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麗離開剡城一個多月了,唐青沒有她的一點音訊。
那一天,唐青送醉酒的李麗回李家老宅,李麗拿出鑰匙把李家老宅托付給唐青,唐青無論如何不肯接受。
為李麗做好晚飯後,唐青倉皇逃離李家老宅,以為只要自己不接受李家老宅的鑰匙,李麗就不會離開剡城。
誰知第二天人民理發店一開門,李麗就走進店里,笑盈盈地對唐青說︰
「九斤師傅,你能不能給我做個頭發?」
唐青沒想到李麗會主動來人民理發店,忙熱情接待並回應道︰
「昨天早上我不是剛給你做過嗎?」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再說,昨天你給我做的還是那大波浪。」
「那可是你專屬的女神發型。」
「我想做個小女人。」
「哎喲,李老板,儂做小女人的話,阿拉只能是蝦女人了呢。」
「就是呀,李老板在我們眼里可是女強人,頂天立地的女強人。」
上海阿姨和傻姑懷抱迎春、迎新走進人民理發店。
「哇,好可愛的兩個小寶寶。來,小女人阿姨抱抱。」
李麗先去抱迎春。
「李老板,阿拉家迎春應該喊儂老板阿姨。」
「上海阿姨,是不是我現在看上去比你老,身板沒有你挺直,所以要叫迎春喊我老板阿姨?」
「喲喲喲,李老板,儂真會說話,阿拉怎麼可能是那個意思呢?」
「迎春寶寶,你去你的媽媽那里,我抱抱迎新寶寶。」
李麗把迎春交還給上海阿姨,過去抱迎新。
「迎新,李老板能夠抱你,那可是你的福氣哦,將來長大也做大老板。」
傻姑一邊說一邊把迎新送到李麗的懷里。
李麗懷抱迎新,滿心歡喜,逗玩道︰
「迎新,你可真是好福氣哦。爸爸大毛,媽媽傻姑,以後有人問起你是誰家的孩子?你簡單地說一下你爸爸媽媽的第一個字就可以,多好呀!」
「爸爸媽媽的第一個字?九斤師傅,為什麼只要說我和大毛的第一個字就可以呀?」
傻姑听不懂李麗的意思,問唐青。
唐青正在給李麗泡咖啡,她的手已經差不多康復,老爸和公公也不再來店里。她早就听得想笑,一听傻姑問她,終于憋不住笑道︰
「哈哈哈,你們兩個呀,自以為自己的這張嘴不輸人,可放在我們李雜婆面前那可是小巫見大巫,矮了一大截。你們呀,還是閉上兩張臭嘴吧,好好抱迎新、迎春,我給李麗做頭發。」
「九斤師傅,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傻姑,這還要九斤師傅回答嗎?儂快抱過迎新再說。」
「噢。」
等傻姑從李麗手中抱過迎新,上海阿姨輕聲附耳傻姑說道︰
「儂真傻呀?儂和大毛前面的兩個字連起來怎麼念?」
「傻大……」
「大毛在前面儂在後面。」
「大傻?啊?!」
傻姑眼望李麗,想怒不敢怒,只得和上海阿姨一起懷抱迎新、迎春去廣場玩。
「很好,威風不減當年!」
唐青把泡好的咖啡遞到李麗面前。
李麗接過咖啡杯,先呡了一口,淡淡說道︰
「如果不這樣說她們幾句,我這頭發還能做得安穩嗎?」
「你真的要做頭發?」
「我什麼時候和你開過玩笑?」
「好吧,你想做什麼樣的頭發?」
「小女人的頭發呀。」
「我這里你還要開玩笑?說,到底想做怎麼樣的發型?」
「我不想留長頭發了,你給我剪個普通的發型吧。」
「這可不行,那樣我還是九斤師傅嗎?」
「那你把我當作普通的顧客,如果不想留長發,你會給我剪一個什麼發型?」
