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唇槍舌劍

作者︰落拓老叟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古御帝見到慧明大師時,立即丟下了手中的棋子,大步流星地迎上慧明大師,「慧明大師,朕等了你許久,你可來了。」

只是,見到慧明大師身後的容清紓時,笑容卻在一瞬間凝滯了,「慧明大師,你我二人切磋對弈之術,怎麼還帶了外人過來打擾。」

慧明大師反客為主地落坐在棋盤旁,意味深長地瞥向一旁的容清紓,又挑釁地望向古御帝,「她日後必然是要嫁入你們天家的,成為古御的太子妃,可不算是外人。」

「什……什麼?她是容清紓!」古御帝驚得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民女參見皇上。」容清紓挑了挑眉,她不就是今日出門,沒有戴面紗,用得著被嚇成這樣麼?她真的長得那麼的慘不忍睹?

古御帝緩過神來後,便板起了一張臉,正襟危坐在慧明大師對面,「古御的太子妃,可不是什麼人都能肖想的。別以為你在太子府住了幾日,便能成為太子府名正言順的主子。」

沒等容清紓開口,慧明大師便坐不住了,「小六,這句話你別嚇二丫,有本事當著臭小子的面說,你看看他還認不認你。我告訴你,就算他沒有這太子之位,受盡天下人膜拜的東溟和普世寺,也能以他馬首是瞻。等他和二丫大婚後,就連容家的融菁書院,他也能分一杯羹。」

「那又如何,熠兒是朕的親生骨肉,他的太子妃,自然得讓朕千挑萬選才行,怎麼能讓他委屈將就。」

「虧你還是他親爹,連他想要什麼都不知道。如果我是你,早就不好意思說自己是他親爹了。」

「朕怎麼就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就是容清紓,朕這麼做,還不是為了熠兒好。容清紓聲名狼藉,如何能成為古御未來國母?如何能母儀天下?」

容清紓扯了扯嘴角,感情她還真是多余的,這兩人一把年紀了,當著她這個小輩的面,吵得面紅耳赤、不可開交,她還真插不上嘴。

就連守在外面的太監、侍衛,都沒有進來勸架的打算,顯然是見怪不怪了。

不過,她也不能放任這兩人的意氣之爭,不然,估計等到天黑,慧明大師還沒提一句正事。

那今日進宮,就要白走一趟了。

容清紓挪著小碎步,小心地蹲在慧明大師身後,戳了戳他的肩膀,小聲提醒道︰「老禿驢,你別忘了正事。」

慧明大師沒好氣地瞪了一眼容清紓,「知道你擔心那臭小子,我這不是說著呢。」

話音未落,便扭回光蹭蹭的腦袋,繼續和古御帝展開下一輪對決,似乎從未听過容清紓的提醒一般。

容清紓雖然焦急,但也不是意氣用事之人,深知慧明大師看著不靠譜,實則處事自有分寸。

提醒過一次後,也沒有再屢次三番地開口,只是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看著那盤棋局,思索破解之法,借此來打發時間。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個人才癱軟地靠在木椅上,連連灌下茶水解渴。

古御帝無力地擺了擺手,「不行了,朕這次便讓你贏一次。」

慧明大師毫不留情地揭短,「讓我?你哪次不是這麼說的,分明是斗不贏我,還說得冠冕堂皇。」

古御帝滿不在意地伸了伸懶腰,「輸了便輸了,朕又不是輸不起。反正這些輸贏,朕也不在意。」

慧明大師眼底似乎閃過些什麼,「那你倒是說說,你在意什麼?」

「自然是繡兒和熠兒?」提起二人,古御帝眼底泛起一層層柔柔的情意。

而慧明大師則是沉痛,「在意?若真是在意,便不會不顧臭小子的生死了。」

容清紓身子一震,原本慧明大師終于提及此事,應該讓她舒一口氣的,可她的一顆心卻更懸了。

因為,她真的很擔心,擔心古御帝會為了那些虛無縹緲的長生不老,不在意御顏熠的生死。

古御帝被慧明大師的話,氣得整張臉都泛紅了,「我怎麼就不在意熠兒的生死了,當時群臣逼迫,熠兒是為了保住尹逐逍,才自請入獄。雖然熠兒在獄中,我也讓人照應著那邊,沒有任何人敢慢待他。」

容清紓想起御顏熠在獄中,差點喪命在御沐琛手上,不禁冷笑。

「誰說我跟你說的是這件事。」

古御帝的眸光,多了幾分幽深,「那是什麼事?」

慧明大師定定地盯著古御帝,慢悠悠地吐出四個字,「凝碧荊蓮。」

「真是胡扯,這怎麼就跟熠兒的性命扯上關系了。朕警告你,你若是再這般胡言亂語,休怪朕不留情面。」古御帝的手,直接拍向棋盤。

原本的棋局,都亂作一團。

這時,容清紓也漸漸收回視線,因為,棋局和破局之法,她早已了然于心。

之所以一直盯著棋局,是為了轉移注意力,否則,她真的害怕自己會控制不住情緒。

慧明大師冷聲嘲諷道︰「我胡言亂語?真是好笑,我倒還要問問,是哪個阿諛奉承的奸佞小人,在你面前胡言亂語,告訴你凝碧荊蓮可以讓人長生不老,讓你這個半截入土的老頭子起了貪念。」

古御帝的眸光,有些閃爍,「朕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慧明大師眼底的沉痛之色更甚,「你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如此不顧臭小子的身家性命,你對得起繡兒麼?」

容清紓也見縫插針道︰「不說凝碧荊蓮只是解毒的靈藥,根本無法讓人長生不老。即便它能讓人長生不老,皇上看著自己身邊的人,一個個的與世長辭,真的能做到無動于衷嗎?」

「再者,放眼天下,英雄豪杰輩出,若皇上長生不老,真能敵得過那些不世豪杰,穩坐江山,讓古御基業在承弘大陸上屹立千秋萬載嗎?說句大不敬的話,若皇上守不住江山,有朝一日成為亡國君主,成為階下囚,皇上就不畏懼後世史官的口誅筆伐嗎?」

容清紓深知,古御江山,一直是古御帝的軟肋,而古御帝卻只是守成之主,若遇清平盛世,勉強能讓百姓安居樂業;一旦天下大亂,古御江山,勢必毀于一旦。

想要讓古御帝收回那些妄念,便要從根源處著手,踩住他的痛腳,才有機會讓他清醒清醒。

古御帝听了容清紓的話後,幾乎急紅了眼,「容清紓,你算什麼身份,區區一個上不得台面的女子,竟也敢妄議江山社稷。莫不是以為熠兒對你高看幾眼,便能在朕面前無法無天了,當真以為朕不敢對你發難,摘了你的腦袋。」

慧明大師教訓他也就罷了,畢竟他曾經對慧明大師有虧欠,容清紓區區一個小輩,也敢不知死活地指著他的鼻子罵。

泥人也有三分脾性,何況他是堂堂一國之君。

慧明大師見狀,沒有沒打算再幫容清紓,而且憋著笑意,負手站在一旁看熱鬧。

容清紓也沒想靠慧明大師出馬,當即就義正辭嚴道︰「皇上是一代仁君,自會廣納雅言,絕不會因為幾句忠直之言便對百姓發難。況且,顏熠對我情深意重,當初是我屢次負他,本就對他有虧欠,所以,即便是因為此事,徹底得罪皇上,為了顏熠,我也在所不辭。」

話雖如此,但容清紓深知,古御帝即便要對她動手,也一定要找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否則,如何堵住那些對容家推崇備至的人的悠悠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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