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破財免災

作者︰傾世大鵬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總捕頭呼吸一滯,臉色跟吃了蒼蠅一樣惡心難受。

石長老面無表情的接道︰「況且我等不偷也不搶,反而積極捉拿飛賊,此事許多客棧住客都是親眼所見。」

「官爺一來就刀劍出鞘,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怎麼,大唐律令還規定,非官差不得見義勇為,捉拿賊寇?」

「你……」

總捕頭被接連搶白,心下大氣,偏偏對方展現出來的身手,卻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當下也只是惱怒的道︰「既是見義勇為的俠士,為何拿下女飛賊後不送官究辦,也不將賊贓交還失主,反而請女飛賊進屋談話?」

李飛滿臉正義凜然的道︰「自然是意圖盤問出那女飛賊來歷,弄清其老巢所在,好將之一網打盡。」

總捕頭聞言一愣,手中舉著的橫刀,不由自主的就放低了幾分。

他狐疑的追問道︰「果真如此?」

李飛斷然道︰「千真萬確。」

總捕頭道︰「那可有問出結果?」

李飛嘆息著搖搖頭,懊惱的道︰「慚愧,也是在下大意,那女飛賊著實狡猾。」

「她假意束手就擒,令我等放松警惕,進屋後突然發難,使計月兌逃。」

總捕頭一股怒氣頓時直往頭上沖,聲音幾乎是從喉嚨中憋出來的道︰「你把我們當傻子?」

李飛認真的道︰「絕無此意,當時那女飛賊一進房門便灑出迷煙,又以暗器燕子金鏢阻了我等一阻。」

「我等猝不及防,竟被她從窗戶逃了出去,我們一位同伴已經追出去,誓要追回女飛賊盜走之物。」

「我等一片行俠仗義之心,竟被人如此惡意揣測,當真是令在下心寒吶。」

「……」

總捕頭張著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那女飛賊擅使燕子金鏢,這是沒錯的,可他也知道,李飛說的話不盡不實。

以對方展現出來的武功,若動手未必能拿下對方,說不定還會傷亡慘重。

所以拿下對方嚴刑拷問是不用想了,可自己若就這麼回去,卻也沒法交代,這可如何是好?

