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一章  抵達安瀾

作者︰落拓老叟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古御和安瀾是結盟關系,共殲韶國、凜宮,是共患難的生死之交。

御顏熠和君昭翰,又有同門的手足之情。

按理來說,兩國君主會晤,共商大事,那些文武大臣應該樂見其成才是。

可是,不論是古御,還是安瀾,都將對方視作仇敵,生怕對方會耍什麼花招。

尤其是古御這邊,听說御顏熠要帶著容清紓、御懿和、御蔚楨前往安瀾,就差沒有跪在地上死諫,讓御顏熠改變主意了。

尹逐逍抱拳跪在地上,試圖阻止御顏熠離開,「皇上,您一人前去,我們尚且不放心。如今,帶著皇後娘娘,還有兩個小殿下前往安瀾,實在是太過凶險。」

「須知,韶國已經不復存在,攻下凜宮,也是指日可待。待凜宮國破之日,便是安瀾、古御兵戎相見之日。」

「若是君昭翰狠心,現在就和古御翻臉,憑他一國之力,收拾凜宮,對付古御,也並非什麼難事。」

「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前去安瀾赴險。若一定要與安瀾商議下一步安排部署,派遣末將,亦或者容將軍前去,都是恰當的。」

御顏熠不慌不忙地在軍帳的首座坐下,「尹逐逍,你想代替朕?」

御顏熠這話,簡直是誅心之論。

若尹逐逍說想,那豈不是以下犯上,圖謀不軌。

要知道,他手握兵權,一旦上位者猜忌他有異心,那些攀污誹謗的話,便會如傾盆大雨一般,砸在他的頭上,躲都躲不了。

當初,他是神機營的大將軍,被貶來這邊境,一步步從底層爬上來,也是因為頂了個意圖造反的罪名。

他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地位,他是在是不想,再次被踩入塵埃,再無翻身之日。

從個人的角度而言,尹逐逍是再也不敢和御顏熠對著干。

只不過,他們尹家世代忠良,為國為民,他實在不想因為一己之私,將眼睜睜地看著御顏熠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皇上,末將明白,皇上顧念著和安瀾國君的昔日舊情,覺得他也對彼此的情誼萬分珍視,再加上皇後娘娘這一層情分,定然不會做出對皇上不利之地。」

「可是,安瀾國君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為生民立命的山長了。他為了復闢安瀾,急功近利地將一些亡命之徒收入麾下,現下已經遭受反噬,處處被他們掣肘。」

「安瀾想要處死風遷宿,以儆效尤,也是因為那群亡命之徒慫恿逼迫。安瀾政權分化,安瀾國君現在,很多事情都無法做主,凡事都要經過那些權臣點頭,最終才能得以實施推行。」

御顏熠摩挲著腰間的雁棲合歡香囊,慵懶地托著下巴,睥睨著跪在下面的尹逐逍,「尹逐逍,你以為,朕是在和你商量?」

尹逐逍眸光堅定,直直地迎上御顏熠冷厲深邃的眸子,「末將知曉,皇上聖意已決,非要前往安瀾,任何人都無法阻攔。」

「可是,若皇上執意前去,那皇後娘娘和兩位小殿下,必須留在古御大營之中。」

如此,就算御顏熠遭遇不測,古御也還有容清紓坐鎮,未來也還有御蔚楨,不至于毫無希望。

御顏熠挑了挑眉,「蔚楨、懿和留在大營,也未嘗不可。只不過……」

尹逐逍一听到御顏熠停頓,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一眨不眨地盯著御顏熠,等待他的下文。

御顏熠自顧自地倒了一杯茶水,吊足了尹逐逍的胃口後,才不疾不徐地開口,「你若能說服容清紓留下,我自然求之不得。」

尹逐逍豁然開朗,原來,是容清紓執意要去安瀾。

既然如此,那他就有法子,說服御顏熠留下來了。

帳外的容清紓,听了御顏熠推鍋的話,整張臉都黑了。

小心地避著尹逐逍,待到尹逐逍離開後,立即就掀開軍帳,沖進去質問御顏熠,「御顏熠,你剛剛什麼意思?」

御顏熠似是沒有听懂容清紓的話,弱小、無辜又可憐地看向容清紓,「實話實說,難道有錯?」

「你這個罪魁禍首,哪里實話實說了,分明就是推鍋,將事情都推到我頭上來了。」

御顏熠這是生怕,邊境的這些武將,不對她口誅筆伐嗎?