「一刀切!」
「一刀切?」
「對,我給你剪個一刀切,保證你滿意。」
「你是不是想讓我和過去一刀切?」
「有這個意思在里面,但你如果真的不想留長發,要剪短的話,也只有一刀切適合你。」
「是嗎?那就一刀切吧。」
所謂「一刀切」發型,就是發尾齊得像一刀切過似的,沒有任何層次。
這「一刀切」發型對女人的臉型和肩頸的線條要求相當高,李麗標準的鵝蛋臉和瘦削的肩頸正好完美相配。
「怎麼樣?還滿意吧?滿意的話我們中飯老張豆腐饅頭加手工湯包?」
唐青為李麗做完頭發剛好到午飯時分,也就是說整整做了一個上午。當然,中間李麗染發的時候,唐青為兩位老街坊剃了兩個普通的日常頭發。
「滿意,非常滿意!」
李麗看著理發鏡里的自己,心中喜悅,特別是唐青將她的頭發拉直,尾端染成淡淡的杏色,更增添了一份超然物外的境界。
「哎呦呦,這還是李老板嗎?」
「肯定不是了呀,應該是小咩她姐姐吧?」
上海阿姨和傻姑懷抱迎春、迎新返回人民理發店。
「那是不是我應該叫你們一聲阿姨?」
李麗笑盈盈回應上海阿姨和傻姑。
「呵呵,這個怎麼好意思?」
「你想叫的話我們也沒有意見,嘻嘻。」
「那好,今天中午我請客,迎新、迎春,太姑女乃女乃抱你們去吃老張豆腐饅頭和手工湯包。」
李麗一手一個,抱起迎新、迎春走出人民理發店,走向老張豆腐饅頭店。
「嘻嘻,今天中飯白吃,還撿個阿姨當當。」
「不但剛才被她佔的便宜要了回來,還白吃一餐中飯,嘻嘻。」
上海阿姨和傻姑去水槽邊洗手,一邊洗一邊偷笑。
「喂喂喂,你們兩個是不是真的是那兩個字?正是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唐青忍不住罵上海阿姨和傻姑。
「九斤師傅,哪兩個字?」
「我們怎麼被人賣了還幫人家數錢?」
上海阿姨和傻姑從沾沾自喜的狀態中轉換到一臉懵逼。
「大傻!」
唐青沖上海阿姨和傻姑吼了一聲後,走出人民理發店。
「大傻?阿拉怎麼也成了大傻呢?」
「她剛才沒有罵我大傻呀?」
上海阿姨和傻姑站在水槽邊苦思冥想想不出自己怎麼又成了大傻?
「嘿嘿,太姑女乃女乃抱你們去吃老張豆腐饅頭和手工湯包嘍!」
王木匠嬉笑著走進人民理發店。
「太姑女乃女乃?啊呀,阿拉確實又被她佔了便宜,阿拉的孩子喊她太姑女乃女乃,那阿拉不是她的孫女輩嗎?」
「哎呦呦,這個李雜婆,果然厲害,果然名不虛傳,這嘴一點也不吃虧!」
上海阿姨和傻姑恍然大悟,忙急急走出人民理發店去老張豆腐饅頭店。
「李雜婆,李雜婆,剡城只有一個李雜婆!我勸你們兩個現在還是不要過去的好,否則你們可不是嘴上吃虧的事情哦。」
王木匠望著上海阿姨和傻姑的背影神叨。
「啥西?」
「什麼?」
上海阿姨和傻姑雙雙急剎車,差點撞在一起,回轉頭,眼楮緊盯王木匠。
王木匠不再理會兩個女人,自顧自踱進人民理發店從杯架上取下他的那只紫砂茶壺泡茶。
「王木匠,儂剛才講的啥?」
「對,你瞎說什麼?」
上海阿姨和傻姑返回人民理發店問王木匠。
王木匠還是不理會兩個女人,泡好茶後,坐到長排條凳上蹺起二郎腿,悠哉悠哉閉目養神。
上海阿姨和傻姑來了氣,過去一左一右夾住王木匠,逼問他︰
「王木匠,儂講勿講?勿講阿拉今朝掐死儂!」
「說,快說,再不說,小心餓要你這條老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