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敲打陳芝豹

作者︰傾世大鵬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修煉小半個月的五靈天仙訣殘篇後,青鳥順利突破大二品境界,臻入偽金剛境,戰力大增。

有一身功力打底,紅薯的甲骨龍爪手,青鳥的回馬問天槍,都已經順利入門,  且有了幾分火候。

徐渭熊看在眼里,羨慕在心里。

不過今日之後,她無須再羨慕。

早上徐鳳年他們如常去後山練功後,李飛便邀請徐渭熊騎馬出游,並讓她帶上她的赤螭劍。

徐渭熊心下暗喜,猜到是他終于肯教自己些什麼。

兩人兩騎,  奔出陵州城三十余里,  他們沒走官道,而是往荒僻之處而去,  最終來到一處曠野。

李飛翻身下馬,任由馬兒去吃草,他卻帶著徐渭熊往遠處行去。

徐渭熊忍不住問道︰「你要帶我去哪?」

她自然不是懷疑李飛圖謀不軌,只是純粹的好奇。

李飛扭頭看著她的側臉,微笑道︰「離馬兒遠一些,我怕嚇到赤蛇。」

赤蛇,是徐渭熊那匹因緣際會下,才僥幸馴服的通靈愛馬的名字。

徐渭熊眼前一亮,也扭頭看向他,道︰「你打算傳我武道?」

李飛道︰「不是武道,是一招術法,一招因你的赤螭劍而回憶起的術法,所以這門術法與你有緣,我把它傳給你。」

徐渭熊看看手中赤螭劍,不解的問道︰「與赤螭劍有關?」

李飛點頭道︰「赤螭劍是一把符劍,  劍身上的符紋,  有引天雷的功效,對吧?」

徐渭熊頷首道︰「不錯。」

李飛道︰「我這招術法,  叫‘神劍御雷真訣’。」

徐渭熊一听這術法的名稱就十分喜歡,且不明覺厲,心里不由期待萬分。

兩人走出大約一里地,李飛終于在一片空地上停了下來。

此處四周都是起起伏伏的山丘,在五六十丈外,有一座高約二十余丈,方圓四五十丈的小山峰,正好作為靶子。

李飛對徐渭熊笑問道︰「不知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見識見識郡主引天雷的手段?」

「有何不可?」徐渭熊痛快的拔劍出鞘,赤螭劍通體刻滿赤紅符紋,是一把寬約三尺的闊劍。

她拔出長劍後,手一揚,將長劍往高空拋去,雙手結了個手印。

李飛仰頭望天,便見飛上天的赤螭劍,在高度達到一定程度後,劍身之上的符紋亮了起來。

長劍不再打轉,而是劍柄朝上,劍尖朝下的往上飛,天空中憑空浮現道道電蛇,  從四面八方往赤螭劍匯聚而去。

赤螭劍頓時被諸多電蛇纏繞,看上去倒也頗為神異。

便在上升的動力消失,長劍停頓的那一刻,徐渭熊大喝一聲︰「敕。」

「轟隆」

一道由數股赤色閃電糾纏而成的電柱,瞬間從天而降,轟在前方空地上,在地上炸出一個方圓二尺左右,深尺余的坑。

閃電不是一道,在赤螭劍開始下落的過程中,一直在不斷自劍尖射出閃電。

閃電轟在同一個位置,那個坑也被炸得越來越深。

由此看來,徐渭熊這招引天雷,也是能以氣機鎖定攻擊目標的。

直到赤螭劍高度下降到一定程度,劍身之上纏繞的電蛇才消失。

徐渭熊放開手印,長舒一口氣,隨後看向李飛。

卻見李飛手一招,赤螭劍便向他飛去,劍柄穩穩落入他掌中。

李飛握劍在手,垂首看看手中長劍,又抬頭看向徐渭熊,嘴角抽了抽。

