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昨日容清紓調戲完顏熠後,便再未見到他的身影。容清紓雖然少了些樂趣,也沒有影響愉悅的心情。
用過早膳後,便心滿意足地模著肚子,在這清幽雅致的院落轉悠消食。
反正這偌大的宅院,也只有顏熠的書房被明令禁止不能進去。
她依稀記得, 先生曾經提過藥房什麼的。
當時急著離開譜城,除了她貼身的金針、銀針,只帶了十多根毒針,一旦用完,那她幾乎就沒有自保能力了。
她可不會指望黑心黑肺的顏熠保護她,關鍵時刻還得靠自己。
所以,她得好好調配些防身之藥。
只是,還沒等她走近藥房,便被人攔了下來。
「容姑娘,這里不能隨便進。」
容清紓不解地看向身後匆匆趕來的 先生,「此處又不是你家公子的書房,為何不能隨便?」
先生神情頗為為難,「此事說來話長,反正除了這里和公子的書房,容姑娘去哪里都可以。」
「顏熠說的?」她才不信,顏熠連這種小事都管。
「這……」 先生猶疑片刻,「那容姑娘想進去做什麼?」
「我在這里住得不舒服,想調制些藥補補身體。」
先生尷尬一笑,「這些小事,讓我來就行了,要不然,我給容姑娘把脈開藥吧。」
容清紓看著 先生,說得一本正經,差點連她自己都要信了,「還是不了,畢竟男女有別,我的名聲也是很重要的。」
先生還是十分為難,「要不……」
沒等 先生把話說完,容清紓就先一步開口打斷,「我已是性命垂危, 先生卻還是推三阻四,難道非要讓我橫尸于此,你們才肯安心?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
說著,容清紓還裝模作樣地咳了幾聲。
「罷了罷了,我陪容姑娘進去吧。」 先生實在是听不下去了。
目的達成,容清紓立即見好就收,「 先生果真通情達理,比顏熠好多了。」
容清紓進去後,看著藥房里陳列的藥櫃,貯藏著數不勝數的藥材,簡直是將天下的藥材都搜羅在此。
當下就被震驚了,「顏家是經營藥材生意的?」
「自然不是。」
「那搜羅這麼珍稀藥材,難道是為了擺著好看嗎?」容清紓絕對不承認,她心動了。
先生看著容清紓專挑那些珍稀藥材下手,連忙阻止道︰「容姑娘,你手下留情,這柚薊草普天之下只剩這一株,我們還要留著配藥的。」
「柚薊草有解毒之效,誰中毒了?」難道是顏熠?
先生的目光有些閃爍,「是公子的一個摯友。」
容清紓放下了那藥草,又走向另一層藥櫃,小聲嘀咕著,「顏熠這種人,居然還有一個摯友,是得多沒眼光。」
「你以為,我是哪種人?」
容清紓的背後,突然傳來顏熠的聲音。
她背後說人壞話,還被抓包,當即被驚得一哆嗦。
「我們的顏公子性情寬厚,和煦溫雅,簡直是人中龍鳳,當然不能只有一個摯友。」容清紓立即擠出滿臉笑意,將顏熠夸得天花亂墜。
听著是真情實意,不過,怎麼看,怎麼假。
顏熠雖知容清紓是虛情假意,也不再深究,「你想找什麼?」
「沒找什麼,我就隨便看看。」她總不能說,她想把這個藥房搬空吧。
顏熠溫和一笑,「看夠了嗎?」
當然沒看夠!
容清紓眸中劃過一絲狡黠,「你考慮得如何了?」
顏熠的神色有些不自然,「考慮什麼?」
「當然是幫我退婚,然後娶我啊。」
站在外面的 先生一听到這話,驚得差點摔倒。他確實是想撮合他們,可這進展,未免也太快了吧。
害怕再听到什麼驚世駭俗的話,雖然一把年紀,可腿腳不知道多利索,一溜煙就沒人影了。
顏熠不咸不淡地瞥向容清紓,突然笑出聲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可兒戲?」
容清紓登時一愣,顏熠不是應該被她氣得拂袖而去麼?怎麼他的臉皮也變厚了?
她還想著,氣走顏熠後,肆意揮霍這藥房的藥材呢。
「既然你到了此處,便幫我配制解藥吧。」顏熠遞給容清紓幾個裝著毒血的瓷瓶。
容清紓打開瓷瓶後,聞到那惡臭腐爛的味道,立即嫌惡地蓋上,「哪來的?」
「百姓們不敢反抗碧檸山的匪寇,不僅是武力上的相差懸殊,更是因為懼怕碧檸山匪寇用毒。」
容清紓明白事情的重要性,鄭重地點頭,「我盡力而為,不過只有毒血,短時間內,配制不出毒藥。」
「無妨,盡力便好。若有什麼問題,可以向 先生討教。」
「好,我知道了。」容清紓點頭後,又有些為難地看向顏熠,「藿藍和潛兒就要過來了,我想……」
容清紓頓了頓,沒有再開口,只是期待地望向顏熠。
她作為一個客人,想要接人過來,自然要經過主人同意。
顏熠立即便明白了容清紓的意思,「你安心配藥,我會讓人去接。」
容清紓踮著腳,大笑地拍向顏熠肩膀,「真是夠義氣!」
顏熠怪異地笑了笑,「我還有事要處理,就不耽誤你配藥了。」
「知道了。」容清紓擺了擺手,便去忙活了。
容清紓耗費了足足一日的功夫,才將那些毒血中的配藥的劑量弄清楚。
雖然現在看著沒什麼進展,可對容清紓來說,這卻是顯而易見的收效。
因為,接下來,只需要針對這些用藥的劑量配藥,就能研制出解藥了。
此時,容清紓餓得肚子直打鼓,一一抹掉額間的汗珠後,剛準備離開藥房去用膳,便撞上了迎面而來的夏霽,「容清紓,我來給你送飯了。」
既然晚飯來了,容清紓索性又留在了藥房,看著夏霽,滿臉笑意,「夏霽,你終于回來了。你知道嗎,這幾日你不在,我可真是無聊透頂。」
想起這事,夏霽就忍不住哆嗦,「看你笑成這樣,我又想起那天在馬車上,你拿我擋你和風遷宿婚約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