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真心假意,白梟醒

作者︰忘川冷月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鳳翎京城。長街。

「停車,請左將軍上車一敘!」

鳳自歡揚聲開口,驅車的小侍停下了馬車,一個小侍搬了腳凳放在了馬車邊,另一個小侍則將車門的簾子掀開,恭敬的有請左將軍上車。

「末將坐不習慣那拘人的籠子!長公主可願隨末將縱馬一程?」

說話的女子坐在棗色大馬之上,手中還另外牽著一匹黑馬。女子一身暗紅布衫並且外罩墨黑盔甲,滿頭青絲在頭頂用虎頭赤金冠高高束起,約莫二十七八的年紀,一條疤痕從眉心至左眼,傾斜著將英氣的容顏一分為二,增添一份英姿颯爽的凜冽氣勢。

「左將軍相邀,本公主自然作陪!」

鳳自歡站起身,直接將華麗拖地的公主朝服褪去,顯露出一身尋常女子穿的錦袍。然後抬手拔下發髻間的鳳凰步搖,一頭青絲傾覆而下,隨手用袖中絹帕將發絲束于腦後。褪下了身為公主的華麗外表,直接飛身坐上了那匹黑馬背上,引得黑馬雙蹄躍起引頸長嘶了一聲。

「你們將馬車趕回公主府,有左將軍作陪,本公主的安全無需擔心!」

鳳自歡制住了黑馬,抬頭看了一眼那驅趕馬車的兩個小侍,交代了一句讓他們先行回府。棗色大馬之上的盔甲女子瞥了一眼一身尋常錦袍的鳳自歡,甩手將馬鞭揮下,直接就如同一陣烈風一般從鳳自歡身邊而過。

嘶!!!

鳳自歡沒有馬鞭,直接用袖中紗甩在了黑馬身上,一聲烈馬嘶鳴,載著鳳自歡緊隨而上,消失在漫漫長夜之中。兩個公主府小侍坐回了馬車上,一言不發的驅車回了長公主府,載著那華麗衣衫與被撇下的鳳凰步搖……

夜深人靜,鳳自歡與左將軍兩人策馬飛馳,在城門合上的最後一刻直接縱馬從那城門縫隙中掠過,只留下兩聲馬兒的嘶鳴和一紅一黑兩道虛影。兩人來到城外無人荒野處,左將軍突然勒住了韁繩停了下來,緊隨身後的鳳自歡便也勒馬駐足,等著左將軍開口。

「長公主,得罪了!」

鳳自歡駐足停下那一刻,左將軍冷漠的說了一聲,抬手便向鳳自歡襲來。掌風凜冽,攪動著周圍的寒意,鳳自歡直接向後仰身避開了凜冽掌風。整個人貼在馬背上,手中大紅色袖中紗揮舞而出,直接纏住了左將軍的手腕然後一帶,將她整個人從棗色大馬背上拽起。

「左將軍這份見面禮夠特別的!」

鳳自歡將袖中紗甩開,連帶的將被纏住手腕的左將軍直接飛了出去,隨即翻身而起坐在黑馬上幽幽的說著。左將軍擺月兌了袖中紗鉗制之後,在空中旋身而過,雙腳踏在路邊的大樹上,在樹干上留下了虎頭靴深深的鞋印一對。

腳踏樹干飛身而來的左將軍抬掌直接襲向鳳自歡的額頭,手掌未至殺意先席卷而來。鳳自歡雙腳夾住馬月復,直接旋身從馬肚子下面繞了一圈,抬手握住左將軍的手臂然後如同泥鰍一般繞至她背後。

「彼此彼此,長公主也是深藏不露!」

左將軍旋身側過,變成與鳳自歡面對面的模樣,冷然的看著鳳自歡說道,絲毫不介意自己還是被鳳自歡鉗制的狀態。鳳自歡輕輕挑了一下眉,笑著松開了手,收回袖中紗負手站立,眉眼彎彎的看著欲言又止的左將軍。

「左將軍,身手也試過了,有話不妨直說!」

「末將粗人一個,不懂那些彎彎繞繞!陛下賜婚,末將不敢推辭,所以想問長公主一句話,是真心娶親亦或是假意?」

鳳自歡站在左將軍身前,絲毫不繞彎子,直接就將事情點破。左將軍也收了攻勢,站在鳳自歡身側,看著遠處那蒼茫夜色嘆了一聲之後,慢慢的問了一句。她這次前來就是為了探明鳳自歡的口風,好為家中小叔子謀劃個未來。

「真心亦或是假意,重要麼?」

「重要!」

鳳自歡同樣看著那夜色緩緩地問了一句,這是鳳珂賜婚,沒有人可以拒絕,真心假意有何區別?可是左將軍並不是這樣想,她堅定的開口說了兩個字,並且手掌已經搭上了腰間佩刀之上。

「左將軍不妨直言,希望本公主怎麼做?」

鳳自歡對于那些即將入府的男子本就沒什麼心思,那只是她攪亂京城風雲的棋子而已,所以既然左將軍有事相求不妨直接說出條件,她也好斟酌一番這條件能幫她帶來什麼好處。

「若是真心求娶,那便護他一世安樂!若是假意,那就請冷然相對,最好一步不要踏進他的房門!給他留一份清白,過段時日末將便會想辦法將他送走,長公主只當是他身體不好急病去世便好!」