總捕頭僵著臉沉默片刻,忽然道︰「還未請教,諸位從何而來,如何稱呼?」

李飛用眼角余光瞥了瞥林月如,她立時心領神會。

當下上前半步,主動開口道︰「家父蘇州林家堡堡主林天南。」

總捕頭面上大驚失色,心里卻是一喜,連忙還刀入鞘,抱拳躬身道︰「原來是林大小姐當面,失敬失敬。」

這下他總算不用再進退兩難,蘇州林家堡,在江南那就是個龐然大物,黑白兩道都得給其幾分面子。

便是揚州刺史也需禮讓三分,揚州太守在人家面前,也許連話都說不上。

至于他自己,在林家堡面前那就是個屁。

便在總捕頭為可以有個交代而暗喜,那富商滿臉絕望之時,一道人影忽然從天而降,落在李飛身側。

卻是李逍遙返回,他手中提著那個包袱,道︰「大哥,那女飛賊太狡猾了,眼見甩不掉我,便故意將這包袱往河里拋去。」

「我沒辦法,只能先拿回包袱,結果等我接住包袱躍回去,女飛賊已不見蹤影。」

「我的……我的包袱。」富商一見自己的包袱,不由雙目圓睜,由絕望轉為欣喜若狂,急忙上前,便要拿回自己的包袱。

林月如手一抬將他攔住,道︰「等一下,你說這包袱是你的就是你的?」

富商大急道︰「這就是我的啊!我可以清楚說出這里面有什麼。」

林月如好整以暇的道︰「即便這包袱是你的,我現在也不能還你。」

富商一張胖臉漲得通紅,怒道︰「憑什麼?就算你是林家大小姐,也不能眾目睽睽之下侵吞我的東西吧?」

林月如杏眼圓睜,叱道︰「你說什麼?」

一旁的總捕頭也聲音涼涼的道︰「說話小心些,林家堡生意遍天下,家財萬貫,富可敵國,大小姐會看得上你這點東西?」

富商呼吸一滯,只覺一盆涼水兜頭澆下,卻是敢怒不敢言。

林月如冷哼道︰「看來你對大唐律法是一無所知,本小姐就說給你听听。」

「原本只要能確定這是你的東西,我們把它還給你也就是了,根本就沒那麼多麻煩事。」

「因為你若沒有報官,那我們幫你追回失物的行為,便屬于私人行為,最多算是我們見義勇為,行俠仗義。」

「可是你報了官,那就大不相同,現在這包袱乃是賊髒,也是日後定那女飛賊罪的罪證,你怎麼能就此拿回去?」

「依照律法,這包東西我們得先交給府衙,然後等到府衙抓住女飛賊,以之為罪證,定了女飛賊的罪後,你才能拿回。」

說完這番話,她看向總捕頭問道︰「我說得可對?」

總捕頭抱拳躬身,十分狗腿的諂笑道︰「大小姐所言極是,看來大小姐對大唐律令了如指掌,在下佩服,佩服。」

說完胸膛一挺,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對富商道︰「你既上府衙報案,府衙也已立案,于情于理,這包袱都應先上交府衙,等本案結案之後,你再來領回失物。」

「這……這……」

富商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整個人都懵逼了。

他眼睜睜看著李逍遙將包袱交到總捕頭手上,雙方官民一家親的模樣,頓時腸子都悔青了,恨不得扇自己兩耳光。

早知道報個屁的官啊!簡直是沒事找事。

指望那個昏官抓到女飛賊,還不如指望女飛賊良心發現,又幫他把包袱偷回來。

無意中看到林月如冷笑著瞥了他一眼,富商腦海中頓時掠過一道閃電。

她是故意的,原本她可以直接將包袱交還,卻偏偏故意將之當成罪證交給官府。

她是在報復,她惱我報官給他們找麻煩,所以故意這樣坑我。

想明白這一點的富商,心中悔意更深,可如今悔之晚矣。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招惹了林大小姐,還能有他的好?

李飛對此也沒說什麼,這次也就是有他橫插一手,才會解決得如此容易。

這家伙不識好歹,原劇中他就反咬了李逍遙和林月如一口,讓兩人無端受一頓刑,遭了一場牢獄之災。

本來還以為,這次紫金葫蘆沒丟,這家伙總不會再出什麼蛾子。

誰知道只是進屋跟姬三娘聊了一會兒,他把官差都帶來了,不整他整誰?

「感謝大小姐和這位大俠,幫忙奪回了這件罪證,日後若能將女飛賊繩之以法,全仗二位義助。」

林月如擺擺手,道︰「謝就不必了,只是我們還有要事要去京城,可這揚州許進不許出,還請總捕頭為我等跟太守說一聲,通融一二。」

總捕頭聞言拍著胸脯道︰「沒問題,在下定會如實稟報太守,為大小姐取來通行令牌。」

「如此,在下就不打擾諸位休息了,告辭。」

「總捕頭慢走。」

總捕頭再對李飛幾人抱抱拳,心滿意足的帶著那個價值不菲的包袱離開。

天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抓到女飛賊,或者說能不能抓到女飛賊,那麼這包財物……嘿嘿。

