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多管閑事

作者︰落拓老叟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容清紓忍不住抱怨,「嘁!防備心真強,你以為你昏迷不醒,這樣就能阻止他人加害于你?」

容清紓想要抽出手,誰知根本用不上力,「虛損過重,昏睡不醒竟然還有這麼大的力氣。」

于是乎,她只好用另一只手,點住御顏熠的麻穴,被抓得死死的的手,輕而易舉地抽出。

也不顧及自己手上的紅腫,取出金針為他施針。

可讓她沒料到的是,御顏熠身子緊繃,根本下不了針。

「算了,等你醒來之後再說吧。我先去沐浴,方才沖破封印出了一身汗,黏糊糊真不舒服。」容清紓憤憤不平地將金針收起,揀了套衣裙,便去了東暖房的湯池沐浴。

當投身到湯池中,全身心皆放松之時,心血來潮地調動內力。

習慣失去內力,一時恢復,調息修煉竟有幾分生澀。

好在嘗試幾次後,便找到了法門,繼而運功調息治療在琛王府所受的內傷。

這一運氣,她驚異地發現,自己的內功果然如致虛山人所言,大有進益。

看來他所言不虛,即便內功盡失,只要不廢修煉,雖然一時收效甚微,卻能厚積薄發。

得益于功力恢復,容清紓從湯池出來,精神抖擻,無一絲倦意。

想著尚且昏睡的御顏熠,容清紓特意去了一趟容府庫房。翻遍了所有的屜子,才找到人參養元丹。

她不敢有絲毫耽擱,立即帶著藥向流染居趕去,打算給御顏熠補虛損,固元氣。

只是,待到容清紓回到流染居,要給御顏熠服下之時,他已不見蹤跡。

模了模臥榻,已是一片冰涼。

「來去自如,倒是我多管閑事了。」容清紓苦笑地自嘲。

容清紓無力地坐在床榻,無意間瞥過掉落在地的錦囊和松花箋後,一片珍視地將其拾起,再三拭去上面的灰塵,和上次的木簡鎖在一起。

容清紓取過一把匕首和凝碧荊蓮的種子,走向後院花圃。

原本打算明日再將凝碧荊蓮種子,移植至無回潭淤泥之中,此刻她卻不願再有絲毫的拖延了。

「夏霽也是有心了。」裝滿淤泥的水缸是嵌進花圃的沃土內的,四周有花草作為屏障,若不近觀,根本難以察覺此處的變化。

灌輸內力至種子內,將其彈入淤泥中,而後手起刀落,左臂的鮮血汩汩流出,直至染紅整個水缸。

「得心血精養,再加之無回潭淤泥的助力,便可七日以血澆灌一次,七七四十九日便可花開入藥。他,也能枯木逢春了。」

翌日清晨,容清紓再無其他瑣事纏身,早早地在前庭練劍,看看恢復內功後,這套新學的涉霜劍法的威力。

「主子,你封印解除了。」

藿藍見容清紓的劍氣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身姿瀟灑飄逸,輕快敏捷,柔韌靈活,又驚又喜。

「藿藍,拔劍!」容清紓劍鋒一轉,刺向藿藍的面門。

「好。」藿藍說時遲那時快,閃著青光的利劍出鞘,試圖挑開容清紓的劍。只是用力不足,眼看劍氣逼來,立即連退幾步閃避。

而後又斗志十足地踮起腳尖,飛身逼近容清紓,繼續過招。

五六十招下來,周遭未損一物,藿藍卻漸漸有些力不從心,氣喘吁吁地連連告饒︰「主子,藿藍認輸,不打了,不打了。這哪是切磋,簡直是拼命,若是藿藍反應再慢些,便成為主子的劍下亡魂了。」

