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令初歸,吾家有女初長成 第15章  中箭逃離,四方動

作者︰忘川冷月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清月閣。

「我告訴你啊,今天你不把這些衣物洗完,別想睡覺。真的是,一天到晚病懨懨的,看著就晦氣」宮人將落雲寒從房里拖出來,甩在了井邊,井旁邊的木盆里,衣物堆得跟小山一樣。

「咳咳……」落雲寒佝僂著背不停地咳嗽,哪還有一點當初意氣風發的貴妃模樣。一雙手因為不停地沾水遍布裂痕,泛紅的血絲爬滿每一道溝壑,髒兮兮的衣衫空蕩蕩的掛在身上。他的那雙眼楮,就像一潭毫無活力的死水,仿佛就是一具行尸走肉,若不是時不時地咳嗽聲,根本一點人氣都沒有。

咻~一聲破空之聲傳來,還在對落雲寒指指點點的宮人應聲倒地,後心插著一把短匕首,倒下的地面上流出了血紅的小溪。

「寒貴妃,屬下來遲。」一群黑衣蒙面人飛身下來,跪拜在落雲寒面前。可是黑衣人半天也沒听到落雲寒的聲音,他仿佛老僧入定一般只顧著清洗衣服,仿佛面前什麼人都沒有。

「寒貴妃,五公主派我等接您回府,快跟我們走吧」為首的黑衣人上前把濕噠噠的衣物從落雲寒手中扯落。一如既往地寂靜,就連鳥鳴聲都沒有。落雲寒機械的再撿起盆中衣衫繼續重復同樣的動作。整個畫面詭異的和諧,一個衣衫破敗的男子佝僂著重復洗衣服動作,一個黑衣首領在身邊站立,一群黑衣人跪在男子面前。

「我說你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大晚上的作什麼妖?」院子側邊一間房門打開,出來一個只穿里衣的宮侍揉著雙眼,嘴里嘟囔道。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把利劍劃過頸項,鮮紅的血液像噴泉一般噴灑而出,身影倒下顯現出身後人的模樣,同樣的一身黑衣,唯一不同的是那與落雲寒相似的面容。

「父君,玹兒來接你回家。你們幾個,這清月閣的人一個都別放過,欺辱父君,全部該死。事成後放一把火,把痕跡統統清理了。父君,我先帶回去了。」鳳為玹一把打橫抱起落雲寒,懷里的父君輕的如同一床破棉絮,不停地咳嗽聲揪痛了她的心,鳳為玹一抬頭,眉目已冷成一團,拉起面紗,瞅準了時機從院前飛身上了宮殿屋頂。

「站住!」

「來人,有人闖宮!」

「來人,有刺客」

巡邏的禁軍侍衛乍然間見有人從屋頂沖出,第一時間就呼叫出聲。以為來人是入宮行刺的刺客,快速封鎖住了去往宮內的路。鳳為玹一個折身往宮外沖去,禁軍侍衛們緩了一緩,等識破她的意圖時,她已經到了宮門口,幾乎阻攔不住。余下的黑衣人為了鳳為玹的逃離,紛紛飛身上前與侍衛們打作一團。一班黑衣人奮力抵抗,奈何雙拳難敵四手,架不住禁軍越來越多,不少人死在了禁軍金刀之下。為首的黑衣人看到鳳為玹已經帶著落雲寒離去,深深看了一眼宮門方向,橫刀自戮了。

「放箭!」

鳳為玹眼見就要沖了出去,身後卻傳來一聲沉穩的軍令,鳳為玹身軀一顫,回眸看去,宮門外聞訊而來的禁軍中,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冷漠的張弓搭箭,嗖地一聲,鳳為玹躲閃不及,只覺得肩膀一疼,一個趔趄幾乎栽倒。她年少時在鴻蒙閣學藝,受過的傷比這個還要重得多,箭傷並不能延緩她的腳步,反而加速了她的逃亡。

第二只箭羽追來時,她已快速的閃身進了城中街道,禁軍追了上來,卻已經看不到人了。

「呸,走狗」鳳為玹躲在暗巷中,瞧著禁軍從四面八方跑過去,那年輕女子仍停在原地左右看看,她認得此人,知道是獨孤老將軍一手帶出來的小將博森,不免啐了一口。此地不宜久留還是早些離開,侍衛們發現父君不見了,一定會稟報母皇並且大肆搜捕。雖然她疼的滿頭是汗,但還是懷里的父君更為重要,反手折斷了箭羽,便奮力的奔逃起來。

必須逃出去,必須帶著父君逃出去,焉兒和夢蘭還有孩子們還在鴻蒙閣等著一家團聚。懷揣著這想法,鳳為玹懷抱著落雲寒穿梭在京都的小巷里,逐漸靠近西城門。那里的守城將士都是自己人,只要出了城門,城外早就安排好了接應之人。等回了鴻蒙閣,慢慢給父君調理身子,以後,自己就只有父親沒有母親了。

鳳為玹剛離開暗巷,禁軍果然就搜了過來。博森撿起地上斷裂的箭頭,目光很是沉寂,片刻後道︰「不用追了,此人訓練有素,追不到的。」她吩咐禁軍侍衛們回宮繼續加強巡邏和守衛,便拿著斷箭去往獨孤老將軍的府邸。

