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唐青要出病房,上海阿姨和傻姑急了,沖殺豬佬和大毛喊道︰
「儂個壽頭,還不快起拉住九斤師傅?」
「大毛,你如果不能叫九斤師傅回來,我和你分手!」
殺豬佬和大毛自己其實也急,不顧一切往病房外沖。
「撲通!」
殺豬佬的拐杖被大毛一絆,摔倒在地上。大毛被殺豬佬的身體一絆,摔在殺豬佬的身上。
「你快起開!」
「是你絆倒的我,還叫我起開?」
「你不絆倒我的拐杖,我能摔倒嗎?」
「你不摔倒,我能摔倒嗎?」
「你起不起來?」
「我起不起來關你什麼事情?」
「你不起來我能起的來嗎?」
「哦,我壓在你身上呀?」
「快起開,要壓去壓傻姑去。」
「誰稀罕壓你?臭烘烘硬邦邦硌的我生痛,那有壓傻姑舒服?」
「傻姑肯定上海阿姨舒服,羨慕死你!」
「喂,你們兩個有完沒完?我舒服死你們!」
傻姑過來揪住大毛的耳朵。
「我起來,我起來。」
大毛從地上爬起來。
「儂還勿起來?要阿拉讓儂舒服舒服嗎?」
上海阿姨從病床上下來,踢了一腳殺豬佬。
「哎喲喲,你怎麼能起來呀?快,快回去躺好。」
殺豬佬趕緊從地上爬起來,金雞獨立要扶上海阿姨回床上。
「起開,阿拉上衛生間。」
上海阿姨甩掉殺豬佬的手。
「你們快去找九斤師傅,半小時內找不回九斤師傅,不要再回來!」
傻姑扶上海阿姨進衛生間。
「抓緊搖擺吧!」
大毛從地上撿起拐杖遞給殺豬佬。
「你才搖擺呢,老子三個月後照樣跑步如飛。」
殺豬佬接過拐杖,蹺出病房。
「拉到吧,還跑步如飛呢,這輩子你不要再想,能搖搖擺擺已經托你家祖宗的福。」
「你咒我?」
「我怎麼咒你了呢?我這是實事求是,實話實說。」
「實你個豬大頭,老子總有一天跑過你!」
「跑呀,快跑呀,我在這里等你跑呢!」
大毛在前面邊走邊回頭向殺豬佬招手,殺豬佬在後面悶頭一瘸一拐地追,氣不打一處來。
「 !」
大毛撞在一個人身上。
「你沒長眼……」
大毛剛要罵,轉頭一看,一縮脖子,咽回了後半截話。
「 !」
悶頭搖擺的殺豬佬撞在大毛身上。
「你是不是故意剎車讓我追尾你?我讓你捉弄我!」
殺豬佬舉起拐杖朝大毛打過去。
「哎唷!」
一聲女人的叫聲讓殺豬佬一驚,他仔細一看,路燈下站立一位美女,高挑的身姿,香氣撲鼻。
殺豬佬舉起拐杖的時候大毛往旁邊一閃,拐杖打在面前這位美女的肩膀上。
「敢打我們老板?!」
「你活膩歪啦?!」
兩個年輕男人過來舉起拳頭要打殺豬佬。
「住手!」
一聲大喊,唐青擋在殺豬佬的前面。
「你是誰?多管閑事!」
其中一個剃著飛機頭的年輕男人喝問唐青。
「告訴他,我是誰!」
唐青抓住另外一個年輕男人的領帶,一拉,那個年輕男人踉踉蹌蹌到唐青身邊。
「她,她,她就是九斤師傅。」
被唐青抓住的年輕男人結結巴巴告訴飛機頭,這個年輕男人就是那個在手術室走廊上唐青剃他柴草垛的大男孩。
「她就是九斤師傅?李總,打還是不打?」
飛機頭扭過頭問站在後面的那個美女。
「打呀,怎麼不打?不打白不打!」
唐青未等那個美女說話,一只手伸到飛機頭面前,結結實實打了他一個大耳光。
「你?!」
飛機頭怒視唐青。
「你怎麼?是不是你的飛機頭也想變成柴草垛?」
唐青另一只手一拉領帶,被她抓住的柴草垛一個趔趄撞向飛機頭,兩個人同時跌坐在地上。