林月如瞥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富商,施施然道︰「走吧,回去睡覺嘍。」

李逍遙十分配合的說著風涼話,「咱們冒著生命危險幫人奪取失物,結果好心沒好報,還被人當成賊,白忙活一晚上。」

林月如忿忿道︰「就是,還無端得罪了女飛賊,以後睡覺的時候可得小心些了。」

富商幾乎快要吐血,那些財物落入揚州太守那狗官手中,想拿回來簡直是痴人說夢。

而林月如這臭丫頭是林家堡大小姐,他更惹不起。

完了,這下全完了。

听著李逍遙和林月如一唱一和,不斷刺激那富商,李飛忍不住莞爾。

不過他也沒理會富商,徑自回房而去。

其實他丟了這些財物,也並不是壞事,至少能保住一條性命。

谷姬三娘沒被抓到,揚州太守就不會解禁,他便出不了城。

那麼他自然也不會因此,在蛤蟆山撞上金蟾鬼母柳媚娘,被她殺死,這也算是破財免災了。

不過那個紫金葫蘆,李飛自不會任由它落到揚州太守手上。

紫金葫蘆底部刻著靈葫咒,可以收取妖物煉制靈葫仙丹。

只不過稍稍麻煩了些,必須把妖物打得瀕死,卻又不能真個打死,才能順利將妖物收進去,煉成靈葫仙丹。

這玩意跟靈蠱同一性質,只不過單個效果遠遠不如。

其原理就是將妖物煉化,只留下其一身精純的靈氣,形成丹藥。

有傷治傷,沒傷增功。

是以在凌晨之時,盤坐的李飛忽然伸手向著面前一探,手臂直接沒入虛空,再拿出來時,紫金葫蘆已然在他掌中。

……

次日一早。

李飛帶著林月如離開客棧,往城東行去,穿過幾條街道後,又轉向北面。

到得揚州城東北角,便見得一處大宅院。

這棟宅院所處位置十分僻靜,遠遠望去好像還有許多白色燈籠搖曳,卻是一副服喪之家的模樣。

林月如上前敲響房門,過不多時,一身黑色薄衫,美艷嬌媚的姬三娘打開了房門。

沒有多作交流,兩人直接進了宅院。

「三娘,所謂‘鰥夫房頂炊煙少,寡婦門前是非多’,你為何非用寡婦來掩藏身份?豈不知這樣更容易引人注目。」

听了李飛的話,姬三娘怔了一怔,若有所思的道︰「公子此話大有道理,看來日後我得換個方式。」

這句話出自清代《濟公全傳》,如今這個時代並無此言,是以對李飛說出如此有道理的言語,姬三娘大感佩服。

見姬三娘從善如流,李飛贊賞的點點頭,隨即不再多言,跟著姬三娘往後宅行去。

進入後宅,幾名眼中精芒閃爍,目光銳利的丫鬟迎上前來,無言的對李飛欠身行禮。

昨晚發生的事,姬三娘這些手下自也已經知曉,她們也將是未來姬三娘所創門派的中流砥柱。

是以她們對李飛這個給予她們大機緣的人,也十分感激。

姬三娘沒有多作介紹,她們也只是見過禮後,便各自退下。

到得後宅一口井邊,姬三娘對李飛道︰「公子,我所盜得的財物,盡數在這里面。」

李飛滿意的點點頭,知道她沒耍什麼花樣,通曉原劇情的他自然知道,那些財物的確在這里面。

三人先後躍入井中,井里自然半滴水都沒有,實則是間寬大的井底地穴。

順著地穴的通道一路前行,井下十分通風干燥,通路縴塵不染。

一直走到盡頭之處,豁然開朗,一間寬敞的密室出現在面前。

姬三娘點起幾盞油燈,便見眼前除了十來口裝飾華美的大箱子之外,滿地還堆滿了金銀珠寶。

在油燈的光照下,各種珍寶發出陣陣燦然光輝,照得人眼楮都幾乎睜不開。

不過很顯然,那些金銀根本不算什麼貴重之物,才會隨意堆在地上,貴重的必定是箱子中的東西。

姬三娘從腰間取下一串鑰匙,將十口箱子相繼打開,便見里面存放的是一些瓷瓶玉器,寶石明珠,字畫卷軸。

哪怕以林月如的見識,也不免暗暗驚嘆,同時又有些無語。

想不到這姬三娘竟盜得這麼多珍寶,卻如垃圾一樣堆放在此,不做任何使用,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姬三娘對著眾多珍寶一伸手,毫不留戀的對李飛笑道︰「公子請。」

