。」
容清紓不屑地瞥了瞥喉間的利刃,散發著冰冷刺骨的寒氣。
雖然她披著厚厚的狐裘,將脖子護得嚴嚴實實,可還是凍得人不禁瑟瑟發抖。
不僅如此,那鋒利的刀鋒,還隨時都要劃破容清紓的咽喉。
可容清紓非但沒有因為懼怕而躲避,反倒是不怕死地用咽喉往刀口上撞,「御沐琛,既然你要置我于死地,便應該快準狠。」
容清紓往刀口上撞,御沐琛竟然急得直直往後退。
可御沐琛退一步,容清紓便進一步。
最後,竟然氣得御沐琛將劍直接摔在地上,又一腳將桌子踢翻,「容清紓,你別欺人太甚!」
桌子被踢翻後,上面的杯盤碟盞,齊刷刷地摔了一地。
這麼大的動靜,驚得守在外面的玄寂,立即將房門踹開,沖進了房間,緊張地望向容清紓,「容姑娘,你沒事吧?」
容清紓小心地擦著幾滴濺在衣擺的油漬,「當然有事了,裙子都髒了。這麼貴的衣袍,也不知道,囊中羞澀的琛王殿下,能不能賠得起。」
「容清紓!」
御沐琛被容清紓氣得咬牙切齒,似乎隨時都能吐出一口血來,可他為了周蔻,偏偏離開不得。
容清紓見玄寂似乎下一刻就要拔劍,立即朝他揮了揮手,「玄寂,你先出去,我還有事要和他談。」
「是。」
容清紓毫發無損,反倒是御沐琛,要被她氣出內傷。
玄寂此時,倒也不擔心容清紓會在御沐琛手上吃虧了。
容清紓非常無奈地聳了聳肩,「御沐琛,這件事,我們原本就可以好好商量,你非要逼迫于我。我為了自保,這也是實屬無奈。」
「要不然這樣,我們各退一步,我放了錢家的兩位公子。你也答應我,絕不將棠華一事宣揚出去;並告訴我,你是如何知曉,棠華在青囊館看診一事。如何?」
御棠華在青囊館行醫,也算是小心謹慎,而她也在暗中派人保護御棠華。
御沐琛即便有探子,也不應該那麼容易察覺。
「容清紓,你休想!」
若是如此,誰給他的蔻兒看診。
那他今日,豈不是白跑這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