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唐青瞪大眼楮問大毛。
大毛一見唐青瞪他,忙放下小強,小聲回答︰
「上海阿姨估計難產,醫生要殺豬佬簽字,殺豬佬不肯簽,正僵在那里呢。傻姑叫我過來喊你過去,勸勸殺豬佬。你不問我,我差點忘了這件事。」
「你個豬大頭,自己生了個兒子就不管別人的死活?說,殺豬佬現在幾號病房?」
「上海阿姨和傻姑同一個病房呢,我陪你一起過去。」
「走!」
唐青放下飯盒,沖出人民理發店。
「媽媽,你吃完飯再去呀。」
小強在店門口喊。
「我吃飽了,有客人來你讓他們等一下,媽媽馬上回來。」
唐青回頭沖小強喊,腳步沒有停下。
「九斤師傅,快上車!」
包打听的黃包車停在唐青面前。
唐青跳上黃包車,包打听一搖擺,奔向醫院。
「喂,等等我,我沒上車呢!」
大毛緊追黃包車,等追到醫院,累得氣喘如牛,大冬天的滿頭大汗。
「在哪個病房?」
唐青跳下黃包車問大毛。
「在,在,在……」
大毛彎腰喘氣,說不上話來。
「九斤師傅,我知道,你跟我來。」
包打听停好黃包車,帶唐青走進醫院。
「你怎麼知道上海阿姨、傻姑她們住在哪個病房?」
「是你叫我送她們過來的呀,你還叫我女人過來照看她們。」
「嗨,瞧我這記性,你女人過來幫忙沒意見吧?」
「九斤師傅,她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有意見?」
「高興?」
「是呀,你能把她作為一個自家人看待,她能不高興嗎?」
「她是一個好人,你一定要好好待她。」
「九斤師傅,我一定好好待她。」
「你知道嗎?要不是她冒死追他們到東橋的橋洞,說不定到現在還抓不到他們,你的錢早打了水漂呢。」
「要不是她,我的命也早沒了。」
「知道就好,辦了結婚證,你們就是名正言順的夫妻。既然是夫妻,就要好好過日子。」
「嗯,她說想給我生個孩子呢。」
「這個不要勉強,順其自然吧,畢竟她已經這個年紀,上海阿姨不是因為年紀大才出危險了嗎?」
「對對對,順其自然,順其自然。九斤師傅,前面那間病房就是。」
唐青走進病房,見殺豬佬在病床邊來回走動,躺在床上的上海阿姨頭扭向另一邊。傻姑躺在另外一張床上,滿臉幸福,一見唐青進去,忙招呼道︰
「九斤師傅,你來啦?」
「嗯,生下啦?」
「生下了,是個小子,八斤七兩,現在抱去洗澡了。」
「老婆,孩子被別人抱去你放心呀?怎麼可以讓別人抱去呢?」
大毛沖進病房。
「你能不能不要大喊大嚷?大姐跟去了呢。再說,這醫院里能有什麼事情?」
傻姑責怪大毛。
「我不放心,我得去看我的兒子。」
大毛沖出病房。
「九斤師傅……」
上海阿姨輕聲呼喊唐青。
「感覺怎麼樣?是不是要剖月復產?」
唐青俯身問上海阿姨,她一進病房故意沒有理殺豬佬,也沒有理上海阿姨。
「嗯,醫生說阿拉屬于高齡產婦,順產風險太大,可伊勿肯簽字。」
「他不簽,我簽!」
唐青直起身。
「九斤師傅,我,我,我……」
「殺豬佬,你不要鵝鵝鵝,小心九斤師傅讓你曲項向天歌!」
包打听提醒殺豬佬。
「九斤師傅,我是擔心上海阿姨肚子上好端端留下一個大傷疤。」
殺豬佬鼓起勇氣向唐青解釋。
「留下傷疤?這傷疤還不是為你而留?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那點小九九!你是不是听別人說順產的孩子比剖月復產的孩子健康?順產的孩子比剖月復產的孩子聰明?」