徐渭熊見他神色古怪,不明所以的問道︰「怎麼了?」

「咳咳……沒事。」李飛清咳一聲,劍指輕撫劍身,贊了聲「好劍」。

隨後他對徐渭熊道︰「恕我直言,郡主這招似乎只能用于偷襲,或者有人替郡主牽制對手,才能發揮奇效。」

「否則與高手對決時施展這招,怕是天雷尚未落下,郡主已死了七八回。」

「……」

徐渭熊頗有些無語,不過她也無從反駁。

施展這招時她沒有防御能力,且天雷落下需要幾息時間,面對高手,這招的確沒什麼用處。

事實上,原劇中她對決陳芝豹時,因武功被碾壓,不得不使出這一招。

結果在施展這招時,連那個「敕」字都沒能喊出口,就被陳芝豹一槍捅了個通透。

徐渭熊饒有興趣的問道︰「那你的神劍御雷真訣又如何?」

李飛道︰「神劍御雷真訣威力絕倫,且其最大的好處,便是在施展這招的過程中,周身會形成護體罡罩。」

「此罡罩同境界短時間內絕不可能攻破,高一個大境界的對手,也不足以在天雷落下前攻破。」

「旁人想趁你施術時襲殺于你,卻是痴心妄想,最後連逃命的時機都就此錯過。」

徐渭熊追問道︰「那若是高兩個大境界呢?」

「不知道。」

「不知道?」

李飛一本正經的道︰「因為通常來說,遇到高我兩個大境界的對手,我都是直接跑路。」

「腦子有坑才去正面死拼,除非實在跑不掉或不能跑,只不過我尚未遇到過這種情況。」

「噗哧」

徐渭熊忍俊不禁的笑了出來,點頭道︰「有道理,人貴有自知之明,你施術吧!我見識見識。」

李飛看著她的笑容,也是展顏一笑,點了點頭,身形一閃,已出現在數丈開外。

徐渭熊收斂笑容,凝神屏息,目不轉楮的望著他的動作。

只見李飛神情一肅,赤螭劍橫在胸前,左手捏了個劍訣,腳踏七星,連行七步。

腳步停下後,他陡然舉劍刺天,口中誦道︰「九天玄剎,化為神雷,煌煌天威,以劍引之。」

原本晴朗的天空,霎時間風起雲涌,滾滾黑雲頃刻便籠罩天空,天色黑了下來。

徐渭熊望著天空,眼中精芒閃爍,好一句大氣磅礡的咒語,她非常喜歡。

而且一出手便能引動天象,顯然這招神劍御雷真訣,保底都是天象境,甚至很可能遠超天象境。

「轟隆隆……」

雷聲隆隆,黑雲邊緣不斷有電光閃動,縱橫馳騁,天地間一片肅殺。

數息之後,滾滾黑雲中,緩緩出現一個巨大的漩渦,像是幽冥的通道。

漆黑一片,深不可見底的巨大漩渦倒掛在天際,如九幽妖魔張開了恐怖大口,要吞噬世間一切。

徐渭熊越來越心驚,這威力……有些超乎她想象了啊!

她垂首看向李飛,果然看到他周身,出現一個若隱若現的氣泡狀罡罩,將他籠罩在其中。

雖然看上去只是薄薄的一層,卻頗有幾分堅不可摧之意。

「轟」

烏雲中一聲巨響,那巨大漩渦最深處仿佛出現了一道亮光,那是無數閃電正在匯集。

下一刻,一道磨盤大的紫紅色雷柱從天而降,落在赤螭劍的劍尖。

徐渭熊目瞪口呆,跟這道雷柱相比,自己引來的天雷,簡直就像一個笑話。

只見李飛左手劍訣一引,劍指指向那座二十余丈高的小山峰。

巨大的雷柱從赤螭劍上折射而出,帶著橫掃一切,勢不可擋的氣勢,向著數十丈外的山峰沖擊而去。

一路之上,草木土石無不激震飛揚,雷柱掠過的路線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熾痕,猶如一道鴻溝。

