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轘轅關

轘轅山位于今河南鞏義、登封、偃師交界一帶,東有太室山、南有少室山,西有雞鳴山、香爐峰,是萬安山與嵩山餃接處的壑口,地勢十分險要。

《元和志》載︰「轘轅山,山路險阻,十二曲道,將近復回,故曰︰轘轅。」轘轅口傳說為遠古時大禹所鑿,為歷代兵家必爭和控守要地,也是洛、偃通往汝、穎、襄之捷徑。

轘轅關就坐落在轘轅山上,距離東南方向的登封僅二十余里,西有鄂嶺口,北有古道。

相傳民國時期對鄂嶺口道路進行擴修,因山高道險,施工難度大,民工傷亡頗多。

擴建後,路面因石多土少,仍坎坷崎嶇,形成18彎盤旋上下,後稱鄂嶺口道為「十八盤」。

直到八十年代初在鄂嶺口東面修建了新的十八盤公路,方才結束了轘轅關山高道險的歷史。

但在秦朝末年這個時期,轘轅關比十八盤修建前還險!

韓將信費了好大勁才來到了轘轅關外,卻見關內一道狼煙騰空而起,但絕不是因為關內守軍發現了關外潛伏的韓軍。

「其母婢也!」

韓將信大罵的同時回頭一看,狼煙正是從陽城方向傳遞過來的,劉季大軍跑這麼快的?

關鍵是再過兩個時辰天就黑了,他們這個時候攻城攻的下來嗎?

難道不應該在十里外找個隱蔽的地方扎營,夜間偷襲,或者是好好休息一下,明日早起再進攻嗎?

韓將信一腦袋的問號,完全搞不懂劉季這是什麼操作。

遠遠看去,轘轅關上的崗哨已經增加了一倍有余,攻佔難度也增大了一倍不止,但事到如今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韓將信看向了身旁一名身穿皮甲虎背熊腰的禿頂戰士,「烏曼,秦軍加強了防備,你可還有把握?」

名叫烏曼的禿頂戰士把右手臂橫在胸前,恭敬的答道,「有。」

「善。好好休息去吧,天黑再動手。」韓將信心中稍安,烏曼這個人不懂謙虛也不會夸大,他說有就是真的有。

……

陽城,也就是現代的登封,史稱禹都陽城,夏王朝的都城。陽城西北便是大名鼎鼎的嵩山,未來的少林寺就建造于此。

因為是古都且年久失修,所以陽城的城牆看起來並不是很堅固的樣子,但這並不能成為秦軍投降的理由。

張蒼本以為見到張良之後就能徹底月兌離劉季的苦海,卻沒想到大軍半路更改了目的地,沒有在陽翟停留,自然也沒有機會見到張良。

而且張良要安排好陽翟之事後才能趕過來,最快也要等到明日下午才能見到他。

于是乎,張蒼百般不願的舉著個盾牌走向了陽城,招降這活劉季已經包給他了。

「城下何人!再往前走,開弓放箭了啊!」城頭上有軍兵高喊。

「莫要放箭,莫要放箭,老朽乃是沛公使者張蒼是也,敢問陽城守將何在?勞煩現身一敘。」張蒼拱手道。

其實,張蒼已有猜測,那城頭之上正在打量他的一員大將應該就是陽城的守將。

果不其然,那員將官拱了拱手,「足下可是荀子門下,前御史張蒼?」

張蒼微微松了口氣,對方听說過他那就好辦多了,「正是老朽,敢問將軍大名?」

「喔……」那員將領突然目露寒光,抬手向下一揮。

嗖!

一支利箭掛著風聲直撲張蒼而去!

「啊!」張蒼慌忙之中舉盾一擋,吾命休矣!

砰!

