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初自出生開始,就是天之嬌女,別說大夏天的頂著太陽面朝黃土地了,就算是平日里出門,那都是被眾星捧月般帶著一堆隨行人員伺候。
她動作有些僵硬地看向那恍若一望無際的荒原,北風那個吹,心里那個涼。
這麼大一塊地,要讓他們一天之內處理干淨?
沈雲初忽然覺得顧津唯不愧是大商人,這未卜先知的能力,著實是高人一等,知道她肯定會挨餓,所以提前準備了那麼多零食。
李玫玫還沒有開始勞動就是汗如雨下,她雖然不像沈雲初那般嬌生慣養,但城市里的孩子,或多或少都有些生活白痴,她雙手握著鐮刀,表情也是一言難盡。
這怕是猴年馬月都整理不出來啊。
一旁,秦寧安戴著斗笠穿著防曬服,行動自如的下了地,一點都沒有慌亂的樣子,似乎對于這項工作,早已是滾熟在心。
「你們兩還愣著做什麼?」孫伊昂瞧著一動不動跟吉祥物似的兩人,詢問道。
沈雲初蹲,學著前輩們的樣子開始拔草,太陽太烈,土地太硬,她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成功的拔出了一棵草。
在野草沖破土地禁錮被成功拔出的剎那,沈雲初竟不由自主的滋生一種我已完全征服了這片土地的既視感,興奮地朝著旁邊的李玫玫炫耀道︰
「我拔出來了。」
李玫玫也是相當捧場地拍手叫好,「雲初姐,你好厲害。」
沈雲初又面朝旁邊的秦寧安,繼續說著︰「秦老師,我成功了。」
秦寧安笑著點了點頭,「雲初很厲害。」
趙岩推了推帽子,瞧著像哄孩子一樣的幾人,嘖嘖嘴,月復誹著︰「也不知道一個個的在樂呵什麼。」
「趙老師,我覺得拔草好有趣啊。」沈雲初一個不落的炫耀一番,似有一種手里的不是雜草,而是含金量十足的某個國際大獎影後。
趙岩覷了一眼繞場一周還不忘來自己面前刷波存在感的丫頭,這沒心沒肺的樣子,總能給人幾分忍俊不禁的感覺。
「嗯,真厲害。」他雖然語氣里有幾分敷衍,但卻是情不自禁的勾了勾唇。
那張刻意板著的臉,但又憋不住想笑,落在鏡頭里,著實是有些許滑稽。
李金仔細地盯著鏡頭,腦子里靈機一動,特意囑咐了一句剪輯組,「到時候給趙老師配上一連串心理活動︰不要過來啊,她好可愛啊,她會拔草了啊,她真棒!」
剪輯組︰……
沈雲初恍若被打了雞血,不到一個小時,大片荒草已經被清除干淨。
不遠處,隨行的張洋助理眉頭就沒有舒展過,他有好幾次都想提醒一下節目組,自家夫人該休息了,可是每每話到嘴邊,就見夫人拿著拔出的草興奮地繞場一周。
她好像並不累啊。
張洋猶豫著要不要和總裁匯報這邊的情況,一切都井然有序地錄制著,並沒有什麼不妥的事,應該不用刻意的上報給領導。
但總裁千叮嚀萬囑咐,事無巨細地交代。
李金打開茶杯,剛喝了一小口,身前的光線便被一道身影擋住了些許,他下意識地抬起頭,四目對視。
張洋沒有說話,就這麼目光如炬地看著對方手里的茶杯。
李金導演倍感壓力,這下子哪里還敢喝茶,動作僵硬地站起身,極其努力地擠著笑。
張洋還是那職業化的微笑,道︰「李導這茶看著挺不錯的。」
李金打著哈哈心虛地笑著,「就是一些普通的綠茶,張先生渴了嗎?我讓後勤那邊給您準備一點。」
張洋卻是扭頭望向身披太陽幸苦除草的夫人,道︰「雲初小姐應該渴了吧。」
李金點頭如搗蒜,「是該休息了,我馬上讓嘉賓休息,這太陽太烈,得注意一下防暑。」
「嗯。」張洋交代結束,離開了導演組。
李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拿著對講機開始吩咐著︰「大家先休息半個小時,這邊準備了一些冷飲,大家解解暑。」
沈雲初這一停下來才發現運動過量,渾身肌肉酸痛,她疲憊地躺在椅子上,徹底不想努力了。
她來娛樂圈是來找樂子的,不是來參加變形記玩刻苦改懶性的。
「雲初姐,你要西瓜汁嗎?」李玫玫看向遮住腦袋一動不動的身影,輕輕戳了戳她的胳膊。
沈雲初疲勞到連抬抬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拒絕道︰「我不渴,謝謝。」
李玫玫也不打擾她休息,安靜地坐在一旁,她瞧著還剩下一小半的荒地,心里也是有些犯怵。
這剛第一步就累的半死不活,後面還要刨土,還要栽種,還要施肥澆水,難怪前幾期參加過的前輩們都友好的提醒過自己,在這里,只要你完成了任務,保管你睡嘛嘛香,吃嘛嘛香。
都是累的啊。
「雲初姐,你看看那是怎麼回事?」李玫玫突然抓住了沈雲初的胳膊。
沈雲初摘下腦袋上的帽子,皺著眉頭望向她所指著的方向。
原本還剩下三分之一的荒地,眨眼間就被清理干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