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安瀾國樹

作者︰落拓老叟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他們走了,那潛兒陪紓姐姐一起吃飯。」

謝臨也立即表態,「姐姐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你們真乖,想吃什麼,隨便點,今日我請客,讓你們吃個盡興。」容清紓滿意地模了模他們的頭。

等上完菜,容清紓正打算大快朵頤時,卻听見了敲門聲。

「太子殿下。」容管家恭恭敬敬地行禮後,便和玄寂退了出去。

「這麼快。」容清紓頭皮一麻,她就不應該貪圖一時的口月復之欲,逗留在此。

給御顏熠可乘之機,讓他找上門來教訓她。

「若非如此,又如何找你算賬。」

在容清紓的眼神示意下,容延潛立即甜甜道︰「姐夫,先用膳。」

只是,誰讓他叫姐夫的。

「好。」御顏熠面色逐漸緩和,屋內的氣氛也輕松了幾分。

謝臨則和容延潛截然不同,御顏熠來了之後,便多了幾分拘束,只是埋頭扒飯。

「姐夫,紓姐姐騙潛兒說,你除了好看點,便一無是處。」容延潛憤憤不平地告狀。

容清紓真想吐血,她讓容延潛給她解圍,結果他倒好,火上澆油。

「想見哥哥嗎?」

「當然想了,但是潛兒離開後,姐夫會欺負紓姐姐嗎?」容延潛糾結不已。

「潛兒放心去吧。」容清紓想到,尹逐逍再過幾日便要流放北境,他們兄弟也難得見面了。

「謝謝姐夫,謝謝紓姐姐。」容延潛這才拿了幾塊糕點,開開心心地跑了出去。

容清紓見到御顏熠不咸不淡地瞥了一眼謝臨後,認命道︰「謝臨,你陪潛兒一起過去吧。」

謝臨雖然不願意過去,但也知道,自己留在這里,有些礙事,也只得點點頭,安安靜靜地出去了。

「容清紓,我昨日如何叮囑你的?」

「日日服藥,我的傷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今日就是閑來無事,出來走走,沒有加重傷勢。」容清紓極其殷勤地為他捶背。

「別告訴我,那些香囊是別人扔的。」提起此事,御顏熠的面色更加陰沉了。

「小女子一時興起,太子殿下寬厚待人、與人為善、雅量容人,就別與小女子一般見識了。」容清紓蹲在御顏熠身邊,抓住他的手掌,不動聲色地按壓他的少府穴,試圖將他的怒意平息一二。

「沒誠意。」御顏熠毫不客氣地將手抽出。

她都將他夸的天花亂墜了,結果還被嫌棄。事到如今,也只能豁出去了。

容清紓深吸一口氣,摟著御顏熠的脖子,丹唇貼向御顏熠緊抿的唇瓣。

有如蜻蜓點水一般,片刻見,柔柔的情意便四處漾開。

「勉強滿意。」御顏熠臉色的那層寒霜漸漸裂開,露出和煦溫柔的笑意。

「不用膳?」容清紓見御顏熠緩緩起身,似乎要離開。

御顏熠頓了頓腳步,「父皇為山長設了接風宴,我不能缺席。」當然,更是為了會會那個山長,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讓容清紓也跟著出來湊熱鬧了。