李飛點點頭,也不客氣,手一揮撒出了七色神光。

神光過處,十口箱子瞬間空掉,箱子他卻沒要,留給姬三娘繼續裝東西。

地上的金銀珠寶李飛只收走大半,沒有拿完,畢竟姬三娘還要養活一幫手下,未來還要開宗立派,也是需要一些資本的。

「這些金銀留給你以作家用,應該夠了,畢竟以你的本事,這里想必很快就會再度充盈起來。」

「日後我們濟貧之時,會留下你飛天貓的名號,一來讓得到接濟之人知道恩人是誰,二來也可給你打打掩護。」

姬三娘听了李飛的話,心下大為感動。

她當飛賊正如她自己所說的那般,只是因為興趣愛好。

揚州滅門慘案,乃是金蟾鬼母柳媚娘所為,跟她也沒關系,她只盜財,卻甚少害命。

所以這些財物她並不看重,但是李飛能替她著想,還給她留下一些家用,這不得不讓她心生感激。

這證明李飛認可她所做之事,而且李飛為她揚名的做法,等于是危險他來承擔,名聲卻是她自己得了。

最關鍵的是,李飛在別處以飛天貓的名義濟貧,勢必將官府的目光給吸引過去,這對她起到的掩護作用,是十分巨大的。

因為這豈不是說明,飛天貓並不在揚州城中?

「公子高義,三娘銘感五內。」姬三娘對李飛盈盈一拜,誠懇的道。

「好了,此間諸事已了,咱們就此別過,山水有相逢,希望下次再見時,你已成為一名為窮苦百姓稱道的,真正的俠盜。」

……

出去時沒再走井口,而是從姬三娘的房間出口出去的。

李飛沒讓姬三娘相送,跟林月如離開宅院後,便徑直回了客棧。

在他們回到客棧時,李逍遙將一面令牌交給了李飛,說是那個總捕頭送來的,憑此令牌,可以順利出城。

當下眾人收拾好行李,準備出發。

如今揚州禁令未解,不僅人出不去,船也一樣。

想要乘船,還得出城之後翻過蛤蟆山,到山那邊一處鎮上的碼頭。

一行人出了客棧大門,李飛詫異的看到,四名苗人武士正守在一頂轎子旁。

「石長老,這是?」

石長老道︰「此行路途遙遠,公主身體羸弱,不宜長途奔波,所以老夫命他們買了頂轎子。」

李飛微笑頷首道︰「石長老想得很周到。」

趙靈兒見狀急道︰「石長老,你這是干什麼?大家都在走路,我怎麼能一個人坐轎子?」

李逍遙勸道︰「靈兒,听石長老的吧!你現在的情況不適合走太多路。」

林月如也輕輕捏了捏趙靈兒那嬌女敕如水的俏臉,嬌笑道︰「就是,我都恨不得能一路背著你走,不過你肯定不願意。」

「如果你連轎子都不肯坐,那我真的得考慮背著你走了。」

趙靈兒哭笑不得的道︰「我哪有那麼弱不禁風啊!只是走幾步路而已,沒關系的。」

李飛溫言道︰「靈兒,這是石長老的一片心意,你就不要推辭了。」

眼見眾意難違,趙靈兒無奈之下,只好躬身進了轎子,四名苗人護衛輕若無物的抬起轎子,一行人往城南而去。

到得城門口,李飛出示那面總捕頭送來的令牌,順利出了城,順著官道一路前行。

唐代出行的主要交通工具是車、馬、船,當然還有步行。

但是,根據《新唐書‧車服志》中記載,普通百姓是不能乘車的。

能有資格乘車的百姓階層,只有年老婦人,普通人連騎馬也有限定。

未有官者,服粗葛布、官施,綠銅鐵帶,乘蜀馬、鐵鐙。

行官服紫粗布、藍鐵帶,中官不衣紗縠綾羅,諸司小兒不服大巾,商賈、庶人、僧、道士不乘馬。

也就是說,普通老百姓出行,不得騎馬與坐馬車。

所以原劇中李逍遙他們一路到南詔都是步行,既不騎馬也不乘馬車,不是買不起,而是不合規矩,會惹麻煩。

不過轎子就沒什麼講究了,誰都可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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