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令初歸,吾家有女初長成 第19章 花魁未定,憐心亡

作者︰忘川冷月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紅街,花魁大賽。

紅衣男子飛身來到台上,仿佛故意一般將拉扯的兩人隔開了,三個各型各色的男子出現,將花魁大賽氛圍徹底炸裂。由左至右,清冷高傲的公子忘憂,紅衣似火金色面具的公子狐若,嫵媚撩人的公子憐心,頓時撩起了台下尋歡女子們的情緒,觀眾熱情達到了最高峰。

「綰綰,他好像受欺負了。」

公子忘憂出現在人前,鳳自歡的眼神里就沒有了其他人,看著他被迫比賽,好像還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碎了,這種種,讓鳳自歡的心也跟著揪得生疼。如此高潔的人兒,卻被人欺負,鳳自歡看著他暗自抹淚的模樣,特別想現在就將他帶回去,擁在懷里好生安撫。可是這是紅街,哪怕是母親也從不輕易派人踏足。听說,紅街背後勢力非同尋常,無論何人,進了紅街生事,都會引一只神秘的黑衣人隊伍現身斬殺。

「誰?誰被欺負了?你個臭小白,衣服都被你弄壞了。」

鳳綰綰還在跟小白狐玩鬧,听得鳳自歡的話語,分了神,衣袖下擺被白狐爪子勾出一道抓痕。提起肇事白狐,鳳綰綰一個暴栗敲在白狐額頭,小白狐委屈的小爪子抱著頭自己揉揉。

「綰綰。我們下去看看吧,我想幫他。」看到忘憂被人欺負,鳳自歡無暇顧及其他,拉過鳳綰綰就飛身飄下屋頂。

「哎,自歡姐姐,你別急。啊,要撞到人了。」

「啊,我的腳」

「你長沒長眼楮啊,趕著投胎啊」……

鳳自歡拽著鳳綰綰跑進人群,一路橫沖直撞擠到了台前。就像一綠一白兩只蝴蝶在人群中飛舞,鳳綰綰被拽著,無法掙月兌,只能一路對被撞倒的人匆匆說著對不起。台上三人也注意到這出鬧劇,憐心只覺得又是兩個之徒,嫌惡的撇開了眼。忘憂認出了稍年長一些的那個綠衣女子正是那天月色下給自己包扎的女子,後面幾日他也曾去那個地方找過卻沒尋到人,自己還欠她一句感謝。紅衣男子則像是一只蓄勢待發的獵豹發現了自己的獵物一般,饒有興趣的看著那個被拽著跑,還不停道歉的白衣女子,小家伙,甚是有趣。

「你們兩個,看夠了嗎?還比不比了?」紫衣憐心見二人遲遲未有動作,忍不住出聲打斷二人。台下這兩個女子出現,台上的另外兩個人關注的就不是這場比賽了,就只剩下憐心一個人還想爭個輸贏。這個形勢,讓憐心有些煩躁。

「怎麼比?好像挺有趣?」紅衣狐若手執折扇,眼神卻一直追尋他的小家伙。

「你個真實面目都不敢露出來的家伙有何本事?要不還是下去吧,不然一會丟人。」憐心也在紅街生活多年了,從未听說公子狐若的名號,想來也沒什麼本事,能跟他一比的,只有那邊那個叫忘憂的家伙。

「憐心,你就為了和我爭一個高低,年年花魁大賽你都參加,年年尋我一戰。究竟為了什麼?忘憂如果哪里得罪了憐心公子,忘憂在這給你賠不是。」

「為了什麼?呵,為了打破你這虛偽的做派。廢話少說,你剛剛可是答應我了,一曲定勝負。」

「這位狐若公子,這事皆因忘憂而起,耽誤公子時間,忘憂十分抱歉。公子不如稍待片刻,待我們比賽完,你再上來表演也不遲。」

忘憂見憐心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未免日後繼續煩擾,還不如就此機會,順了他的意。只是這狐若公子,本該人家表演時間,卻因為此事所擾,忘憂覺得過意不去,拱手對公子狐若行了一禮。回首命人從莫憂閣馬車里取回了自己的琴,找了個位置,盤腿而坐下,琴身放在自己腿上,只待憐心出題了。

「本公子素來只做有趣之事,你們這比賽就十分有趣。反正都要表演,不如,一起吧。」紅衣狐若收起折扇,別在腰間,移動到舞台另一端站立,從衣袖中取出一紅玉簫細細撫模。整只簫玉色純正,色澤似晚霞,尾部有純金瓖嵌,墜著一尾紅色流蘇繩結。觀之,此物價值非凡。

「哼,不自量力,一會輸了可別哭鼻子。我呢,和忘憂也算老相識,彼此都熟悉各自實力。既然如此,不如就你這戴面具的家伙出題吧。」紫衣憐心輕哼一聲,本只是他和忘憂的爭斗,現在又硬生生加入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那就琴聖前輩的《咫尺相思》吧,世人熟知,也好分出勝負。」狐若看著台下抱著白狐的小家伙。此曲,乃是琴聖前輩臨死所奏。傳言琴聖前輩年少時與一男子因一面之緣而相識相知,卻奈何有情人卻無法白首,男子因病去世。琴聖前輩一生都在為摯愛之人創作這一首曲子,終生未娶。曲子譜好之際,琴聖前輩在男子墳頭彈了一整夜,砸了琴,自盡了。

