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白沉默了很長時間，斟酌了許久，最後還是開口問道︰「哪個巫，哪個婧？」
「除去巫山不是雲的巫，女字旁加一個青色的青的靖。」巫婧耐心回答道。
「哦。」祝白呆滯地點點頭，又沉默了，連面前的面都不想嗦了。
巫婧隨意睨了祝白一眼，看著祝白這局促的樣子，開口道︰「你有什麼想問的，現在就問吧。」
「我，我想問你到底是誰？」
巫婧︰
她還是耐心地回答了一遍，「我叫巫婧。」
「或許還可以說，我是小希的第二個人格。」
她話一說完，祝白瞪大了眼楮，像是在看什麼外星生物一樣，死死盯著巫婧。
巫婧感覺到了祝白的眼神，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我這麼說，你能明白了嗎？」
「你是認真的？」
「你不是在耍我？」
「你這一個晚上受了什麼刺激？」
祝白一連三問，就差點要伸手去探探巫婧的額頭，看她是不是燒傻了。
巫婧略帶嫌棄地把椅子往後挪了一點，看智障一樣地看著祝白，「你覺得我是在耍你嗎？」
「也不像。」祝白一本正經地搖搖頭。
這一前一後判若兩人的性格，完全不是能夠演出來的。
雙重人格。
祝白不了解心理學，但她以前看恐怖片的時候，知道這個詞。
雖然听過，但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能親眼看到這樣的人。
「你，你是小希進入實驗室之後，衍生出來的人格嗎？」祝白試探性問道。
「算是吧。」巫婧道，「嚴格意義上來說，從她被關進食人族的時候，我就已經存在了。」
「唔~」祝白了然地點點頭，仔細捋清著自己一團亂麻般的思緒。
如果巫婧說的是真的，那小希身上的謎團也就解開了。
她那一前一後判若兩人的態度，她那丟失的記憶。
還有她那如溫室花朵一般，仿佛未經歷過滄桑一般的微笑。
她之所以能露出那樣的微笑，因為有人在背後幫她承擔了一切。
屬于她的那一部分人格，只在舒適的環境中出現，所以，這也是她只有房中記憶的原因。
出了那個房間，迎接她的就是腥風血雨，而這場腥風血雨，有人幫她承擔了。
「我今天出來，主要是想要謝謝你。」巫婧沉聲道。
「昨天發生的事，我都看到了，你救了小希兩次，也救了我兩次，這份恩情，我會記在心里的。」
「我也只是踫巧而已，」祝白道，「對了，那就是說，昨天那個瘋瘋癲癲的女人是你？是你攻擊我？」
巫婧一愣，「你是說昨天她變成了一個瘋癲女人？不，那個人不是我，是小朵。」
「啊？」祝白有點搞不清她們之間復雜的關系，「那又是誰？」
「她是為了幫小希抵擋痛苦，衍生出來的一個人格，一個患有精神分裂癥的女人。」巫婧沉聲道。
「小朵的出現是不可控的，她昨天沒有跟我匯報過這件事。」巫婧目光沉了沉。
祝白越听越迷糊，瞪大著眼楮看著巫婧，想要尋求一個解釋。
「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巫婧沉聲道，「現在小希已經不用再面對那些痛苦了，小朵也不用再出現了。」
「你放心吧，我會去和她好好溝通的，不會讓她出現，再來打擾你們。」
祝白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也就是說，就算你沒有佔領這具身體的主導權，你依舊能知道小希在外面發生的事？」
「那小希忘記了她的過去，她的記憶是不是在你這里？」
「沒錯，我能知道外面的事，我和小朵能知道小希的存在，但小希從來不知道我們的存在。」
「她過去的記憶，也是在演化出我們的時候忘記的，小希、小朵和我，只有我繼承了她以前的記憶。」
祝白點點頭，「那小希之前叫什麼，既然知道她以前的名字，就不用再叫她小希了。」
「你還是叫她小希吧，過去的她忘了，那個名字對她就沒有意義了。」巫婧道。
「對了，麻煩你不要告訴小希，我和小朵的存在，原生人格不能知道次生人格的存在，會出問題的。」巫婧嚴肅道。
祝白此時腦子又變成了一團亂麻，只能呆滯地點了點頭。
剛才她說歸說，還是沒辦法完全接受這個身體里住了三個人的事實。
「那你會異能嗎？」祝白問出了關鍵的問題。
「會，三個人中，我的異能熟練度最高。」巫婧道。
「那就好，」祝白長輸了口氣，「既然你會異能，以後我們搜物資的時候，就可以帶上你了。」
隨後她像是想到了什麼，有些面露難色，「但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出現，到時候出去尋找物資的時候，怎麼帶著你呢？」
「我可以自由掌控這具身體，」巫婧道，「平時我會把這具身體給小希用，讓她快樂的生活，但關鍵時刻，我會主動出來的。」
「那就好。」祝白心滿意足地繼續嗦了一大口面。
最燃她還是有點懵，但照巫婧這麼說，之後那個小朵不會再出現了，而巫婧又可以隨叫隨到，之後他們打喪尸，又多了一個厲害的勞動力。
「對了，還有一件事想要麻煩你。」巫婧道。
「你說。」祝白心情大好。
「以後你能不能在衣櫃里準備幾件不這麼少女的衣服。」巫婧捻起自己身上的粉色T恤，十分嫌棄道。
「當然可以，」祝白滿口答應。
當時她給小希準備這個衣服，也是覺得她性格軟軟糯糯的，肯定會喜歡這種。
但既然她的身體里不止她一個人，祝白當然要滿足不同人格的需求。
「那你平時喜歡穿什麼，我給你拿幾件過來。」
「黑色的、寬松的，我看昨天晚上和你抱在一起的那個男的穿的衣服就挺好。」巫婧道。
祝白撈面的手一頓，抬起了頭，「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