「轟隆」

徐渭熊一坐在了地上,滿面驚駭之色。

她看到那座山峰,在巨大的轟鳴聲中,崩碎成漫天碎塊,土塊漫天飛舞,如雨而落。

雷柱轟碎山峰後,繼續向前蔓延,直去到她視線不可及之處。

然而這還沒完,李飛的劍指開始轉動,那恐怖的雷柱,立馬隨著他的劍指一起橫掃。

雷柱掃過之處,山丘紛紛被夷平。

李飛用一道雷柱,生生制造出一塊扇形的平地出來。

數息之後,雷柱終于消失,天上那恐怖的大漩渦,也緩緩散去。

徐渭熊呆呆的坐在地上,望著面前那片焦黑的扇形平地,腦子里幾乎一片空白。

李飛左手倒持赤螭劍,劍身緊貼手臂,閃身回到了徐渭熊面前,微笑著對她伸出手。

徐渭熊無意識的將手放到他手中,任他將自己拉起。

「被震撼到了?」

李飛這帶著打趣的話音,終于讓她回過神來,苦笑道︰「這般可怕的景象,沒人能不被震撼到。」

她定了定神,問道︰「那道雷柱打出去多遠?」

李飛道︰「大概兩百來丈吧!」

她追問道︰「這是什麼境界的威力?」

李飛道︰「陸地神仙,以你偽指玄的境界,肯定達不到這等威力,不過打出去數十丈還是沒什麼問題的,雷柱大概能有大腿粗細。」

「只不過一擊打出去,擊中目標便會消失,無法如我這般持續維持,左右橫掃。」

「天象境能強點,可以維持一息左右,不過控制雷柱移動略微艱難,面對大軍時,破甲數千應該沒問題。」

她凝視著李飛,目光灼灼的問道︰「那你呢?你能破甲多少?」

李飛搖頭道︰「這個我還真無法回答你,不過你可以想象一下,若我身處大軍中央,引下這道天雷,然後原地轉個圈兒……」

「嘶」

徐渭熊倒吸一口涼氣,顫聲道︰「方圓兩百丈內,雞犬不留,有多少死多少?」

李飛聳聳肩,道︰「可不就是這麼回事!」

听到這句話,徐渭熊突然感覺整個人都輕松下來,肩上那頗為沉重的擔子,似乎沒了重量。

北涼有李飛在,穩如武當山矣。

哪怕北莽有百萬大軍,又經得住幾次雷柱橫掃?

