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禮部的人忙得團團轉,又是要給御顏熠準備登基典禮,又要給御蔚楨、御懿和準備半歲宴。
真是恨不得,一個人當成兩個人來用。
可是,容清紓這個當事人,卻閑得發慌,天天往青囊館跑。
御棠華一邊整理著藥櫃,一邊忍不住抱怨,「清紓,登基封後,誰不是忙成連軸轉的陀螺,又是挑黃道吉日,又是更改禮服……反正,就從來沒見過像你這般閑的皇後。」
容清紓無奈地攤了攤手,「我有什麼辦法,顏熠不讓我插手。」
正好,容清紓也不想去管。
這樣,她就能好好在她的青囊館給百姓們義診了。
御棠華恨鐵不成鋼地搖頭,「想當初,你是多麼殺伐決斷,凡事都獨當一面,絕不讓人插手。」
「現在倒好,被太子哥哥寵得無法無天,幾乎連自食其力的本事都沒有了。還有,兩個孩子也有父皇幫忙照顧,我可真是羨慕你。」
容清紓立即反駁,「棠華,你可別胡說八道,我的醫術可沒有任何退化,反而精進了不少。」
「再說,八斗先生的話本子,在各國都是搶手貨,說日進斗金都不為過,哪里就不能自食其力了?」
其實,容清紓也知道,她現在啥事都有御顏熠罩著,幾乎都沒有任何的進取心了。
只不過,容清紓一听到那話,就好像被人踩到痛腳,忍不住去反駁。
御棠華一臉的笑眯眯,看著就像是不懷好意,「清紓,你這麼有錢,不如,借點錢給我用用?」
容清紓一臉嫌棄地打開御棠華的手,「我自甘墮落、不思進取,比你窮多了,可沒有錢借你。」
御棠華深知,容清紓吃軟不吃硬,立即抓著容清紓的手撒嬌,「清紓,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就借點錢給我用用嘛。」
「我借錢,也不是為了私用,這也是為國為民的好事。太子哥哥和延梵都忙著國事,我都不敢去打擾他們。」
「至于父皇,心里眼里都只有小蔚楨、小懿和,我過去找父皇,他不讓我送厚禮給他們,都算是天下紅雨了。」
「所以,清紓,我思來想去,也只有找你幫忙了。」
容清紓摩挲著下巴,「為國為民?你想做什麼?」
御棠華立即坐正了身子,「當初,太子哥哥為了改革新政,想要拔高天下女子的地位。」
「令我和周蔻作為世人典範,讓天下女子引以為楷模,爭先效仿。以此,逐漸解開女子身上的鐐銬,讓大家不再困于閨閣,激起她們與男子比肩一爭的雄心壯志。」
「只不過,因為太子哥哥突然離開朝堂,御沐琛有了可乘之機便謀權篡位,所有的新政都被他攪成了一鍋粥,亂得不能再亂。」
「即便,後來諸位相助,古御朝堂撥亂反正,一切都重回正軌,但因為周蔻被御沐琛擄走,下落不明後,拔高女子地位之事,便遲遲沒有進展。」
御棠華一提起這件事,便垂下了腦袋。
歸根結底,還是她沒本事,得不了他人的信賴和追捧。
否則,也不會在周蔻被擄走後,便只能看著此事停滯干著急,什麼也做不了。
坐著的容清紓,突然站起身來,眼底盡是沉痛,「御沐琛一眾黨徒,已經被我們一網打盡,他如今也被圈禁在王府中。」
「可是,我們在周圍四處搜尋,始終沒有找到周蔻的身影。無論怎麼逼問御沐琛,他都不肯開口透露半分半毫有關周蔻的消息。」
「就連御沐琛府上的其他女眷,比如葉斕還有他的孩子,璧如藍霧羲,也似乎在一夜之間,消匿了蹤跡。」
容清紓不是沒有試過,用催眠秘術催眠御沐琛,然後從御沐琛口中套話。
可是,御沐琛對她早有防備,容清紓根本找不到可乘之機。
容清紓即便再擔憂周蔻的安危,也無可奈何。
御棠華只是長吁短嘆,「清紓,就算我們不是為了讓周蔻擔當大任,為著我們之間的情意,也該將她尋回來。可是,我們實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容清紓知曉,她們這麼沉浸于悲傷之中,也不是個事。
容清紓擦了擦御棠華溢出來的清淚,「棠華,方才,你想向我借銀錢,可是為了興修擴建女學?」
御棠華瞪大了眼楮,「清紓,你也太厲害了吧,這都能夠猜到。」
御棠華提到銀錢,又說到女子地位,容清紓自然而然的,便想到了這一茬。
「既然如此,此事我們一同去做吧。」
御棠華做事看著大大咧咧,無所顧忌,實則內心敏感,最是瞻前顧後。
