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寂自嘲地笑了笑,「自從太子妃嫁給太子殿下之後,凡是似乎都不上心,對事情幾乎不留心眼。」
「我倒是忘了,當初的太子妃,是何等的聰慧過人,我的這點小把戲,怎麼可能逃得過太子妃的法眼。」
其實,玄寂早就猜到,容清紓會看出他的計謀,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甚至還將計就計,一舉將這些殺手都殲滅在此。
容清紓冷笑一聲,朝對玄寂吐著蛇信子的堯碧招了招手。
極其有靈氣的堯碧,立即便興奮地擺了擺蛇尾,向容清紓游走而去,「玄寂,你不用恭維奉承我,若我當真有一雙火眼金楮,早就應該看出來,你是御沐琛那邊派來的臥底。」
「根本不會讓你有機會,和那邊通風報信,如此,顏熠便不會被殺手圍困,以至于生死不知。」
容清紓越說,面色越是陰沉,最後,就連聲音都是無盡的陰冷。
「我……」
玄寂吞吞吐吐,半晌沒有說出一個解釋的字語。
此時此刻,容清紓對玄寂,真的是失望透頂,「為什麼?」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一心一意為御顏熠著想的玄寂,有朝一日,居然也會叛主。
玄寂撲通一聲,跪在容清紓面前,「太子妃,其實,我也不想的。只是……」
玄寂似乎突然想到什麼,即將月兌口而出的話,突然就被自己咽下了,「太子妃,還請見諒,我真的不能說。」
「罷了,你是顏熠的人,你留著那些話,以後,去和顏熠解釋吧。」容清紓失望地甩了甩衣袖,「不過,你無需再跟著我了。至于何去何從,你自己看著辦吧。」
玄寂自責內疚地望著容清紓,「那,太子殿下可還好?」
「你不配提他!」
玄寂重重地朝容清紓磕了個頭,「太子妃,玄寂自知罪孽深重,再無顏面留在太子妃身邊。以後,玄寂不能再留在太子妃身邊,還請太子妃多加保重。」
「另外,太子殿下那邊,還請太子妃幫忙轉告一聲,只怕,玄寂要辜負他的期望了。」
容清紓想起往日的種種,若是沒有玄寂給她和御顏熠牽橋搭線,她和御顏熠,根本走不到如今這一步。
所以,容清紓不想再追究玄寂的責任,剛剛下毒之時,也特意避開了玄寂。
可是,容清紓是真的擔心,再將玄寂這個潛在的危險留在身邊,會再次給御顏熠帶來殺身之禍。
容清紓緊咬著下唇,終究是忍下了的不舍,「你走吧。」
保重吧……
容清紓心情復雜地望著玄寂的身影,徹底地沒入黑夜中,才匆匆忙忙地離開,這個被死亡的陰影所籠罩的峽谷。
按著在邊境那邊,發現的蛛絲馬跡,緊趕慢趕地朝著御顏熠目前可能棲身之所。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第二日日出之時,容清紓終于爬山了那座山峰。
爬上山峰之後,狼狽的容清紓,已經精疲力盡了。
可是,容清紓沒有見到御顏熠時,一顆心放不下來,根本不敢休息。
山峰上,只有一座小竹屋,周圍還飄散著縷縷的炊煙。
顯然,這里是有人居住的。
只是,容清紓到了這里之後,卻更加的提心吊膽了。
沒有見到御顏熠,她還能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御顏熠安然無恙,絕對不會有事。
可是,到了這里,她卻沒有任何的膽量進去了。
她害怕,害怕到時候看到奄奄一息的御顏熠。
甚至,是比這個還要糟糕的壞消息。
正當容清紓猶豫著,要不要進去之時,已經有人輕喚著容清紓,「清紓?」
見君清黛的神色,似乎看出來人時容清紓,卻不敢認容清紓。
容清紓的喉嚨,已經沙啞了,「姐。」
她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君清黛。
她只知道,御顏熠可能會在這里,才特意尋過來的。
既然君清黛在這里,那是不是說明,御顏熠是被君清黛救了。
「顏熠,他……」
容清紓說到這里,就不敢開口了,只是紅腫著一雙眼楮。
君清黛欲言又止,只是遞了一碗湯藥給容清紓,「古御太子,就在里面。」
容清紓端著這碗藥湯,只覺得心情沉重,如重千鈞,沙啞著嗓子道︰「好。」
容清紓進入房間後,君清黛就幫忙,把房門給帶上了。
房間不大,容清紓一進去,便看到了虛弱地躺在床上的御顏熠。
面色慘白,沒有任何的動靜。
容清紓再也忍不住了,所有的情緒,通通都涌上心頭,化為一顆顆斷線的珍珠。
幸而,容清紓沒有被悲痛沖昏頭腦。
很快,容清紓便將所有的情緒壓下,隨意地將所有的淚珠都抹去,便開始去探御顏熠的脈搏。
御顏熠的脈搏,如她所料,無比的微弱。
她模了好幾次,才模到御顏熠的脈搏。
而後,容清紓又掀開被褥,小心翼翼地去解開御顏熠的衣服,查看他身上的傷口。
好在,容清紓和御顏熠朝夕相處,對彼此身上的味道,都已經熟悉。
現在,雖然御顏熠昏迷不醒,對于容清紓的舉動,也沒有排斥和反抗。
容清紓看到,御顏熠身上的傷口,都已經被包扎好了,容清紓只看到,上半身被紗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幾乎沒有露出一絲縫兒。
傷口雖然處理得不算完美,有的地方,還在不斷地往外淌血,但也算遏制了傷情惡化。
容清紓也不想再折騰,讓御顏熠的傷情加重。
只是給御顏熠施針,暫時封住御顏熠的穴道,止住不斷涌出的血液。
容清紓針灸之術,已然是爐火純青,不大一會工夫,便收了那些銀針。
做完這一切後,容清紓又聞了聞君清黛準備的湯藥,都是些尋常的滋補之藥,不會加重傷情,卻也收效甚微。
但是,聊勝于無,容清紓還是將湯藥一一喂給御顏熠喝下。
恰在這時,門外響起來君清黛略帶猶豫的呼喚聲,「清紓……」
容清紓眷戀地望了一眼御顏熠,似乎要將御顏熠的模樣,永久地鐫刻進自己的心里,才起身去開門,「姐,怎麼了?」
君清黛緊抿著唇瓣,冷艷如高嶺之花,讓人覺得高不可攀的君清黛。
此時此刻,卻多了幾分人情味,「清紓,我想讓你去看看襄宸,他中的毒,究竟還有沒有可能解開。」
「好,襄宸在哪里?」
容清紓應下此事,君清黛眉宇間的憂愁,卻仍舊沒有散開,「他就在隔壁房間,你去吧。」
容清紓疑惑地開口,「你不一同過去?」
君清黛想說什麼,終究又一一咽下,「我幫你照顧古御太子。」
容清紓心底,似乎有什麼猜測,但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朝君清黛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