她望著李飛,語氣輕松的道︰「教我。」

「好。」

……

術法與武道不同,術法不需要習練招式,只要掌握了法力運行方式、手訣、咒語,便能施展出來。

修煉時無須如練武那樣,得整個人動起來,一遍遍不斷施展,需要一定輾轉騰挪空間。

只不過手訣咒語好掌握,法力運行方式卻極為繁復,也不是那麼容易練成的。

好在光是按照特定運行方式運轉法力,沒有配合手訣咒語,也不會把術法施展出來,造成什麼異象。

這就要比修習武道方便得多,可以待在家里靜心慢慢研習。

術法往往是一錘子買賣,武道卻可以持續戰斗,算是各有優劣。

修習武道需要領悟招意,練術法也同樣需要領悟法則,如此才能走得更高更遠。

總之練什麼都不容易。

徐渭熊如今還無法直接修習神劍御雷真訣,因為體內功力不契合,所以依舊得先修煉五靈天仙訣,將修為轉化為五靈真氣。

將五靈天仙訣殘篇和神劍御雷真訣的修煉法門,盡數灌頂給徐渭熊後,兩人便尋回兩匹馬,往陵州城返回。

剛跑了不到二十里,距離陵州尚有十數里地,迎面便見到陳芝豹,帶著他麾下兩百重甲鐵浮屠騎兵,往他們的方向奔來。

雙方接近之後,陳芝豹目光微凝,握槍的手忽然高舉。

兩百騎同時勒馬,以幾近相同的速度放慢腳步,隨後靜止,動作如出一轍,陣型絲毫不亂。

這就是北涼最精銳的鐵騎。

止住麾下騎兵後,陳芝豹獨自向前迎出數丈,李飛和徐渭熊也勒馬止步。

徐渭熊的臉色,再無與李飛在一起時的柔和,她面無表情的看著陳芝豹,渾身氣勢凜然,卻沒開口說話。

李飛感受到身側女人的狀態,主動開口道︰「陳將軍這是往哪里去?」

陳芝豹看了李飛一眼,道︰「原本我發現,陵州城西南方向大約三十里外,突然天降異象,準備去探查一番。」

「可在這看到你,我似乎不用再跑這一趟。」

李飛點頭道︰「不錯,那異象的確是我造成的,一點小手段,陳將軍無須太過在意。」

陳芝豹嘴角抽搐了一下,面無表情的道︰「好一個小手段,如此驚天動地的小手段,在下長見識了。」

李飛無所謂的笑笑,道︰「若陳將軍沒有別的事,我們就先回去了。」

陳芝豹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而看向徐渭熊,道︰「你在上陰學宮,應該學了詩書禮樂。」

徐渭熊冷然道︰「我學什麼,與你何干?」

「學了這麼多,殺氣還這麼重。」陳芝豹身子微微前傾,小臂撐在馬鞍上,饒有深意的接著道︰「我覺得上陰學宮很適合你。」

徐渭熊道︰「所以呢?」

陳芝豹緩聲道︰「所以你還是早些回去吧!沒事的話,以後也別再回北涼。」

李飛听到此處,兩眼微眯,慢條斯理的道︰「陳將軍幾個意思?若我沒記錯的話,北涼王旗姓徐,不姓陳吧?」

陳芝豹垂下眼瞼,淡淡道︰「這事跟你沒關系。」

「呵呵……」李飛輕笑一聲,道︰「有沒有關系,不是你說了算。」

說完這句話李飛臉色一沉,凝聲道︰「陳芝豹,現在我認認真真的跟你說幾句話,你最好听清楚,再記牢了。」

陳芝豹不置可否的看著他,不發一言。

李飛緩緩道︰「我不知道你跟王爺,私底下有過什麼約定,無非也就是磨練、退路之類的東西。」

李飛這一開口,便讓陳芝豹臉色大變,他驚疑不定的望著李飛,目光疾速閃爍。

只听李飛接著道︰「但我要告訴你的是,北涼有我在,便永遠萬無一失,任何人、任何勢力都休想動北涼分毫。」

「徐少早晚會成長為一個有手段、有謀略、有心機、更有仁德的優秀北涼王。」

「你若安安心心當好你的北涼軍將領,好好報你的恩,那就什麼事都沒有。」

「若你敢叛離北涼,無論你的理由是什麼,是真叛還是有其他什麼原因,我都不會去管,我只會摘下你的腦袋。」

「因為北涼和徐家,永遠不需要退,自然也無須什麼退路。」

「你若非要去做一些多余的事,該做的事卻不做,那你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勿謂我言之不預。」

听完李飛這番話,一旁的徐渭熊若有所思,目光同樣在疾閃,這是聰明人的特征。

就像一台電腦在高速運轉時,處理器的指示燈會不住閃爍一樣。

陳芝豹臉頰不住抽搐,他凝望著李飛半晌,才緩緩開口道︰「你看似知道很多事,其實你什麼都不知道。」

李飛道︰「是,這我得承認,我研究了你很久,所以可以推算出一些事,但終究掌握的信息太少,不可能完全推算出來。」

「不過那也不是什麼大問題,遇山開山,遇水架橋,見招拆招便是。」

陳芝豹毫不退縮的盯著李飛,道︰「我從來只相信自己眼楮看到的,無論你說得再天花亂墜,我也不會相信。」

「除非你讓我看到結果,否則即便是死路一條,我也會去做我該做的事。」

李飛點頭道︰「你會看到的,現在可以讓開了嗎?」

陳芝豹沉吟兩息,默默策馬讓到一旁,手一揮,兩百鐵騎立時左右分開,讓出了中間的道路。

李飛扭頭看向徐渭熊,臉上重新浮起溫暖和煦的微笑,溫聲道︰「我們走吧!」

徐渭熊點點頭,一抖韁繩,與李飛並騎往前行去。

待走到兩百鐵騎之間時,兩人頓時感受到一種無形的氣勢壓迫,這讓徐渭熊臉色極為難看。

李飛眉毛一挑,徐渭熊的赤螭劍突然「嗡嗡」震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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