左將軍想起與她夫君一同長大的小叔子,那單純心性根本不適合嫁入皇家。她握在刀柄上的手不由得緊了緊,然後又無可奈何的松開手,說出自己的條件,希望長公主能體諒一二。

「私縱公主侍君,是多大的罪,左將軍難道不知曉麼?一輩子都要隱姓埋名的東躲西藏,即便左將軍舍得,尊夫可舍得自己弟弟過這般苦日子?」

鳳自歡見左將軍言辭懇切,不似作偽,便也挑明了其中利害。私縱公主侍君出逃,這罪名可不小。即便左將軍將那孟公子送走,那也將一輩子在外顛沛流離,用不得原本名姓,這樣東躲西藏的日子即便左將軍舍得,想必她夫君也不會舍得自己弟弟淪落這般。

「陛下旨意已經頒下,末將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左將軍何嘗不知私縱公主侍君的罪名,但是旨意已經頒發,這嫁娶之事已經板上釘釘無可轉還。但凡有一絲機會,她也不願小叔子東躲西藏的過日子,所以才會在晚宴之後攔下了長公主的馬車邀她來此一敘。

「左將軍,不妨與本公主賭一回如何?只要孟公子願意配合,本公主會想盡辦法護他周全,等事情結束放他自由之身!」

鳳自歡轉身看向左將軍,就在這漆黑一片的夜色之中,幽幽的低聲開口。既然左將軍有求于她,那何不隨她賭一次,賭贏了孟公子獲得自由之身,賭輸了也不過是回歸本來的局面,讓她送孟公子離開……

「長公主,皇權之爭末將不願參與其中!」

「左將軍,既已陷入泥沼,何不置之死地而後生?想明白了,明日就來公主府商談嫁娶事宜!」

左將軍斷然謝絕,她戎馬十余年博來的將軍之名,只願護的家人周全。皇權紛爭,她不便參與,也不願參與其中。鳳自歡並未多說什麼,拍了拍左將軍的肩頭,不緊不慢的說了一句之後直接雙手負于背後飄身離去,在夜色的掩護下向著公主府飛身而去……

留在原地的左將軍,目送著鳳自歡離去之後抽出了佩刀,在這一望無際的荒野之中揮舞起來。鳳自歡最後的那個問題一直在她腦中盤旋,就如同在一片荒草之中投下了一顆火種,一發不可收拾。

夜濃如墨,一個女子持刀站立,沉默之後揮出了最後一刀,然後牽著離兩匹馬離去。轉身之際,她身後的樹干,一分為二,重重的倒下,揚起一地塵土……

墨城。

鳳自歡在京城攪動風雲,鳳綰綰在墨城也並未停歇。竹林的自我發泄成了她和墨玄的小秘密,回了城主府之後,兩人只字不提。

鳳綰綰變得忙碌起來,要修煉魂訣,要照顧南宮流雲這個孕夫,還要操心著弒叔叔和白姨的傷情。弒叔叔和白姨的傷是因她而受,所以不論事情有多困難,她會想盡一切辦法找到能醫治兩人的奇藥。

「少主,白梟聖使醒了!」

三日之後,鳳綰綰總算是听到了一個好消息。她在留雲院照顧南宮流雲用早膳的時候,墨玄飛身進入院子,告訴她白梟聖使醒了!

「白姨醒了?死妖孽你听到了麼,白姨醒了!」

鳳綰綰自問自答的說了一句,開心的就像是得到糖果的孩子一般,就連手中的粥灑在了手上都不自知。南宮流雲抬手接過碗放在桌上,然後用絹帕將鳳綰綰指尖沾染的飯粒擦去,眼神中都是暖暖的柔情與笑意。

「听到了,白姨醒了。走吧,為夫陪你去看看!」

南宮流雲笑著說,他都好幾日沒看到小家伙這般開懷的笑了。他站起身來看著鳳綰綰,伸出手握住鳳綰綰的掌心,同墨玄一起三人一道走出留雲院往紅楓院的方向而去。

走進紅楓院,房間里異常的安靜。鳳綰綰推開門只見床榻與橫塌之間的布幔已經撤去,白梟靠坐在橫塌邊,與弒叔叔十指交握的手依然沒有松開。白梟她就這麼靜靜的坐著,看著還在昏迷的弒叔叔,目光所及之處再無其他人。

「白姨,你醒了可就太好了!」

鳳綰綰走了進去,來到白梟的橫塌邊坐下,開心的與白梟打著招呼。白梟一言不發看著尚在昏迷的弒,並沒有因為鳳綰綰的話語而移動了眼神,鳳綰綰抬手在白梟眼前晃了晃,她連眼皮都不曾眨動一下。

「師傅,我們出去說吧!」

鳳綰綰不解的看著眼前的狀況,站在一旁的毒手婆婆拍了拍鳳綰綰的肩膀,輕聲的說著。鳳綰綰隨毒手婆婆走出房間,扶著站在門外沒有進去的南宮流雲坐下,毒手將房門關上之後這才坐到了鳳綰綰身邊。

「毒手婆婆,白姨醒來怎麼成這般模樣了?」

「今天一早,老婆子來換藥的時候,布幔已經不見蹤影!那姑娘便是這般狀態了,坐在那一言不發,只呆呆的看著身邊那個男子……」

「可有其他癥狀?」

「沒有,老婆子給她換藥時候她的視線都不曾有過任何偏移,探過脈,並無其他不妥,身上內傷都已經恢復……」

「那,便等等吧!等白姨願意和我們說話,或者等弒叔叔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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