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的眼神開始渙散,而周圍的所有宮女太監,也都一個個面帶痴相。
南宮燁的動作開始古怪起來,他急不可耐地撲到了花叢中,一邊自顧自地翻滾一邊痴笑。
不一會兒更是開始寬衣解帶。
謝青清知曉他已經入了自己設下的幻境之中。
冷宮中的這些花可不是白種的,她按照迷魂陣布置的,加之一些可以制幻的花香,配合她的魔魅之音,便可讓南宮燁陷入她編織的幻境之中。
要不然她也舍不得用那麼多靈氣,滋養出一片花海來。
其實,她如果願意,也大可親自上陣,和南宮燁虛與委蛇。
可她又不是什麼人都下得去口的,似南宮燁這種渣滓,她連親近一下都犯惡心。
可身處後宮,又勢單力薄,身邊更是沒有幾個可用之人。
而群狼環伺虎視眈眈,加之暴君渣男又一心想要廢後。
她須得先哄住了這家伙,風風光光地搬回坤寧宮,再收攏一批自己的手下,這才有辦法和外面的謝家一派取得聯系。
另外,敵人的敵人自然就是朋友。
南宮燁明顯和南宮斐不對付,他如此忌憚這個武王,必然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只是,眼下她被鎖在冷宮,總要先出去了,才好謀劃其他。
原身累積的怨恨如此深,除了這些十來年的磋磨以外,恐怕也與她被鎖在這深宮久久不得天日有些關系。
不過謝青清來了,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傷害過原身的這些人好過。
沒過多久,花叢里的南宮燁已經氣喘吁吁大汗淋灕,好似大戰了一場。
其余宮女太監們早就紅著臉跪了一地,不敢抬起頭來。
謝青清見差不多了,起身蓮步輕挪,走到了南宮燁的身旁,將他扶起。
「清清……」
「朕好快活啊!」
「從未有如此快活過!」
「原來清清竟迷人,倒是朕錯過了許多年啊!」
他一副饜足的表情,一邊喘氣一邊感慨。
謝青清羞澀一笑,將人往殿內扶去。
「臣妾之前太過執拗,也因這頭頂的皇後鳳冠,把自己給困死了。」
「一朝被打入冷宮,卻也看透了,一切榮華富貴不過浮雲,倒不如活得自在逍遙些好。」
「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呢,陛下?」
南宮燁乍一听,有些驚奇,但也順著點點頭。
「只是,之前你身子骨弱,所以朕怕你太勞累,宮中之事便讓玉蘭替你分擔。」
「可你就是想不開,以為真不愛重你,又妒忌她有二皇子。」
「哎,听聞你謀害朕的孩兒,你不知道,朕有多心痛啊!」
他一臉的難過,謝青清的心里卻是冷笑不止。
「陛下……」
「臣妾未曾做過!」
「請陛下明鑒!」
謝青清也懶得跟他掰扯,一雙淚目寫滿委屈,蹲身行禮,抬眸哭訴。
本就我見猶憐,又是一副傾城之顏,縱使南宮燁再理智,此刻也很難不心軟。
他忙將謝青清攙扶起來,柔聲哄道。
「好好好,朕信你!」
「你既說未曾做過,朕自然信你,快別哭了,哭得朕的心肝兒都疼了。」
謝青清順勢起來,兩人坐到了圓桌前。
謝青清剛要倒杯茶水,卻又尷尬地收了手道︰「陛下,冷宮簡陋……」
南宮燁自然注意到了她的動作,伸手模了一把茶壺,卻是冰冷一片。
他又掃視周遭一圈,發現這殿中空無一物,到處漏風,就連地面桌台,都積著一層的灰,一點兒不像是給人住的地方。
早已習慣了奢靡的南宮燁,哪里忍得了?
他堂堂天盛朝的皇帝,生來便該享盡這世間榮華。
「這幫狗奴才,竟然敢如此懈怠!」
「來人!這宮中主事何人,拉出去鞭刑處死!」
南宮燁一開口,便是要這一宮上下的人命。
楊公公本就小心翼翼候在外頭,听到這話,立即急匆匆地彎腰小跑進來,立即跪下請罪。
謝青清站起,走到南宮燁身邊,扯了扯他的袖子勸道。
「何苦生氣,為這一幫子奴才氣壞了龍體不值當。」
「誰叫這是冷宮,本就沒人打理。」
「若非臣妾,恐怕這地方連個活人都沒有,又何須收拾。」
說著又有些潸然欲泣起來。
南宮燁也顧不上發火了,立即哄道。
「是朕不好!」
「那日也是在氣頭上,這才叫你受了委屈。」
隨後立即對楊公公道。
「立即下旨,迎皇後回坤寧宮!」
謝青清感激地看他,一雙美眸含情脈脈。
瞧得南宮燁心頭火熱,好似此刻的自己,無比的高大英武。
隨後二人相攜,離開冷宮。
走到門口,謝青清扭頭看著滿園的花,舍不得地對南宮燁道
「這些都是我這些日子細心打理的,叫人送去我宮里吧!」
這麼點小事,南宮燁自然點頭。
隨後他直接牽著謝青清上了龍攆,回到了坤寧宮。
只是哪怕楊公公提前一步命人收拾,也難掩坤寧宮的寒酸。
原身在的時候,雖貴為皇後,卻沒有一點實權,後宮大權不是落在了楊公公這樣的掌印太監手里,就是高貴妃的手里。
原身哪里能討得了好?
加之被打入冷宮的時候,南宮燁殺光了她身邊伺候的人,如今偌大的坤寧宮,卻一點生氣都沒有,反而和冷宮沒什麼兩樣。
謝青清跨入宮中,觸景生情,一臉哀色。
「這宮里,如今只剩我一人了。」
「陛下,而我,只有你在身邊了。」
她扭頭,淚珠滾落,看向南宮燁,仿佛她的世界里,只有他了。
這讓南宮燁的虛榮心和佔有欲瞬間爆棚。
仔細一想,南宮燁的眼楮亮了起來。
正如謝青清所言,謝老太傅早已致士,而清流寒門支持皇後不過是為了與他扶持的高黨抗衡,並非真的有多在乎誰來當這個皇後。
所以,謝青清根本就是孤家寡人一個,甚至連貼身的宮女,也被他殺了個干淨。
如今她只是依附著自己的美人而已。
高貴妃身後有高氏有皇子,麗妃和惠妃的娘家也在朝中多有勢力,就連柔妃身邊還有個皇子。
可他的皇後卻什麼都沒有,是只屬于他一人的而已。
甚至,她從今往後都不可能翻得出自己的手心。
越想,南宮燁就越興奮,瞧著她傾國傾城的面容,如同收獲了一只稀世古董花瓶的收藏家。
有一種將寶物徹徹底底據為己有的滿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