所以,若是御棠華真的一個人去做此事,怕只是會收效甚微。
御棠華緊緊地抓住容清紓的手,生怕容清紓會反悔一樣,「真的?」
「真的!」
御棠華激動地高聲大呼,「太好了!」
只不過,御棠華如花的笑靨,還未在臉上綻放開來,小臉變皺地苦巴巴的,就像根苦瓜一樣,「不行啊,明天,就是封後典禮。」
「之後,黃光中的語音,那我都要交到你的手上。」
「之後,皇宮中的一應內務,都要交到你的手上。再加上,皇後不得隨意出宮,你哪里還能與我籌辦女學啊。」
容清紓敲了敲御棠華的小腦袋瓜子,「你傻啊,籌辦女學,本就是國之大事「,我從顏熠那里請一封聖旨,豈不是有冠冕堂皇的理由,隨意進出宮闈了。」
御棠華也拍了拍腦袋,「瞧我這腦子,太子哥哥對你可是無有不應的,若你想出宮,他又豈會阻攔。」
「再加上,你是為了正事才出宮,連文武大臣都不會說三道四,真是白擔心一場了。」
容清紓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不對,太子哥哥都恨不得將你供起來,籌辦女學一事,勢必奔波勞累,太子哥哥能舍得放你出宮?」
「那我們就不能先斬後奏?」容清紓認真地寫下一份藥方,「再說,若我執意要做的事,他也阻攔不了我啊……」
容清紓話音一落,藿藍便匆匆忙忙地闖了進來,「主子,不好了,出大事了。」
容清紓似乎都已經見怪不怪了,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又是小蔚楨、小懿和的事?」
「是的。」
「這次是什麼事?」
這幾日,容清紓時不時就huiii會听到,御蔚楨、御懿和在古御帝那邊闖禍的事。
比如,御蔚楨把古御帝心愛的畫卷撕了。
御懿和把大臣的胡子拔了。
御懿和把腳塞進了古御帝嘴里。
……
諸如此類的事情,容清紓數都數不過來了。
「主子,這一次,真的出大事了,小世子和小郡主把玉璽砸了!」
容清紓這下真坐不住了。
這玉璽,可是從開國皇帝手里傳下來的,已經傳了八百多年,這就……?
容清紓仍是難以置信,「那……玉璽現在怎麼樣了?」
藿藍吞吞吐吐的,「好像,缺了一個口……」
容清紓捂著胸口,「這兩個小祖宗,真是越來越能闖禍了。」
御棠華卻笑出了聲,「清紓,你急什麼啊,又不是什麼大事。」
若是古御帝當真龍顏大怒,前來愛博新baixn報信的人,就不會是藿藍了。
「這還不是大事?」
「對啊,大不了到時候換一個玉璽就是了。反正,傳下來的那塊玉璽,父皇和太子哥哥也不喜歡。」
容清紓總算是明白,這兩個混世魔王,為什麼這麼能闖禍了。
這這麼一大家子人毫無底線地寵著,能不無法無天嘛。
容清紓這一日,將所有前來看診的的病患都號脈開藥後,又和御棠華細細談論許久關于女學的事宜。
所以,直到後半夜的時候,才離開青囊館。
容清紓算了算時間,皇宮的宮門,早就已經閉上了,便直接往太子府的方向走去。
只不過,容清紓剛走幾步,便看到御顏熠披著一身月色,緩步從容,向容清紓走來,「舍得回來了?」
「你怎麼出宮了?」
自從御顏熠回京後,為了方便,便住在皇宮中。
今晚,還是御顏熠第一次出來n。
「婦唱夫隨,我家的傻姑娘出宮,我自然不能在延和殿獨守空閨。」
御顏熠說著,便將容清紓橫抱在懷里n。
容清紓擔心摔下去,趕緊摟住御顏熠的脖子,「你一個人便出來了,孩子們呢?」
「三句話不離那兩個小鬼頭,不怕我吃醋?」
「你吃的飛醋還少嗎?」容清紓捶著御顏熠的胸口,「快說,孩子去哪里了?」
「父皇聲稱,我們明日會折騰一整日,為了讓我們今晚安寢,孩子暫且放在他那邊。」
容清紓抽了抽嘴角。
有御顏熠在,她能好好休息?
第二日,是古御的大日子,更是容清紓和御顏熠的大日子。
只不過,容清紓還是按照慣例,雷打不動地睡到了日上三竿。
就連御顏熠,也硬生生陪著她,睡到那個時候。
等容清紓醒來時,趕緊手忙腳亂地跳下床,「來人啊,快,給我更衣!」
容清紓更衣,一向都是自己動手。
可是,那禮服實在是太過繁復,他自己一個人穿的話,不知道要穿到何年何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