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來了,便先去照顧顏熠,我先去給他煎藥。」
要想讓御顏熠盡快恢復,必須得另外調方子,幸而,她為了有備無患,提前準備了大量的傷藥。
此刻,也不用那麼麻煩,再讓玄穹去找草藥了。
「好。」玄穹正要跑到御顏熠房里,卻突然想起什麼,「太子妃,玄寂呢?怎麼沒看到他人?」
玄穹在這邊,已經等了玄寂許久。
可是,一直都沒有收到他的任何消息。
如今,容清紓回來,玄寂仍舊不見人影。
莫非,玄寂他……
玄穹越想,心中越是慌亂不已。
容清紓思慮再三,還是覺得,有必要將事情一五一十地和玄穹說清楚。
以免,玄穹對此事不知情,對玄寂仍舊沒有任何的防備之心。
「什……什麼……」玄穹听了事情的始末,激動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太子妃,你是不是搞錯了,玄寂一心一意為太子殿下著想,是不可能背叛太子殿下的。」
「我也希望,確實是我弄錯了。只是,玄寂的所作所為,再加上,他親口承認此事,容不得我不信。」
玄穹也回想起途中的種種,「若非有人通風報信,泄露行蹤。御沐琛派來的那些殺手,確實不可能準確無誤地找到太子殿下。」
「那麼,魅影衛也不可能損失慘重,太子殿下也不可能,被那些殺手逼殺地身受重傷。當時,若不是黛姑娘和四皇子及時趕到,太子殿下就要就此身殞了。」
「玄寂,枉費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如此厚待他。他怎麼會……怎麼能……」
玄穹氣憤不已,額間的青筋暴起,就連雙眼也布滿了一層層的血絲。
容清紓也不想再提及這些糟心事,拍了拍玄穹的肩膀,「玄穹,去照顧顏熠吧。」
玄穹也明白,事已至此,再如何氣憤,也是于事無補。
當務之急,照顧御顏熠,早些讓御顏熠清醒,才是正事,「照顧太子殿下,非太子妃不能勝任。熬藥的事,交給屬下就好。」
而且,他听了玄寂的事,現在心緒不寧,根本照顧不好御顏熠。
容清紓聞言,將藥方、煎藥需要注意之事,一一向玄穹交待清楚,才向御顏熠的房間走去。
只是,容清紓剛走幾步,又被玄穹喚住了,「太子妃。」
「何事?」
「那個,太子妃先換洗後,再去找太子殿下吧。黛姑娘準備了不少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衣物。」
「太子妃現在不去換洗,待會,萬一太子殿下醒來,看到太子妃如此狼狽,又該心疼了。」
玄穹本不想說的,奈何,容清紓實在是太過狼狽。
頭發亂蓬蓬的,跟個雞窩似的,也就罷了。
關鍵是,身上滿身塵土泥垢,臉上也沾滿了風塵,看不出原本清麗姣好的面容。
一開始,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眼前之人是容清紓。
也虧得宮襄宸和君清黛二人,心事重重,無心顧忌狼狽不堪的容清紓。
容清紓是真的,覺得玄穹有些小題大做了,「我有那麼不堪入目?」
「屬下先去煎藥了。」
玄穹似乎沒眼看容清紓,隨便找了個理由,便迫不及待地跑去煎藥了。
獨留容清紓一人,在風中凌亂。
容清紓猶豫再三,還是接受了玄穹的建議。
打來一盆清水時,看到清水中的倒影後,才明白,玄穹為何會有那種表情。
此時,容清紓慶幸不已,還好,自己及時止損,接受了玄穹的提議。
等將自己收拾好之後,玄穹正好端來湯藥。
見到正常的容清紓後,一顆心,也放了下來。
「太子妃,屬下就在外面侯著,太子妃有什麼吩咐,直接喚屬下就是。」
「嗯。」
容清紓給御顏熠喂下藥之後,御顏熠的傷勢,仍舊沒有任何的起色。
甚至,到了夜間時,還開始反復,起了高熱。
可是,容清紓用盡渾身解數,也沒有得到任何的改善。
御顏熠迷迷糊糊的,還不斷地說著囈語。
「不要,父皇……不要……」
容清紓趴在床邊,握緊了御顏熠的手,「顏熠,你放心,父皇沒事,大家都好好的。」
「現在,就等你醒過來,我們就回京。」
「……」
容清紓不斷地輕聲細語安慰御顏熠,呼喚御顏熠,想讓他醒過來。
只要御顏熠能醒過來,便能暫時月兌離危險了。
原本說好的,要去顏家。
現在,容清紓也不想再去了。
她現在,唯一求的,就是御顏熠醒過來。
日後,她再和御顏熠長相廝守。
只可惜,容清紓想得再美好,也不敵殘酷的現實。
因為御顏熠被夢境魘住了,不斷地掙扎。
甚至,將原本包扎好的傷口,都扯得撕裂了,不斷地往外面淌出鮮血。
容清紓沒有任何的辦法,只好暫時點住御顏熠的穴道。
雖然,這讓御顏熠神情更加的激動,但是,好歹阻止了御顏熠再次掙扎,扯裂傷口。
御顏熠無法再動彈,容清紓則是趁這個檔口,解開御顏熠的衣服,然後又小心翼翼地將那些包扎好的紗布一一地剪開。
御顏熠身上的傷口很多,而且,口子又深。
有的,甚至已經與模糊的血肉粘連在一起。
容清紓雖然不忍心,但調整好情緒心態後,終究還是狠下心來,將那些粘連在血肉里的紗布,一一地挑出來。
若是,粘連在血肉里的紗布,只有那麼一點點,倒也罷了,可是,將紗布剪開後,有不少紗布的絲條,都嵌在了血肉里面。
那一根根潔白的紗布絲,在殷紅刺目的翻裂血肉中,顯得異常的刺眼。
那些停留在錢表層的紗布絲,用鑷子夾出來,還算是簡單。
可是,大部分的紗布絲,已經嵌進了血肉中,甚至,和血肉長在了一起。
容清紓每夾出一根紗布絲,就像是光著腳,在刀山上走了一遭。
將將把那些淺表層的紗布絲挑出來,容清紓便已經是筋疲力竭了。
容清紓望著那些已經嵌進血肉的紗布絲,頭一回,萌生了退卻之心。
她是真的心疼,再也下不了手了。
只要一想到,御顏熠此時此刻所遭受的疼痛,容清紓動手之時,手就不自覺地發抖。
「不疼,真的……」
這道聲音,極其地微弱,幾乎听不見。
但是,容清紓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
興奮不已地望向御顏熠,「顏熠,你醒了?」
御顏熠皺了皺眉頭,幾乎用盡全部力氣,才將眼楮撐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