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
大長公主穿著常服，臉上帶著和藹的笑容，威嚴減了不少，即便如此，屬于皇家的氣勢依舊很強大。
隨著大長公主話落，兩邊的丫鬟婆子上前將三人扶起來。
世子夫人拉著彥妍坐在了大長公主下手位，坐姿標準。
連性子比較活潑的二夫人都正襟危坐，別說笑了，連眼楮都不敢多眨幾下。
彥妍偷偷觀察了一下兩位表嫂，再想起來時路上兩人的囑咐，她模了模鼻子，老實的坐好，等待上面那位問話。
殿內除了大長公主外，還有一名年輕的女子，正是彥妍曾在道觀外遇到的女子，宋珍兒。
她站在公主身後，輕輕地給公主按摩肩膀。
看到彥妍後，沖她眨了眨眼。
彥妍沒想到她已經回了宋家，這是家人同意了？不過那晚吃飯，並沒有看到她，也沒听宋清和舅舅提起。
這時大長公主擺了下手。
除了掌事嬤嬤，所有的下人都退下去了。
「彥丫頭。」
大殿響起大長公主的聲音，
「在。」彥妍趕忙站起來回話。
大長公主抬了抬手，讓她坐下，「本宮找你過來，是有些話要問，你不必緊張，坐下回話吧。」
「是。」
「上午老大老二已經和本宮說了大概的情況，本宮想問關于藥人的事。」
彥妍想了下，對方提到藥人這個稱呼，說明知道的肯定很多，這種情況下還要問她，那就不簡單了。
想到這，她打算把話先撂下，「殿下，其實我還是因為寧遠的緣故知道一些，具體的我一個農婦也不是很清楚。」
見她連農婦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大長公主眼皮垂了下來，沉默了片刻再次開口。
「算是本宮欠你一個人情如何？」
在場的人都震驚了。
彥妍也不例外，這是要問啥，連人情都說出來了？
「殿下，我要是知道什麼一定會如實告知的，實在不行，我去給您抓幾個人天殿的使者過來，相信他們知道的會更多一些。」
秋谷子她沒辦法，但是那些使者就是小菜一碟，根本用不著欠什麼人情。
她的話讓大長公主笑了，希望是自己的誤解吧。
殿內的氣氛緩和了一些。
兩位妯娌則偷偷松了口氣，尤其是二夫人很擔心彥妍，生怕她說錯話惹怒了大長公主。
她是他們的曾祖母沒錯，可她也是萬萬人之上的存在，是宋家輩分最高的人，她同樣是婆母，對她們這些兒媳婦，孫媳婦，曾孫媳婦更嚴的。
二夫人剛嫁過來沒多久，就在這位面前吃了不少苦頭和數落，連她大嫂，趙家精心培養的世子夫人，都被挑剔過，更不要說別人了。
在這位的襯托下，她都覺得婆婆人特別好了，哪怕說她兩句，她都不在意。
世子夫人雖然端坐著，沒什麼表情，但捏著帕子的手緩緩松開，也說明了她內心的緊張與擔憂。不過，丈夫說對了，彥妍是不一樣的，果然不用她過于擔心。
大長公主對彥妍的確不一般，從寧遠娶夏靜兒那天，她親自出面，就已經看出來了。
「彥丫頭，關于天殿培養的藥人，本宮是知道一些的。現在本宮想了解幾個問題，第一個，服用了這種藥物，可還有救，能將藥祛除嗎？」
彥妍想了下，回道，「殿下，嚴格說來，我並不是大夫，只是擁有的仙術恰好是治愈術而已。再來說殿下問的第一個問題，目前我已經接觸了不少藥人，結合秋谷子曾經的講述，將藥人分為幾個等級。
一種，將他們當做養料，就是不管他們的死活，只為了利用他們體內的血液使自己變得強大。這些人渾渾噩噩的，沒有意識也沒有記憶。
在天璣殿，我看到過這一類被稱為養料的藥人，也叫斷生人，這些人哪怕不被吸食血液，也活不了多久。」
大長公主喃喃說道，「斷人生機嗎？果然殘忍。」
不知想到了什麼，她神色有些不太好。
除了阿布，其他三女則打了個冷顫，斷生人太恐怖了，這樣折磨他們還不如直接殺了呢。
彥妍繼續說道，「第二種，將他們培養成天殿的使者，也就是再生人，他們擁有強大的再生能力，不怕疼，傷口愈合的很快。
甚至，我見過幾個，斷肢重生不過幾個呼吸間的時間。」
「斷肢真的能重生？」
二夫人忍不住出聲，覺得不可思議。
剛說完，見大長公主看過來，她趕忙捂嘴，心虛的縮了縮脖子。
大長公主輕輕瞥了她一眼，然後收回目光看向彥妍，問道。
「斷肢重生是不是有限制？」
彥妍微微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不過，天璣殿一百個使者，只有排名前十的斷肢後才能快速再生。其他人能不能並不確定，也許需要的時間長一些，也許需要養料的喂養。
不過，我覺得，培養一個使者不易，所以傾向于最後一種推測。」
大長公主點了下頭，認同了她的猜測。
據說天殿的使者以一敵百，只要不擊中要害，就能繼續戰斗，甚至連被抹脖子的人都死不了，看來不是傳言了。
先不說會被控制，單單只有攪碎心髒或者斬首才會徹底死去，同時還能擁有強大的能量，那麼能抵住誘惑的人又有多少呢？
難怪有些老東西一直不顯老，看來答案在這里了。
這些人，一邊和朝廷一起對天殿同仇敵愾，一邊偷偷學天殿養藥人。
呵呵，說來真是諷刺呢。
大長公主滿眼的嘲諷與冰冷，看來，有些人該先走了一步了。
彥妍看了大長公主一眼，繼續說道，「雖然那些使者很厲害，不過有一個致命的缺點。」
「哦，什麼缺點？」
「我在天璣殿發現，這些使者對聲音很敏感，排名越往後的越敏感，如果真的有一天要對上這些人，可以用噪音擾亂他們。」
這個缺點，就算今日大長公主不問，她也會告訴兩位舅舅，希望雙方對陣時，能派上用場，減少大周的傷亡。
「彥丫頭，你又立了一功。」
大長公主的話，證明她提到的信息于朝廷來說非常有用，也從側面說明，朝廷已經決定要對天殿宣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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