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計劃,天衣無縫,再加上容清紓與御顏熠配合默契,最終收到了非同一般的效果。
不僅將御沐琛等一眾余孽一網打盡,還逼得藍霧羲交出了解藥。
什麼解藥?
自然是御顏熠失憶的解藥。
御顏熠恢復記憶後,容清紓感覺,似乎沒什麼特別大的變化,卻讓容清紓覺得越來越頭疼了。
好比,御顏熠居然想將才兩個月大的孩子,單獨去住。
在容清紓嚴詞拒絕後,以為御顏熠會收斂幾分。
誰知道,御顏熠甚至,越來越變本加厲,天天和兩個孩子搶食吃,搶床睡,搶……
算了,容清紓實在是不想再想了。
因為,越想越頭大。
「御顏熠,你能不能好好做個父親!」
御顏熠惡狠狠地瞪著那兩個鬼精鬼精的女乃女圭女圭,「不行,若非我當初失憶,他們都不會蹦出來!」
容清紓眸光微眯,「這跟你失憶有什麼關系?」
御顏熠似乎突然察覺到自己失言,眼神閃爍,都不敢去看容清紓,「沒什麼。」
容清紓一眼便看穿,御顏熠心里有鬼,「御顏熠,你給我說清楚!」
御顏熠嘴巴一癟,看著比兩個無辜的女乃女圭女圭還要可憐無助,「容清紓,你凶我……」
那眼神,赤果果地在控訴容清紓,心里眼里只有兩個孩子,沒有一丁點他的位置。
容清紓又一次心軟了,模了模御顏熠的腦袋,「好,是我錯了,不該凶你的。」
在容清紓沒有察覺之時,御顏熠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以後,都不許凶我。」
容清紓只得連連保證,「我家顏熠這麼好,我才舍不得呢。」
御顏熠輕蔑地瞥了兩個孩子一眼,「在你心中,最重要的人,是不是我?」
容清紓的回答擲地有聲,「當然!」
「是不是只有我?」
容清紓有些吞吞吐吐,「顏熠,孩子還小,什麼都不懂,你不能和孩子爭寵。」
御顏熠冷嗤一聲 「這兩個小鬼頭,怕是比你還精明!」
容清紓看著單純無害地吐著泡泡的兩個孩子,只覺得御顏熠是對孩子有偏見。
只不過,如今的御顏熠,也是小孩子,還是個一點就著的炮仗孩子。
容清紓可不敢再弄一點火星子出來,「嗯,精明一點是好事,以後才不會被人坑蒙拐騙了。」
「那你就讓他們荼毒禍害別人?」
容清紓嘴角一抽,御顏熠說的,不正是他自己?
話說,御顏熠怎麼沒有一點自覺呢?
容清紓也不想和御顏熠深究,因為,一深究,最後肯定是容清紓的不是。
所以,容清紓讓藿藍和玄寂將孩子抱走後,又使上了自己的慣用伎倆。
「顏熠,听說,父皇得知小蔚楨和小懿和降世後,便讓人將夏夫人、夏叔叔請去了京城。夏霽也帶著小蕙隨行,那時候,是不是也可以見到小佷兒了?」
御顏熠把玩著容清紓的發梢,靠在馬車的車壁上,淡淡地應著,「嗯。」
「怎麼,要見到他們,你不開心?」
御顏熠對折瓊山莊,雖然沒有太深的感情。
但是,對夏霽一家人的情意,卻是非同一般,尤其是對夏霽。
「他們遠道而來,我自是歡迎之至。只不過,也算不得讓人開懷。」
容清紓抱緊了御顏熠,「顏熠,其實,我想問你,夏夫人一直以來,都對你視如己出。只不過,我看你對她卻一直都是客氣疏離的。」
「這是因為什麼呢?」
容清紓感覺得到,雖然,御顏熠與古御相處的時間,不過短短幾載的光陰,卻明顯要比夏家人親厚。
因為,御顏熠對古御帝,不會顧及許多,有話便會直說。
對夏家人,卻好像一直都隔了一層,就像是對待客人一樣,恭敬又疏遠。
「幼時,夏霽還不算懂事,處處與我作對,但凡是我的東西,都會搶過去。」
容清紓瞪大了眼楮,御顏熠口中所說的夏霽,和如今對御顏熠言听計從的夏霽,可謂是截然不同。
「那一天,是我五歲的生辰,我永遠都記得那一日。夏霽年幼頑皮,搶走了我的壽面。我知曉,依照姨母的脾氣,定會對夏霽大打出手。」
「所以,我便前去姨母的院子,想要向姨母解釋,壽面是我讓給夏霽的。」
容清紓明顯感覺到,御顏熠的情緒產生了波動。
就好像,最後一絲陽光,被黑暗吞噬了。
更像,身處在找不到出路的黑暗迷宮一樣,無助又絕望。
容清紓握緊御顏熠的手,十指緊扣,「後來呢?」
御顏熠似乎是有些壓抑地喘不過氣來,推開了馬車的車窗。
深邃的眸光望著遠方,變得悠遠又空洞,「後來,我听到,夏霽在哭;還有,姨母對夏霽的痛罵聲。」
「姨母說,我沒有母親,是個可憐的孩子,夏霽不但不應該搶我的東西,還要處處讓著我。等回去後,夏霽想要的東西,她都會另外給他準備。」
