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一章  以才會友

作者︰落拓老叟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容千衡抿了一口茶水,「互換門生,听上去,似乎有些意思。只不過,清紓打算如何施行呢?」

「若是施行,必定少不了與國子監會面細談。屆時,他們很有可能會獅子大開口,以期從我們這里獲得最大的利益。」

其實,容清紓完全可以以皇後的身份,召國子監祭酒前來商談此事。

可是,國子監和女子學堂、融菁書院積怨已久,若她以強權壓人,勢必會適得其反。

若是情況嚴重,還會引起公憤。

故而,容清紓思慮再三,還是決定先禮後兵。

御棠華很是不解,容清紓為何非得讓國子監那些牛鬼蛇神也加入進來,「清紓,此事,我們派人知會國子監祭酒一聲便好。」

「至于他們願不願意加入我們,是他們的事。反正,到時候我們女子學堂和融菁書院騰飛而上,後悔的也是他們。」

國子監監生屢次三番挑釁女子學堂,容清紓也能理解,御棠華對國子監的偏見,「棠華,我是古御的皇後,不只是容家的二姑娘。國子監是古御的最高學府,不能再讓別人在暗地里笑話,國子監的學子都是一群庸庸碌碌之人。」

「學府應該百花齊放,讓天下求學之人,能夠根據自己的需求擇選,而不是一家獨大,讓學子沒有選擇的余地。」

除此之外,也是因為,容家一門,不僅在朝堂上風頭無兩,在疆場上也是舉足輕重,再加上一個融菁書院,其浩大的聲勢幾乎直逼御顏熠。

這對容家而言,並非什麼好事。

融菁書院不復以往盛況,于容家而言,未嘗不是好事一樁。

所以,融菁書院的地位,不能再像以往一般,讓人無法撼動。

容千衡何其精明,早已猜到了容清紓的考量,「融菁書院由我一人掌權,我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我認為,可以再推舉一位飽學之士擔任山長,與我一同打理融菁書院事宜。」

周蔻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淺笑,「大公子的提議,值得采納。只不過,飽學之士,大多已經入朝為官,怕是沒有精力司掌融菁書院之事。」

「解決此事,倒也不難。春闈會試過後,從中榜名單上物色得力之人便好。」

以容千衡的本事,一人承擔起融菁書院的重擔,完全不成問題。

只不過,他們需要放出話,讓人知曉容家退世的態度。

御棠華逮著機會就夸容清紓,「還是清紓法子多。」

「當務之急,是和國子監敲定互換門生一事。近日,我便會請國子監祭酒一敘,和他細細商談此事。」

在座各人,都若有所思地點頭。

「女子學堂與融菁書院暫不合並,另,女子學堂更名為求索學堂,即日起,凡品行無瑕者,不定男女,皆可入學。」

容清紓已經打定主意,男女一同進學。

既然,融菁書院與女子學堂不合並,那她再招收新學子便是。

容清紓又望向容千衡,「哥哥,融菁書院的選址,你可定下了?」

「定下了,就在皇城的南街,與國子監相隔一條御溪。」

女子學堂……

不!

求索學堂招新、融菁書院安置,都在緊鑼密鼓地進行,容清紓這邊也不曾耽擱,第二日便約見了國子監祭酒。

容清紓說明來意後,國子監祭酒沒有容清紓想象中的那般猶豫,一拍板便答應了此事。

只不過,國子監祭酒也提出了自己的條件。

「皇後娘娘,國子監的監生都是些皇室貴冑、公子王孫,一個個的,都心高氣傲的,誰都不放在眼里。」

「微臣雖能做主,讓他們前去求索學堂、融菁書院求學,他們未必會老老實實地服從安排。」

若今日見過國子監祭酒,此事便能敲定下來,容清紓反倒會覺得其中有詐。

「那依祭酒之見,應當如何行事,才能讓他們心悅誠服呢?」

「秋闈鄉試,國子監被求索學堂狠狠地壓了一頭,監生了一直都耿耿于懷。不如,皇後娘娘能舉辦一次文試,以才會友,讓大家好生較量切磋一番。」

「若是求索學堂仍能大敗國子監,也許,他們便能心服口服地听憑皇後娘娘安排。」

容清紓略略思索,便同意了此事,「祭酒打算如何比?」

「皇後娘娘,不如,比試分為三輪,範疇為策論、騎射、儀禮,題目由參賽之人互相出題?」

「如此,甚好!」

容清紓又和國子監祭酒敲定了許多細節,才回了求索書院,告訴那些女學子,以才會友的時間和規則。

擇日不如撞日,以才會友就定在第二日。

代表求索學堂參賽之人,以沈雋為首,還有幾個才華瀲灩、武藝絕倫的女學子。

她們,意氣風發,對于比賽的勝利,勢在必得。

國子監監生也斗志昂揚,似乎,已經得勝一般。

只不過,比試尚未開始,有幾個好事的監生,嬉皮笑臉地攔在容清紓面前,「學生听說,互換門生一事,是皇後娘娘提出來的,此事可當真?」

容清紓微微一笑,溫和得體地對監生點點頭,「不錯。」

「皇後娘娘提出的互換門生,確實是前無古人,我們作為古御的臣民,理應全力支持皇後娘娘。只不過,我們身為國子監佼佼出眾的學子,也不是什麼上不得台面的地方,都要過去觀摩的。」