「當初被你慘虐,今日總算扳回一局。」容清紓收劍入鞘,笑得縱情。

「那時主子非逼著藿藍練劍,藿藍敢拒絕嘛。」藿藍瞪著容清紓,一副怨婦姿態。

「擺膳吧。」容清紓對著躲在角落里觀戰後,瑟瑟發抖的浥塵,友善一笑。

「是,姑娘。」說完,便一溜煙地逃離此地。

「藿藍,我方才很凶悍。」容清紓接過藿藍遞來的絲帕擦汗。

「何止。」藿藍一陣竊笑。

「還是先用膳吧。」容清紓此刻肚子咕咕叫,只想用膳,其他事都拋之腦後。

「主子,你是如何恢復功力的?」藿藍小跑跟在容清紓身後追問。

「得益于昨夜顏熠相助。」容清紓淡定自若道。

「顏……顏公子,主子和他……」藿藍大吃一驚。

「他現在是古御大皇子。」再不是她景仰欽佩的顏師兄了。

「那主子與他豈不是……」注定有緣無分。藿藍咽下即將破口而出的話。

「藿藍,容清紓是容清紓,顏熠是顏熠,不可置于一處。」容清紓雙手放于藿藍肩上。

「藿藍明白了。」

「對了,我將凝碧荊蓮種植在後院,是以無回潭淤泥所培育,我還在周遭撒下了藥粉。日後你多加注意,別讓人隨意接近,也別讓人發現任何異常。」

用過早膳後,容清紓喬裝打扮,孤身一人去了一趟月舞樓。

「主子。」冰嬋確定了四周都無人後,才將門閉上。

「將她送給大皇子。」她,自然指的是顧添香。

顧添香于她而言,毫無用處,對于御顏熠而言,卻是不小的助力。

御沐琛暗地里結黨營私、貪墨敗度的行為,十之八九都告訴了她。

昨夜她挽留御顏熠,便是想讓御顏熠將顧添香帶走。

誰知,竟然致他昏迷。

「皇宮布防森嚴,大皇子的宮殿更是有如銅牆鐵壁,密不透風,若是將她送去,璃閣恐有損傷。」皇宮的暗線根基未穩,若經此事,勢必暴露。

「你以贈酒人的名義,修書一封給夏霽,讓他將人帶走。」容清紓點頭,確實不能因此而折損璃閣之人。

「是!」

「這是我新調制出來的防身之藥,用法用量都在上面注明了。」容清紓將手中提著的小木匣遞給冰嬋。

「多謝主子。」

「冰嬋,你對御錦黎了解多少?」上次她在容府見過御錦黎後,她便想會會此人。

「黎王殿下雖是陰險凶狠的皇後所出,為人卻光明磊落,也沒有一點親王的架子。對待古御百姓一視同仁,即便對于我們這些娼妓出身的女子,也不會有任何的輕視。」

容清紓輕笑道︰「你對他,倒是頗為贊譽。」

「冰嬋初入月舞樓之際,處境困難,舉步維艱,得黎王殿下相助,才有如今的一席之地。」

「那依你的了解,御錦黎和御沐琛關系如何?」這才是容清紓真正關心之事。

她多年來身處東溟,對于京城的局勢,也是一知半解。她想要對付御沐琛,就得了解各方勢力糾葛,而這些,必須要問冰嬋這個百事通。

「黎王殿下性情淡泊,不爭不搶,與琛王殿下也是兄友弟恭。只是,大皇子回朝後,黎王殿下似乎多了幾分戾氣,不再像以往那般不露鋒芒了。他與琛王殿下的關系,似乎也變得微妙起來。」

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元後之死,和當今皇後月兌不了干系,御顏熠歸朝,御錦黎又怎會想往日那般高枕無憂。

「御錦黎和御沐琛,可有什麼過節?」她如今回到京城,背後有容家,牽一發而動全身,即便對付御沐琛,也不會傻得自己出馬。

如今正值儲君之爭,借御錦黎之手對付御沐琛,何樂而不為。

「黎王殿下和琛王殿下,他們一向和氣,從未發生過沖突。」冰嬋似乎有些為難。

「他們沒有沖突,但古御黨爭可是愈演愈烈,他們背後勢力牽扯甚廣,這潭深水可不會像表面那般平靜。」

容清紓要為御顏熠培育凝碧荊蓮,一時半會也不會離開京城,閑著無事,她不介意將水攪得更渾。

冰嬋絞盡腦汁地想過後,終于道︰「黎王殿下的舅父,也就是當今右相,他與琛王殿下素來不合。」

容清紓得了想要的,也不再久留,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月舞樓。

本來打算直接回府的,只是經過茶樓之時,被說書先生所講內容吸引,便走了進去喝茶。

「那名動京城的顧行首當真有那般絕世姿容,引得大皇子與琛王殿下大打出手。」听書人將信將疑。

「听我家在皇宮當差的親戚說,大皇子寢殿上上下下沒有一個女人,都說他不近,怎麼會為了一個青樓女子跟琛王殿下杠上。」

「昨夜我親眼所見,琛王殿下將顧行首接至府中;不久後,大皇子便匆匆趕去王府。後來,還是大皇子身邊的侍衛將顧行首送回月舞樓。我看,不是大皇子不近,而是那些宮女姿色平庸,入不了大皇子的眼。」

「也是,大皇子風華絕代,也只有顧行首那般姿色能勉強得大皇子青眼」

「請諸位不要吵鬧!」隨著說書人抑揚頓挫的聲音落下,他手中的醒木也直急落在書案上。

七嘴八舌的茶樓瞬間落針可聞。

「話說,皇子爭奪青樓女之事一出,便傳到了金鑾殿,天子聞知此事,震怒不已。第二日便將兩位皇子宣進垂拱殿,你們猜結果怎麼著?」說書人賣關子的間隙,喝了一杯茶水潤喉。

「這還用說,自然是將兩位皇子呵斥一通。」

「沒錯!沒錯!」

「你們听好了,事情是這樣發展的︰天子斥責親王戴罪之身,不知閉門思過,反而沾花惹草,甚至連親王的母妃也被冷落,訓斥其教子不嚴。那位剛歸朝的皇子當真是聖寵正眷,不僅未被訓斥,還受到天子嘉獎,稱其仁義寬厚,才能及時止損,規勸兄弟迷途知返……」

說書先生雖未明言,但在座之人無不明白,親王便是當今琛王御沐琛,皇子則是御顏熠。

坐在角落的容清紓秉持著只要未累及容家,無論何事都與她無關的原則,留下幾個銅板,不聲不響地退出了茶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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