御顏熠捏了捏容清紓的鼻子,「放心,有我在一日,你這個皇後的位置,就會坐的穩穩當當的。沒人敢動搖你的位置,更沒有人敢說你的半句不是。」

容清紓竭盡全力,也壓不住微微上揚的嘴角,「那可不一定,剛才,你都和尹逐逍說了,是我慫恿你去安瀾的。」

「我有說過?」

容清紓一本正經地點頭,「恩諾。」

御顏熠既覺得好笑,又覺得無奈,「無妨,尹逐逍出去後,首先便是找二哥商議對策 有二哥在,他可不會說你的半句不是。」

說著,御顏熠又十分遺憾地嘆氣,「只不過,蔚楨和懿和,只能留在古御了。不然,我們便去不了安瀾。」

容清紓皺起了眉頭,「我現在覺得,你就是故意的,故意讓蔚楨和懿和去不了安瀾。」

御顏熠十分認真地望向容清紓,「除了你和父皇,那兩個小家伙,是我最珍視的人,我豈會嫌棄他們?」

容清紓掐了掐御顏熠的俊臉,「勉強信你一次。」

說實話,容清紓也希望,御蔚楨和御懿和能留在古御大營。

尹逐逍說的話,確實有幾分道理。

君昭翰確實也是處在身不由己的境遇,若他們傾巢而出,萬一遭遇不測,便是全軍覆沒了。

御顏熠將容清紓拉到自己的膝蓋上坐下,神色中暈染了一絲絲化不開的凝重,「容清紓,你確定要隨我一同前往安瀾?」

容清紓環住了御顏熠的腰身,似乎是想表明,自己絕不會放開御顏熠,「你不是說,要和我去安瀾的樂迦山拜月老嗎?」

御顏熠握住容清紓軟若無骨的手,十指相扣,「好,我們一起去。」

御蔚楨和御懿和見慣了京城的富麗堂皇、繁榮鼎盛,對于這浩瀚黃沙的邊境,充滿了新鮮和好奇。

一大早,就纏著御錦黎、容延朗和尹逐逍,帶著他們倆在軍營四處轉悠。

容清紓和御顏熠,也趁此機會,帶著一隊精兵強將,踏上了前往安瀾的征程。

等到初冬之時,容清紓和御顏熠載著一程風雪,終于抵達了安瀾京城。

迎接容清紓和御顏熠的,並不是君昭翰,而是殷殷地注視著容清紓的莫如深。

莫如深提著華貴繁復的裙擺,邁著蓮步,款款地向容清紓走來。

儀態萬千地向御顏熠行了個半蹲禮後,才含著恰到好處地淺笑,注視著容清紓,「清紓,終于等到你們了。」

以前的莫如深,就像是天上的太陽,明艷動人,讓人移不開眼楮。

可是,現在的莫如深,褪去了一身的野性,就像是被套了一層枷鎖,和深宮中的其他女子無異,處處小心謹慎,連說句話都要斟酌再三。

容清紓望著這毫無銳意稜角的莫如深,心里特別不是滋味。

可是,這里是安瀾的京城城門,人來人往的,著實不是說話的地方。

容清紓最終,也只是朝莫如深微微一笑,「嗯,久等了。」

「清紓,皇上今日公務繁忙,特讓我出城親迎,先帶你們去驛館稍作歇息。今晚,便會在皇宮設宴,為你們接風洗塵,還請二位勿要怪罪。」

容清紓仍舊輕笑著,只是,這笑容當中,多了幾分無奈,「無妨。」

莫如深按照禮制,規規矩矩地將容清紓送至驛館後,便向容清紓告別,連敘舊的打算都沒有。

還是容清紓抓住了莫如深的手腕,「莫如深,等等!」

「清紓,你我如今各有立場,我若在驛館久留,難免惹人口舌,也會讓皇上為難。」莫如深朝容清紓深深地頷首,一個用力,便將容清紓的手掰開了,「所以,抱歉了。」

莫如深話一說完,便扭頭離開了驛館。

容清紓望著空落落的手心,那股難以言說的苦澀又涌上心頭,「顏熠,好像,真的回不去了。」

御顏熠握緊容清紓的手,「我一直都在,永遠都不會變。」

「顏熠,你說,今晚我看到王兄,他會不會也拒我于千里之外。」

其實,這一切,容清紓都早有預料。

她知道,兩國遲早都免不了一戰,她選擇了御顏熠,便不能再奢求其他。

可是,當她到了這一片土地上之後,看到昔日無話不談的故友莫如深,對她客氣疏離,她心底實在不是滋味。

御顏熠這一次,沒有回答容清紓。

顯然是默認了容清紓的話。

很快,便到了夜間。

也就是莫如深所說的,君昭翰在皇宮設宴,為他們接風洗塵的時辰。

可是,外邊沒有任何人前來傳報,請他們入宮。

詢問驛館的侍衛,他們對容清紓的態度也是冷冷淡淡、愛答不理的。

就好像,他們不知道容清紓和御顏熠的身份,更不知道,他們已經到達了驛館一樣。

御顏熠深色淡淡,輕柔地撫模著容清紓的腦袋,「安瀾還會晾著我們幾日,這幾日,你想去哪里游玩?」

其實,容清紓並沒有什麼游玩的心思,只不過,御顏熠這顯然是在安慰她,她也不能辜負御顏熠的心意,「你不是說,要去安瀾的樂迦山拜月老嗎?」

「好,明日我們就去樂迦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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