「吃一口再走嘛。」容清紓急忙夾了一塊蓮藕喂給御顏熠。

御顏熠雖然吃得心滿意足,但還是嫌棄道︰「比不得皇宮的御膳。」

「就不耽擱你去享受佳肴美饌了。」容清紓氣鼓鼓地將御顏熠直往門外推。

「這些天,各國使臣都會陸續進京,我要代表古御皇室接待他們,暫時分身乏術。你在府上好好養傷,不許亂跑,記住了,嗯?」御顏熠掐了掐容清紓微沉的臉。

容清紓尋思著,御顏熠向她交代這些,怎麼那麼像臨別時,丈夫交代妻子的話。

話說,也不知從何時開始,御顏熠變得如此嗦。

「知道了,知道了。」容清紓癟了癟嘴,看來不能去見山長了,不然,還得被御顏熠教訓。

御顏熠離開後,容清紓一個人吃,也沒什麼胃口,隨便動了幾下筷子。

見天色還早,也不想回府,又想起堯碧尚在昏迷之中,需藥浴調養,流染居的藥材所剩不多,便去各個藥鋪收購藥材。

待天色漸晚,一行人正欲回府時,容管家突然道︰「姑娘,不遠處便是花市,可要去看看?」

「自然要去。」容清紓唇角勾起,將綃雲紗系上,不疾不徐地走下馬車。

花市以火神廟為中心,旁邊的街道皆是花莊、花鋪。

花市之花有二,正所謂「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一為芳香馥郁的鮮花;一為象生花,也就是裝飾的假花,如絹花、紙花、絨花等,而花市也由假花得名。

雖已近傍晚,人群漸漸稀少,但花市中吆喝叫賣聲仍是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容清紓在花市中信步穿梭,自始至終,目光都未在那些奇花異草上停留片刻,根本不像是有心購花之人。

突然,容清紓腳步一頓,看著角落處的幾株樹苗,「倒是從未見過。」

「這位姑娘,實在對不住,你喜歡什麼花都行,唯獨這株樹苗不賣。」中年男人急忙將那幾株樹苗護在懷中,生怕被容清紓搶去。

容清紓疑惑問道︰「這倒奇怪,既是開門做生意,豈有不賣之理?」

「暾將出兮東方,照吾檻兮扶桑,此樹苗名曰扶桑,乃安瀾國樹。安瀾國破後,韶國命人將此樹盡數焚毀,也不知為何,各國的扶桑一夜之間皆枯萎衰敗。自此以後,整個承弘大陸的扶桑再無蹤跡,這位老板不願賣出,也在情理之中。」

容清紓听到背後珠圓玉潤的男聲,身子微不可察地一顫,又若無其事地轉過身。

容管家和玄寂則是戒備地擋在容清紓前面。

來人身著水墨色交襟長袍,腰間佩一墨色扇形瓖銀玉佩,雍容雅步地走向容清紓,周身盡顯渾然天成的尊華與沉穩,還有一股淡淡的冷冽之氣。

「容叔叔,玄寂,不得無禮!」容清紓輕斥。

玄寂見容管家退開後,雖然不放心,也只好退下。

「閣下好眼力。」容清紓淺淺一笑。

「以前,寒舍有幸種植過扶桑。」男子打了個手勢,後面緊跟著的書童立即遞上紙墨,並躬子。

而男子則是就著書童的背,從容不迫地攤開白紙,提起飽蘸濃墨的筆,信手在上面潑墨揮毫。

見他不慌不忙地收筆,容清紓俯身望去,其字穩重端方、雍容典雅。

略略看去平平無奇,若是仔細一品,則暗藏乾坤,字如其人,深沉而不外露。

「好字!」容清紓由衷贊嘆。

「姑娘過譽,在下愧不敢當。」只見他將墨跡未干的紙,遞向仍舊緊護著扶桑樹苗的老板。

老板見了紙上的內容後,眸光一亮,繼而又暗淡了幾分,「這樹苗在我手上也是暴殄天物,不如便贈給公子。」

容清紓適才只顧著欣賞書法,對于內容倒未關注,此刻也有幾分疑惑。

「老板既肯割愛,不如便贈給這位姑娘。」

「多謝。」容清紓示意玄寂接過樹苗。

「舉手之勞而已,姑娘不必客氣。」

「天色已晚,我便告辭了。」容清紓微微行禮。

待到她登上馬車後,外面突然傳來,「在下君昭瀚,融菁書院山長。容姑娘,後會有期。」

「昭瀚……」容清紓眸光閃了閃,笑意逐漸加深。

可容管家卻不淡定了,死死地揪著一臉慍色的玄寂的衣服,「啊!他居然是山長!我有眼不識泰山,剛剛對山長不敬,他會不會覺得我目光短淺,過幾日,我哪里還有臉面去見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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