「嗯,若是沈雋她們能打敗我們,自然說明,嶄露頭角的求索書院,確實值得我們前去觀摩。」

容清紓被這兩個直腸子的監生給逗笑了,「上次的秋闈鄉試,沈雋的排名,不是在你們前面?」

「那一次不算,是我們輕敵了。再說,每個考官的評判標準不同,若是換做他人評判,我們未必不如沈雋!」

容清紓望著這個氣鼓鼓地藍衣少年,不由得笑彎了眼楮,「今日的比試,我就拭目以待了。」

這個藍衣少年咧嘴一笑,露出了一排潔白的牙齒,「我一定不會讓皇後娘娘失望的。」

容清紓正要移步入座之時,那個少年忽的開口,「皇後娘娘,我叫董盛,崇拜你很久了。」

容清紓挑了挑眉,「這麼崇拜我,不如,你轉來我們求索學堂入學?」

國子監祭酒突然插了進來,「皇後娘娘,可別開玩笑了,董盛可是我們國子監之璧,若是他被皇後娘娘撬牆角撬走,微臣可不得心疼死。」

「祭酒大人,若是互換門生,我的寶貝疙瘩沈雋,可就要到你們國子監了。」

國子監祭酒一想到,沈雋要成為自己的學生,便笑得合不攏嘴。

只不過,礙于大庭廣眾,不敢笑得過于猖狂,只好干咳著掩飾著自己的尷尬,「皇後娘娘說笑了。」

董盛身邊的那個青年,也推了推董盛,「知道你佩服皇後娘娘濟世救人,早就想要去求索學堂了,但你也不要弄得人盡皆知啊。別忘了,我們接下來還要和沈雋比試。」

董盛臉都要笑僵了,「要不然,我們現在認輸吧,明天,我們就打包去求索學堂。」

「董盛,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法子,一早得知皇後娘娘要和國子監互換門生。于是,就攛掇著祭酒向皇後娘娘提議,舉辦今日的以才會友。你現在後悔,是要氣死祭酒嗎?」

董盛笑得更傻了,「我開玩笑的,今日,我一定要讓皇後娘娘知道,我比沈雋還優秀,讓她以後只器重我一個人。」

「沈雋可不是庸碌之輩,你待會輸得太慘,可別覺得在皇後娘娘面前丟臉了。」

容清紓和國子監坐在最上首,坐覽全局。

第一場比試是騎射。

雙方派出的參賽人,並沒有強勢的你爭我奪,而是真真正正的切磋較量。

甚至,在比試之時,還十分友好地互相探討心得。

「祭酒大人,我還以為,今日的比賽,會劍拔弩張,你死我活的。沒想到,這氛圍居然如此的輕快,還真就是以才會友了。」

「其實,在秋闈鄉試過後,董盛他們就好奇,皇後娘娘是以什麼法子,才讓他們在短短的時日內,居然取得如此佳績。」

「如今,皇後娘娘提出的互換門生,新奇獨特。正好可以滿足他們的好奇心,他們口上雖然不服氣,可是,心底早就想去求索學堂了。」

容清紓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這是……口是心非?

在容清紓和國子監祭酒的談話間,第一輪比試的結果已經出來,求索學堂惜敗。

第二輪的儀禮,也很快就有了結果,國子監慘敗。

目前的比試,一勝一負。

所以,最後一場策論比試的結果,至關重要。

在場之人,無不提起了一顆心。

生怕,結果不合自己的心意。

董盛俯子,和沈雋交流了些什麼,沈雋望了望容清紓,最終對董盛點了點頭。

正在大家疑惑之間,董盛便對容清紓高呼,「皇後娘娘,我剛剛和沈雋商量過,達成了一致意見。決定,最後一輪的策論比試,我們不互相出題,由皇後娘娘出題。」

「我?」容清紓笑著搖頭,「董盛,我可是求索學堂的堂長,你確定可以相信我?」

董盛憨憨地笑著,「皇後娘娘的為人,我最清楚了。」

「既然如此,那請你們認真听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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