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清紓雖然身處登聞鼓旁邊,但朝堂上的風雲變化,容清紓還是一清二楚。
並且,還十分貼心地「如實匯報」給那些百姓。
「你們看,太子殿下來了!」
不知是誰一聲驚呼,所有的百姓都夾道對御顏熠下跪,歡呼聲此起彼伏,「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御顏熠翻身下馬,朝百姓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起身,「新政推行,我不過是略盡綿薄之力,若無父皇全力支持,此事未必能成。諸位若是存感激之心,便用心經營生活,早日過上富足的日子。如此,便能讓父皇欣慰。」
百姓們不明白什麼大道理,但心中都清楚,御顏熠是真心實意地為了大家好,只要是御顏熠說的,他們照做便是。
因而,在御顏熠的話音落下後,都不約而同地朝著皇宮的方向,磕頭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在震天的高呼聲中,御顏熠一步步向容清紓走去。
因為此處人潮擁擠,御顏熠走近容清紓後,便攬起容清紓縴細的腰肢,踏著屋檐飄飛遠去。
遠處,御沐琛恨恨地盯著從人群中飄飛離去的一對璧人,咬牙切齒地咒罵道︰「虛偽!」
御錦黎騎著高頭大馬,緩緩地跟上御沐琛,「百姓如此心甘情願地擁護太子王兄,靠的,從來不是虛偽。」
「御錦黎,本王還真是沒想到,你居然真的和御顏熠是一伙的。寧願犧牲右相一族的權勢榮華,也要成全御顏熠的新政!」
御沐琛本以為,自己和御錦黎聯合,一定能力挫御顏熠,誰知,御錦黎又和昔日一般,臨時倒戈相向。
今日,若非右相臨時為新政進言,那他一定有辦法,扭轉乾坤。
「天下百姓都是父皇的子民,是我們的手足。我不是支持太子王兄,而是想問心無愧。況且,父皇支持新政,我又為何要費力不討好地違逆聖意?」
「御錦黎,你和御顏熠本就是蛇鼠一窩,虛偽至極。日後,本王再也不會再听信你的花言巧語。」
若不是御錦黎主動找上他,許以重利,辭以顏色,他又怎會放下過往的恩怨,和御錦黎聯手。
沒想到,因為听信御錦黎的話,今日朝堂上,讓他吃了這麼大啞巴的虧。
御錦黎冷冷一笑,「新政已成定局,日後,本王也不必再委曲求全了。」
「御錦黎,你別忘了,御顏熠和皇後的仇怨。你現在這麼給他賣命,等新政一成,一切塵埃落定。御顏熠頭一個,就是拿你們右相一族開刀。」
御錦黎眼皮都沒抬,「一碼歸一碼,太子王兄從不是是非不分之人。母後當初確實是有錯,太子王兄若要報復,也不會牽連無辜。你不必費心挑撥,我和太子王兄之間的情意。」
「你!御錦黎,你給本王等著,總有一日,本王會要你好看!」
御顏熠將容清紓帶離人群,不舍地放開容清紓,又極其自然地牽起容清紓的手,十指相扣。
一步一步往皆宜園走去,「不是讓你在東宮等我消息,為何又跑去登聞鼓鬧事了?」
容清紓還等著御顏熠的表揚,誰知,等到的是他的質問。
所以,容清紓不開心了,有脾氣了,「朝堂上的風雲變幻,我多多少少,也有所听聞。若非我聰明機智,以民意施壓,敲定新政之事,可沒有這麼容易。」
「你不感謝我就罷了,居然還這麼凶巴巴地質問我。反正,我現在不開心了,你要好好地哄我。不然,就不讓你牽我了。」
御顏熠彈了彈容清紓的額頭,「那些朝臣窮凶極惡,你家郎君,又豈是吃素的?」
容清紓朝著御顏熠嘻嘻一笑,露出一排排整齊潔白的貝齒,「我才不管,你挖了多少坑,等著他們去跳。反正,我不能讓別人欺負你。我的顏熠,只有我能欺負。除了我,誰也休想動你半根毫毛。」
「這麼霸道?」
「我就霸道了,怎麼了?」容清紓氣鼓鼓地瞪著御顏熠,「就算你嫌棄,你也是我的人了,後悔也來不及了。」
「好,我家傻姑娘,說得都對。」
容清紓走著走著,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對了,棠華他們被放出來了嗎?」
御顏熠一來找她,她就只想著御顏熠了。
御棠華和容延梵被關在大牢里的事,都要被她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一想想,就覺得自己對不住他們。
「嗯。」
說著,容清紓就要調轉回去,「趁現在還沒走遠,我們趕緊去接他們吧。」
「三哥和棠華在一起,我們此刻過去打擾,你覺得合適?」
容清紓好像是听了什麼了不得的消息一般,一臉八卦地盯著御顏熠,「顏熠,你覺得,經此一事,他們能不能修成正果呀?」
「他們的事,父皇都沒有操心,你倒是比誰都上心。你家郎君的喜樂悲歡,也不見你關心。」
容清紓狡黠地眨巴著眼楮,清亮又閃爍著光芒,「你的事,我自然最是上心的。別忘了,今日,我才幫了你一個大忙,你還沒有感謝我的。」
「你想要什麼?」
「你陪我去普世寺吧,我想讓老禿驢幫我開幾服藥。」
容清紓的醫術,大多是得慧明大師指點。
她難以受孕,莫說她醫術尚有不足,單說,醫者不自醫,她也無法給自己開藥。
所以,想要孩子,只能去普世寺找慧明大師。
御顏熠臉上的愉悅,一瞬間,便被一片冷厲吞沒,「容清紓,我說的話,你沒記住,是嗎?」
因為御顏熠冷漠的質問聲,容清紓的鼻子一酸,抿了抿微顫的唇,「你就那麼討厭孩子嗎?」
「我重要,還是孩子重要?」
容清紓沒有任何的猶豫,「當然是你,只有你,才是最重要的!」
容清紓想要孩子不假,可她更在意御顏熠。
雖說,御顏熠若是沒有子嗣,可以過嗣,可如此一來,難免又被那些朝臣挑刺兒。
御顏熠的聲音,勉強軟了下來,「既然如此,以後便不要再提此事。」
「可是,我……」
「容清紓,你若真想要孩子,找的人應該是我,而不是別人。」
在容清紓還沒反應過來時,御顏熠便抱著容清紓回了附近的太子府。
直到夜幕低垂時,御顏熠才滿面春光地走出房間。
房間內的容清紓,真的想抓狂。
原本還想去普世寺,被御顏熠這麼一攪和,她哪里還有力氣動彈。
下一次,說什麼,她都不能再被御顏熠的美色所惑。
她一定要有定力!
容清紓艱難地從榻上爬起,一抬頭,便看到御顏熠端來了一碗湯藥。
御顏熠不會是讓她喝避子湯吧?
御顏熠似乎是看穿了容清紓的心思,「那種藥傷身,我不會讓你喝的。這些,不過是些尋常滋補的湯藥。」
容清紓將信將疑地接過藥碗,聞了聞味道,似乎還真是補身體的。
「你不是說,不想要孩子麼?」
御顏熠讓她喝這些藥,不怕她真的懷上孩子嗎?
細看,便能發現,御顏熠的神情,有些閃躲,「我想過了,有些事,順其自然便好。」御顏熠模了模容清紓的腦袋,「所以,你也無需刻意強求此事。」
容清紓不愛喝藥,可卻喜滋滋地接過這碗滋補之藥,像喝蜜糖一樣,一口將它灌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