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約唐青陪考

高考,影響一個人,影響一個家庭,影響一座城。

高考三天,大街小巷,男女老少,談論的都是高考。

唐青之所以冒天下之大不韙穿起女乃女乃、婆婆、老媽的黃、紅、綠三色旗袍去為王心潔助陣,主要是不想因為家庭原因影響一個小姑娘的前途命運。

唐青自己感同身受,因為一分之差,她高考落榜,與天之驕子失之交臂。

如果自己當時候多上一點心,如果老爸老媽多上一點心,如果那幾天剛好不是生理期肚子疼的厲害,那她說不定能夠躍過那一分,成為一名大學生。

如果自己是一名大學生,那肯定不可能以剃頭為營生,或許是站在三尺講台上的人類靈魂工程師,或許是手握紙筆東奔西跑的無冕之王。

人生沒有或許,人生只有現實。

所以唐青希望王心潔這個鬼精靈能高高興興走進考場,能順順利利踏進大學校門,人生少一些或許,多一些現實。

好在事在人為,天隨人願,王心潔考後感覺不錯,對照標準答案估分進入重點大學應該沒有問題。

王心潔高興,唐青高興,街坊鄰居都高興,紛紛前來人民理發店找唐青。

一個說,他孫子明年高考,希望九斤師傅到時候能穿上旗袍陪他孫子進考場。

那個說,她外甥明年高考,拜托九斤師傅到時候能穿上旗袍陪她外甥進考場。

……

連還在讀幼兒園的家長也過來提前預約,有的差點打起來。

面對街坊鄰居的熱切期求,唐青啼笑皆非,左右為難,無所適從。

不答應吧,說你九斤師傅怎麼擺架子?我們也就是讓你陪一下,旗袍現成的,人也成的,耽誤的功夫我們支付你誤工費。如果孩子考上,還會給你一個大紅包。

答應吧,可能嗎?且不說唐青穿旗袍陪學生進考場到底靈不靈?即使靈,能陪的過來嗎?一個在城北一個在城南,一個在城西一個在城東,把唐青四分五裂,大卸八塊還不夠分。

王木匠自以為靈光和仗義,心想事情因我孫女而起,我得為九斤師傅解圍,他往人民理發店台階上一站,高聲喊道;

「各位街坊鄰居,九斤師傅的正能量確實有目共睹,天神共鑒。但九斤師傅她還是人,還沒有升級到神,還不會分身術,你們要理解,千萬不要難為九斤師傅。」

「你個王木匠說的好听,你自己的孫女有九斤師傅陪進考場考了個好成績,自然是理解。」

「你怎麼不理解理解我們呢?我的孫子要是有你孫女那樣福氣我一百個一千個理解。」

「是啊,你孫女因禍得福,你家那母夜叉和三八婆不肯陪,結果九斤師傅陪她進考場,考了這麼好的成績。」

……

街坊鄰居不買王木匠的賬。

「各位,各位,我還沒有說完呢,我有一個好主意,保證大家都滿意!」

王木匠使勁向街坊鄰居們揮動他那一雙干瘦的手。

「你說,你有什麼好主意?」

「不會是叫我們的老婆和媳婦也去變成母夜叉和三八婆吧?」

「你王木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站著說話不腰疼,那個不想自己家的孩子考上好大學?」

……

街坊鄰居又是一番聲討。

「各位,各位,你們看這樣好不好?從明年開始,每到高考那三天,九斤師傅都站到考場的入口處去,她一天一個色,身穿旗袍,手拿拂塵,向每個考生灑仙露。」

王木匠說完得意地捻了一下他那山羊胡須,自以為這主意挺不錯,很高明。

「噯,這樣的話九斤師傅不是成了觀音菩薩了嗎?」

「九斤師傅就是觀音菩薩麼!」

「這辦法倒是不錯,我贊成。」

「你贊成個屁,你知道全城有幾個考場嗎?好幾十個呢,九斤師傅站哪個考場去?」

「對對對,萬一九斤師傅不是站在我外甥的那個考場,那我們不是虧大發了呀?」

「就是就是,這樣還是不公平!」

「王木匠,你這個主意不行,你得想出一個公平的好主意來。」

「王木匠,你如果想不出一個公平的好主意來,今天你休想回家!」

……

街坊鄰居的矛頭指向王木匠。

王木匠站在人民理發店的台階上傻了眼,本來想充當一下大好佬,結果自翻石頭壓腳背,干逼的腳趾頭被壓的生疼不敢皺眉。

唉,這人那看來千萬不能自不量力,更不能自以為是去充什麼大好佬。幾斤幾兩你自己心里應該有數,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大話出去可是收不回來的呢!

收不回來怎麼辦?那只有硬到底!

我是誰?王木匠,王半仙的兒子,王心潔的爺爺,重點大學大學生的爺爺,我豈能輕易認輸?

想到這里,王木匠的尖腦袋一揚,山羊胡子一翹,單薄的脊背一挺,中氣十足地說道︰

「各位街坊鄰居,莫要動氣,你們不是來向九斤師傅預約的嗎?我想到一個好主意,保證公平公正公開還透明。」

「說!」

「快說!」

「不要賣關子!」

……

「各位,靜靜,靜靜,听我說。現在離明年高考差不多還有整整一年呢,你們這樣著急也沒有用。你們還是先回家好好督促你們的孩子好好讀書,等明年高考前一天,你們再過來找九斤師傅預約也不遲。」

「怎麼個預約法?」

「等到那個時候還能預約上嗎?」

「你是不遲,你的孫女反正已經預約完成。」

……

「各位,各位,等明年高考前一天,人民理發店門口會掛出詳細的預約細則。你們盡管放心,九斤師傅保證高考三天三個色,陪你們的孩子進考場,考進重點大學!」

「什麼細則,你能先說一下嗎?」

「對,你不要忽悠我們,快說說是怎麼樣的細則?」

「你個王木匠,如果忽悠我們,我們讓你成為王半仙!」

……

「各位,各位,基本原則是誰先到誰先獲得九斤師傅陪你們孩子進考場的權利。」

「怎麼樣算先到?」

「我提前兩天等在人民理發店門口,算不算先到?」

「我提前三天等。」

「我提前四天等。」

「我現在開始就等。」

……

「這個……」

王木匠一時語塞,回答不上來。他本想來個緩兵之計,結果還是把自己給自己繞了進去。

「王木匠,你叨叨半天,尋我們開心呀?」

「自己的孫女考好了,尋我們開心,那有你這樣的人?」

「揍他一頓,否則這氣出不來!」

「對,揍他一頓,拿我們尋開心!」

眾人要上前打王木匠。

王木匠嚇的臉色煞白,枯樹枝一般的雙手緊捂尖腦袋,慌里慌張向人民理發店里退,一邊退一邊喊︰

「九斤師傅,救命啊,救命呀!」

唐青坐在理發椅上閉目養神,對外面發生的事情不關心也無法關心。

一個王心潔你可以關心一下,那麼多街坊鄰居的孩子你能關心的過來嗎?也不是她唐青想關心就可以關心。

說到底,穿旗袍陪考,其象征意義遠大于實際意義,所起作用因人而異,對有些考生來說,說不定起的是反作用。

所以唐青任由王木匠在外面和街坊鄰居們空扯,她無論如何不會也不可能再穿旗袍陪哪個考生進考場。

現在王木匠遭街坊鄰居們圍攻,唐青不得不出面勸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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