聞言,忘憂雙肩放平,雙手撫琴身,大指略微展開,手指微微彎曲,呈半握拳狀,左手按弦,右手彈弦,一段音律緩緩流出。舞台另一側的簫聲緊隨其後,琴簫合奏,曼妙的旋律瞬間傳出,滲透紅街的每一個角落。簫聲陽剛,有如奔騰流水。古琴端雅,婉轉之致,又似柔弱清風,回蕩其中。听者無不有繞梁三日,余音不絕之感。忘憂雙手在琴弦上沒有停頓,不論是托、劈、勾、剔、抹、挑,還是撮、輪、搖等技巧在右手中都顯得自然天成,左手吟揉滑按,讓琴曲听起來更加的舒心。簫聲一直追隨著琴聲變化而變化,熱烈時就像一對熱戀男女在互訴衷腸,同心達意纏綿悱惻,後半截琴聲漸漸低些,簫聲低沉如泣如訴,就像是相戀之人不得不分開,分別時的肝腸寸斷。一寸相思,一寸灰,誰拿流年,亂了浮生。

琴聲起,憐心緩緩退後幾步,腳步微頓,抬手一拱以示舞始。轉瞬身形已轉,步履輕盈,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回身舉步,恰似柳搖花笑潤初妍。舞風輕撫,紫色衣袂翩翩若輕雲出岫。倏爾,秀足輕點幾下,展臂挽袖,頓身一笑,復又仰身疾舞,腰肢裊娜似弱柳。眼楮黑而有亮,眼如秋水,顧盼生輝,媚意蕩漾,小巧挺立的鼻梁,細致的嘴唇上泛著一層誘人的光。舞姿驚艷無比,一舞終了,碎步定身,琴聲中止。憐心面色稍稍白了一些,雖然依舊是那麼的嬌艷嫵媚,但是起伏的胸膛和喘著的粗氣都說明了他已經難跟上節奏,說明了他和另外兩人的差距。

「憐心真的太美了,我要娶你,不,你娶我吧」

「忘憂的琴也不錯啊,忘憂,跟我回去生猴子」

「你們都說錯了,當然是狐若公子的簫聲更加動人」……

「公子憐心,比賽是你要求的,現在一曲畢,是不是可以放忘憂離去了。」月色衣衫的忘憂面色無常,似乎絲毫沒有受影響,但是衣袖下微抖的手指還是提醒了他和狐若公子在音律上的差距。後半截,表面上看一直是簫聲跟著琴聲附和,但是自己已經是受到了簫聲影響,簫聲在主導著情緒,琴聲只是跟著簫聲節奏起伏,這場比賽,他和憐心都輸了。

「不,不可能。我不可能輸。忘憂,原來你這麼多年都沒把我放在眼里,你去死……去死……死了我就不會輸……」憐心不甘心,這麼多年的相爭,對方卻根本未盡全力,只有他一人再計較這輸贏。憐心越想越不甘心,直接撲向了一側的忘憂,雙手掐住忘憂脖子,一副要致他死地的癲狂模樣。

鳳自歡一直關注著忘憂,卻也未曾想到憐心的突然發難,她一時吃驚慢了幾秒。隨即,袖中紅紗飛出,直接擊中了憐心的後心。鳳自歡救人心切,這一出手就是用上了全部的內力,憐心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哪里經得起這一擊,直接就口吐鮮血,噴了忘憂一臉。

「啊,不要殺我……不要……」滿臉的鮮血和身上死去的憐心,直接喚醒了忘憂內心最深處最不願面對的那一晚,父親母親就被橫梁砸死在自己面前,祁叔為了護住自己,也被橫梁砸的口吐鮮血,血液滴落自己臉上。忘憂情緒崩潰,慌亂的推開身上的尸體,蜷縮在舞台一角。

鳳自歡以為是忘憂被憐心突然地襲擊所驚嚇,飛身上台,顧不得男女之防,直接抱住崩潰的忘憂。忘憂出于防御本能,一口咬在鳳自歡的肩頭,肩膀的刺痛並沒有讓鳳自歡松開懷抱,而是更加用力的緊緊擁住懷中驚恐的男子。畢竟咬她也好過傷了他自己,這時代,女兒家有點傷痕並不算什麼。漸漸地,懷里人停止了動作,鳳自歡松開看了一眼,才發現忘憂已經昏死過去。

「綰綰,我送他回去莫憂閣,你一會自己找過來。」匆匆留下了這一句話,鳳自歡打橫抱起男子,飛身奔向莫憂閣。

熱鬧的花魁大賽最後成了一場鬧劇,名動京城的兩個人,一死一傷。憐心死了,忘憂傷心過度被抱走,台上就剩下了狐若一個人。紅衣男子深深看了一眼台前抱著白狐的鳳綰綰就離開了,有趣的小東西,我們還會再見面的,下一次見面,你將會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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