獨孤府。

「老太君,五公主闖宮帶走了寒嬪。」博森的深夜到訪似乎早就在獨孤老將軍意料之中,整個獨孤府燈火通明。

「逃了?那就放他們離開吧。你派人盯著,看他們是否回落氏家族了。」老將軍坐在堂前,思考著下一步棋。

「五公主應該已經被我的箭羽所傷,再加上一個苟延殘喘的寒嬪,末將覺得他們未必能回到落氏。」

「若是,正好借此將落氏掌握在手里。若不是,那就送他們一程。」老將軍輕描淡寫的說著。

「落氏早就沒落,老太君何故為了一個沒落家族費盡心思?」博森有些看不懂老將軍,小小的一個落氏,在博森眼里不足為懼才是。

「你還年輕,落氏畢竟也是曾經盛極一時的氏族,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哪怕沒落,也還是有值得招攬的地方。無需多言,按我說的去安排吧。」

「是,末將這就下去安排。」博森跪地行禮後,趁夜色離開了獨孤府。

鳳梧殿

「陛下,五公主已經帶寒嬪出宮了。」鳳帝正在批閱奏折,一渾身黑衣,臉帶半張面具的女子從梁上飄身而下。

「走了好,走了好。孤身為帝王,注定給不了任何人唯一。玹兒能遠離宮廷,或許也是一種幸運。」鳳帝提起的御筆遲遲沒有落下,筆尖滴落的朱砂像極了一顆殷紅的朱砂痣灼灼其華。

「陛下,需要將人帶回來麼?屬下怕會放虎歸山留後患。」

「玹兒已經做出了選擇。她放棄了潑天富貴選擇了她父君,難得皇家出了一個不愛江山權勢的。罷了。罷了。」

「陛下,下一步怎麼做?」

「你派人跟著,暗中保護送他們出城。然後再去趟京都府,讓京都府尹下令通緝。就說有歹人挾持了寒嬪,五公主救父心切,命喪歹人之手,寒嬪痛失愛女,悲痛欲絕也隨五公主去了。讓京都府尹全國通緝凶手,為寒嬪和五公主報仇。還有,吩咐下去,三日後為玹兒他們父女二人舉行葬禮。」總歸是自己親生女兒,鳳帝也舍不得。若是現在派人捉回來,私闖禁宮,拐帶妃嬪的罪名可不小。玹兒從小出宮學藝,志不在朝堂,不如就趁此機會讓她回到自己更喜歡的江湖去吧。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一個翻身,黑衣面具女子再次消失。

玉衡宮。

「主子,五公主帶著寒貴妃逃了。」弒出現在楚瑜寢殿。楚瑜斜靠在床頭,手撫上床邊趴著睡著的女兒的臉頰,輕輕抬手,讓弒輕聲一些。這孩子多日照顧自己,未曾合眼,讓她多睡會。楚瑜慢慢從床榻另外一側移動下來,動作輕柔的將女兒抱到床榻上後,披了件外袍就帶著弒離開。

楚瑜沒想到的是,鳳綰綰其實在弒一出現的時候就已經清醒,出于上一世做殺手的敏銳,睡眠一直很淺,再加上從小到大的刺殺不斷,早就養成了警覺的神經。鳳綰綰一直裝睡,也听到了五皇姐帶落雲寒逃宮的消息,終究還是五皇姐灑月兌一些,拋得下名利權勢。鳳綰綰輕聲嘆氣後,翻身抱住了床里側的白狐,安然睡去。

「就這麼離開,幕後之人應該不會願意看到。吩咐下去,讓血鳶安排些人保護他們,也好看看幕後究竟是何人。」

「是,主子。弒這就去辦」

楚瑜身披一件藍色外袍,背手站在院子里,抬頭看著天上明月。自己有太多丟不開的責任,注定這一生在這宮闈了,只能希望落雲寒以後能平安順遂的過一生,別再陷入這深深宮廷。

想當初,自己剛剛入宮看到的落雲寒,是那麼的張揚肆意,就如同一輪艷陽一般熱烈耀眼,喜怒全在臉上,全然不像這宮廷後妃的模樣。可以放肆的笑,可以拉扯著陛下衣袖撒嬌,還有那一聲聲呼喚陛下的「阿嵐,阿嵐。」近幾年,似乎就沒听到了,落雲寒的阿嵐變成了陛下,脾氣越來越暴躁,一切都在改變,可能是成熟了吧。

冷宮。

「殿下,五公主帶落雲寒逃出宮了。」被遺忘的冷宮,傳來了動靜。隨著聲音響起,主殿的燈火也亮起,一男子身影投射在門上。

「呵,鳳家居然也有不愛江山的。以為逃了就能離開嗎,想得太簡單了。」

「殿下,接下來怎麼做,請吩咐。」

「很好,吩咐下去,命絕情谷的人沿途追殺二人,絕對不能放虎歸山。十多年的債,該還了。」清冷的男聲從殿內傳出來。一身白色里衣的絕美男子,手持一枚黑棋,放下。

燈火熄滅,冷宮重回一片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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