唐青責問殺豬佬。
「我……」
殺豬佬低下頭。
「上海阿姨,看來他只考慮孩子,根本不考慮你的安危,你還是不要生下來算啦!」
唐青朝上海阿姨眨眨眼。
上海阿姨心領神會,舉起雙手拍自己的肚子,邊拍邊罵︰
「九斤師傅,伊剛才死活勿肯簽字,阿拉的心早已涼透,阿拉還是打死肚子里的孩子算啦,省得伊糾結,阿拉和孩子一起去地下見掃地阿婆!」
殺豬佬忙過去抓住上海阿姨的雙手,求饒道︰
「別別別,千萬別傷著你和孩子。我簽,我去簽字。」
「等等,先不要急于簽。」
王木匠和王心潔走進病房。
「你來搗什麼亂?」
唐青惱火,好不容易殺豬佬肯簽字,王木匠卻說先不要急于簽。
「九斤師傅,我不是來搗亂,我是來恭賀兩位小寶寶的呢。」
王木匠邊說邊從口袋里掏出兩個紅包,分別交給上海阿姨和傻姑。
「你什麼意思?」
唐青不解。
王木匠不急不慢地解釋道︰
「兩個紅包麼是賀禮,錢不多,卻是我和心潔的一片心意。至于我叫殺豬佬先不急于簽,是想為我的小孫女挑一個好時辰。」
「挑一個好時辰?」
唐青還是不解。
「是啊,順產有順產的好處,剖月復產也有剖月復產的好處。殺豬佬,順產的話你女兒出生的時辰由不得你挑,剖月復產的話這時辰可任你挑哦。」
王木匠轉向殺豬佬。
「哦,那哪個時辰好?」
「今年是2001年辛巳年,辛的五行屬金,巳為蛇,所以2001年出生的孩子都為金蛇之命。上海阿姨肚子里的是個女孩,女命金蛇,當然是辰時出生最好。」
「辰時?辰時是幾點鐘?」
「辰是就是早上七點到九點,我看明天早上剛剛好。」
「是嗎?王師傅,屬蛇的女孩子辰時出生真的會很好嗎?」
「殺豬佬,辰時出生的屬蛇女命,一生運勢順風順水,昌順平和。無論做任何事都不會遇到阻礙,即使遇到挫折,也是很小的困難,都能夠很輕易地解決掉。」
「好好好,我這就去簽字,我這就去簽字!」
殺豬佬走出病房,高高興興去簽字。
「王師傅,王木匠,有兩下子呀!」
唐青向王木匠豎起大拇指。
「嘿嘿,跟在九斤師傅身邊不成仙也成神了麼,嘿嘿!」
王木匠見唐青表揚他,臉上樂開了花。
「王師傅,那我家兒子出生的時辰怎麼樣?好不好?」
大毛過來抓住王木匠的手問個不停。
「你家少爺具體什麼時候出生的呀?」
王木匠裝模作樣問大毛。
「凌晨三點五十八分。」
大毛認真回答。
「哎呀呀,不得了,了不得呀。」
王木匠一拍大腿,嚇了大毛一跳,急急地問道︰
「王師傅,怎麼?怎麼了啊?是不是不好啊?」
「好,太好啦,好的沒法說。」
「王師傅,你不會是騙我吧?」
「我有必要騙你嗎?你兒子就是我孫子呢。」
「那好在哪里呢?」
「寅時出生的金蛇男命一生福星高照,前途光明。即使自身能力不足,也有貴人相助,不是登堂入相,就是統兵為帥。」
「王師傅,你能不能說的明白一些?等一下我請你一品香喝老酒。」
「好好好,你听好……」
唐青見王木匠說大書說的起勁,拉過王心潔到一邊,輕聲問她︰
「你能馬上聯系上李麗或者李雅嗎?」
「能,可我不能。」
「什麼意思?」
「我有她們兩個的手機號碼,但我不能打她們電話。」
「為什麼?」
「因為她們不讓我聯系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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