「哼,就你們這兩個小白臉也想在我們九斤師傅面前耍威風!」
「你過來!」
大毛要過去踢兩個年輕男人幾腳被唐青喊住。
「九斤師傅,你有什麼指示?」
大毛恭恭敬敬走到唐青身旁。
唐青白了他一眼,說道︰
「剛才殺豬佬差點被打,你干嘛躲在一邊?虧你還是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
大毛被唐青說的臉「噌」地紅了起來,用手一指那個美女,支支吾吾地回答︰
「九斤師傅,她、她、她……」
唐青沒有看那美女,厲聲責問大毛︰
「她什麼?你是治安協管員,遇到小流氓欺負殘疾人,管還是不管?」
大毛一听唐青這樣問,心中有了底,特別是提到「治安協管員」,他的身板一下子挺的筆直,大聲回答︰
「管,必須管!」
唐青很滿意大毛的表現,轉換語調,幽聲幽氣地說道︰
「協管員同志,本人向你報告這兩個人光天化日之下欺負這個腿腳殘疾的老人。哦,現在是晚上,他還不能算是老人。協管員同志,是有人眾目睽睽之下欺負一個腿腳不便的殘疾人,請你為我們老百姓伸張正義!」
「本協管員知照,你們兩個,跟我去所里!」
大毛胸脯一挺,大腳一邁,大手一揮,要帶飛機頭和柴草垛回派出所。
「九斤師傅,威風一下就好了麼,何必較真?」
美女笑盈盈走到唐青面前。
唐青還是沒有正眼看她,而是一邊掏手機一邊繞過她走到大毛身邊說道︰
「大毛,你這個協管員是不是治不了這兩個小流氓?那我叫小王警察過來!」
「九斤師傅,用不著叫小王警察,我一只手一個,掄也掄他們去所里。」
大毛一擼衣袖,一只手抓起飛機頭,一只手抓起柴草垛,拖死狗一般拖起兩個人往醫院大門外走。
「李老板,救我!」
「救我,李老板!」
飛機頭和柴草垛向美女求救。
美女再次走到唐青面前,這回臉上冷若冰霜,聲音也十分冰冷地說道︰
「九斤師傅,你不要太過分,見好就收吧,否則大家都難看!」
唐青還是不看她,而是沖圍觀的人群大聲問道︰
「各位街坊鄰居,我幫助殘疾兄弟過分了嗎?我生的難看有錯嗎?生的漂亮就可以欺負我們普通老百姓嗎?」
「九斤師傅,你一點也沒有過分!」
「九斤師傅,你幫殘疾兄弟沒有錯!」
「九斤師傅,我們願意為你作證!」
「九斤師傅,你的心比她的臉蛋美多了!」
「九斤師傅,我們普通老百姓不是她們有錢人可以隨便欺負的!」
圍觀人群一邊倒,全站在唐青的這一邊。
美女的臉色越發難看,她手一指唐青,一字一句、咬牙切齒說道︰
「我告訴你,別蹬鼻子上臉,翻臉比翻書還快,殺豬佬和上海阿姨的醫藥費你一分都別想拿到!」
唐青還是沒有看她,依然大聲問圍觀的人群︰
「各位街坊鄰居,殺豬佬和上海阿姨因包打听亂停黃包車出車禍,他們一個腿殘疾了,一個做了兩次手術,還躺在病床上。交警認定包打听負全責,既然負全責,醫藥費應不應該由他負責?務工費應不應該由他負責?」
「當然應該由包打听負責!」
「一分也不能少!」
「包打听的事情關你什麼事?」
「你憑什麼威脅九斤師傅?」
圍觀的人群過去圍住那位美女。
「各位,冷靜!九斤師傅,殺豬佬和上海阿姨的醫藥費我來承擔,誤工費、營養費按規定給,一分不會少!」
一個男人站在台階上高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