利箭貫穿盾牌,停在了張蒼頭前寸許,嚇得他急忙後退,腦子里一片空白,自己也沒說錯什麼話啊,怎麼說翻臉就翻臉了呢。

「哼!無恥叛徒也配知曉本將名諱?剛才那一箭算你命大,再敢過來定取你狗命!若想招降本將,讓沛公親自過來!」陽城守將大怒道。

張蒼紅著臉灰溜溜的逃回了劉季軍大營,此時他也想明白了,估計是陽武的事傳到這邊了啊,哎,悔之晚矣,可是誰又能想到自己淪落到這般田地呢?

張蒼忽然想到,倘若自己當初接受了項羽的邀請現在又會在做些什麼呢?大概在溫暖的房間內做學問吧,那本《九章算術》自己還沒有校對完成啊。

「張公可曾受傷?」劉季看著張蒼盾牌上插著的利箭就知道剛才有多險了。

「老朽僥幸,並未受傷,哎,沛公啊……」張蒼有心和劉季說清楚,以後這種勸降的事還是不要找他了,這次好運沒受傷,下次可就沒準了,然而還沒等他說出口就被劉季的話給打斷了。

劉季冷哼一聲,「兩國交兵不斬來使,陽城守將過分了。張公,你放心,待明日大軍攻城,本公定為你報今日一箭之仇。

不過,張公你也太不小心了,到底你和那守將說了些什麼啊,招降怎能激怒對方呢?太冒險了。

這樣,下次你再去招降的時候,還是多穿兩件皮甲吧,再派個人幫你舉盾,護衛一二。行了,快下去休息吧,本公也乏了。」

「喏。」張蒼想了想還是等張良來了再說吧,若是因此讓沛公不爽,恐怕自己更得不到好啊。

……

入夜,轘轅關到處都是陰風怒號之聲。

在這剛下過雪的冬夜,竟然有人不顧生命危險攀爬在一條連采藥人都不敢輕易涉足的險峻小路之上。

那人身材壯碩卻十分矯健,借力山石和崖縫中生長的小樹,蹭蹭蹭幾步攀了上去,然後一條繩索從上面拋了下來,下面的軍兵借著繩索之利方才勉強攀登上去。

山路難行,稍有不慎就是摔傷摔死的下場,為了不發出慘叫聲,每個人嘴里都塞了東西。不過這僅僅是個開始罷了,他們這支百人左右的隊伍正要以這種方式繞進轘轅關內,然後搏命一擊。

……

轘轅關外,韓將信率領大軍趴在雪地里緊張的看著關上的情況。

到目前為止,轘轅關內一切正常,並沒有因為陽城被圍攻而自亂陣腳,巡邏換防照舊。

轘轅關內的秦軍都相信,只要他們站崗放哨的人不全打盹睡過去,敵人除了用尸體堆上城頭,轘轅關絕無可能失陷。

「快來人……啊!」

一聲慘叫打破了轘轅關夜晚的寧靜,短暫的廝殺聲過後,緊閉的轘轅關大門緩緩的打開了一道縫隙……

鐺鐺鐺……警鐘響起。

「敵襲!」

……

「沖!殺啊!」韓將信左手持盾,右手長斧一揚,率先起身沖了出去,身後韓軍個個奮勇殺聲震天,冒著箭雨不斷前行,秦軍的防守比預想中強了不少。

城門口,烏曼所帶的百人精銳已經死傷大半,卻依舊死守城門抵擋秦軍反撲,韓將信每晚到一息都可能會有一人戰死于此。

終于,當這支敢死隊只剩十人的時候,韓將信終于率領大軍沖進了轘轅關內。

「殺!」韓將信大吼一聲,盾牌護身,長斧橫掃,直殺得秦軍鬼哭神嚎,實在是太猛了,宛如遠古凶獸一般!

嗡嗡嗡……

殺!殺!殺!

「啊……」秦軍慘叫連連,竟無一人敢主動迎戰韓將信,紛紛避之不及。

一頓亂戰之後,秦軍見大勢已去,便向著洛陽方向慌忙敗走,轘轅關就此易主,成就韓將信威名。

兩個韓信,一勇一謀,劉項各得一人,前世沒有機會對決,今生勢必上演一場真正的龍爭虎斗!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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