「那時候,我便意識到,即便,姨母對我再好,她也只是姨母,不會是我的母親。」
「所以,我在她面前,永遠都不能像夏霽一樣,放下所有的心房,和她坦誠相待。」
容清紓雖然並非容家所出,但容家,卻是實實在在地將她視為容家人,從來沒有說過類似的話。
所以,御顏熠的感受,容清紓終究還是無法感同身受。
只不過,容清紓想象得到,看似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在御顏熠心里,留下不可磨滅的傷害。
「顏熠,以後,父皇、我還有孩子,都會是你最親最親的家人。」
御顏熠勉強勾起一抹笑意,似乎是想讓容清紓放心,「嗯,我知道。所以,我願意對你敞開心扉。」
馬車走走停停,直到炎熱的酷暑離去,夾雜著一絲絲涼意的秋季來臨,容清紓一行人,才抵達京城。
彼時時,古御和安瀾聯手,又攻下韶國兩座城池,還將潰不成軍的凜宮,也吞並了大半。
古御上下,得知容清紓和御顏熠歸來,城門大開,古御帝帶著文武百官,親自出城門相迎。
古御帝笑得堆起了滿臉的褶皺,激動不已地握住容清紓的手,「容丫頭,朕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是把你盼回來了。」
「父皇,讓您擔心了。」
說實話,容清紓還是有些心虛的,不是很敢去看古御帝的眼楮。
畢竟,她和御顏熠一路上游山玩水,原本至多半月便能歸京,硬是被他們拉長成兩個多月。
雖然,大多是御顏熠折騰得她,實在是趕不了路,才耽擱了行程。
可畢竟還是她態度不夠強硬,半推半就的,然後就……
「哪里是擔心,朕開心還來不及。」
容清紓絲毫不懷疑,激動不已的古御帝,隨時會掉下一把熱淚。
容清紓的負罪感越來越深了,「父皇,讓您久等了。」
「不妨事,你是古御的大功臣,朕可得好好設下宴席,一為你接風洗塵,二位你慶功嘉獎。」
宴席上,不知道有多少的規矩。
而且,那些精致的珍肴美饌,都是經看不經吃,一頓席面下來,吃都吃不飽。
還不如尋常家宴來得自在痛快。
容清紓可不想活受罪,所以,容清紓求救地望向御顏熠。
御顏熠心領神會,朝抱著孩子的藿藍和玄寂招手,「听聞,父皇很是掛念兩個孩子。」
若說,古御帝看著容清紓是激動,那古御帝看到兩個孩子,便是兩眼放光,「小懿和!小蔚楨!」
古御帝看著兩個肉嘟嘟的孩子,平時提筆批閱奏章都嫌累得慌,如今,不知道哪里竄出來的力氣,居然一手抱著一個。
御蔚楨、御懿和也很給面子地哼哼唧唧笑著。
這簡直,將古御帝的心都給軟化了。
那些個文武大臣,驚奇地差點眼珠子都要掉出來。
御顏熠則是趁此機會,牽起容清紓的手,「父皇,兒臣先去容府一趟。」
古御帝有了孫子孫子,便對兒子百般嫌棄,不耐煩地對御顏熠揮手,「去吧!去吧!」
文武大臣也懶得管御顏熠和容清紓到底要去哪里,也都眼巴巴地盯著古御帝手中的孩子。
古御帝得意忘形地向大臣們顯擺,「別以為朕不知道,當初,熠兒沒有子嗣的時候,你們一直在背後說三道四。」
「如今,一下子,朕的孫子、孫女都有了,你們就羨慕嫉妒吧。」
周太傅不滿地模著自己胡須,「皇上,說話可得憑良心,老臣可從來沒說過這話。」
古御帝將孩子護在懷里,狠狠地瞪著周太傅,「太傅老頭,朕還記得,當初,就是以你為首,將容丫頭逼走的。」
「要不是容丫頭不計前嫌,在韶國忍辱負重,古御豈會如此容易擴張疆土?現在,你還想和朕搶孫子、孫女,朕告訴你,你休想!」
古御帝的話,將周太傅堵得啞口無言,「這……」
其他的朝臣,心中有愧,更是「不敢開口。
古御帝目的達到,又開始吊胃口,「不過,容丫頭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想來,也不會和你們一般見識。」
「只不過,你們若是想要看一眼朕的小懿和、小蔚楨,就得先給他們備一份厚禮,再去給容丫頭賠不是。」
「讓容丫頭高興了,朕也能勉為其難地讓你們抱一抱小懿和、小蔚楨。」
誰都知道,容清紓是御顏熠的寶貝疙瘩。
依著御顏熠的性子,可不會擴充後宮。
所以,這倆孩子,就是古御目前絕無僅有的國寶。
誰不去巴結巴結,那絕對是定力好。
這時,古御又來了一句,「今日不行,容丫頭和熠兒要去容家拜訪,你們不能去打擾。」
文武大臣無不苦巴巴著一張臉。
唉,古御帝這麼護著容清紓,實在是讓人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