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毛,你說什麼?包工頭的兒子不是他親生?」
殺豬佬一把抓住大毛的手臂。
「沒錯,他自己被戴上綠帽子還不知道,瞎瑟個鳥,到時候哭都來不及!」
大毛對自己的新聞能引起殺豬佬這樣的反應,感到很自豪。
「哈哈,伊個壽頭、憨大、豬頭三、夜壺蛋,活該!阿拉老早做過檢查,阿拉一切正常,阿拉本來上個禮拜應該來親戚,結果到今朝還勿來,阿拉以為是車禍受傷做過手術的緣故。哈哈,阿拉有了,阿拉有了。」
上海阿姨居然在病床上拍起手來,歡呼雀躍高興得像個三歲小孩得到喜歡的玩具一般。
唐青本來擔心大毛和殺豬佬談論包工頭兒子的滿月酒,會刺激到上海阿姨,沒想到上海阿姨高興成這個樣子。
包工頭的兒子不是他自己親生,這唐青不相信,因為她知道包工頭去做過親子鑒定,不會錯。可上海阿姨說自己親戚沒有按時來,她得問清楚。萬一真的是手術有影響,她得及時和醫生去溝通,會不會對身體有影響。
「上海阿姨,你不是沒有親戚嗎?他不按時來看你,你怎麼反而那麼開心?」
「是啊,上海阿姨,我沒听你說起過有親戚呀?他什麼時候說過要來看你的?」
不等唐青開口問,大毛和殺豬佬迫不及待地爭先恐後問上海阿姨。
「你們兩個傻不傻?上海阿姨說的親戚是指我們女人每個月的那個……那個沒有按時來說明,說明……咦,我的親戚也沒有按時來呢。」
傻姑說大毛和殺豬佬傻,自己的臉也紅了起來。
「傻姑,儂也沒有按時來?儂平時準不準的?準的話沒有按時來肯定是有了的呢。」
上海阿姨拉過傻姑的手,兩眼放光,喜悅之前溢于言表。
「你們在說什麼呀?什麼那個這個?」
大毛大手撓撓腦袋,還是沒有明白。
「大毛,傻姑和上海阿姨可能都懷上我們的孩子了呢。」
殺豬佬畢竟是過來人,有過孩子,馬上懂了。
「儂噶臭殺豬佬,什麼可能都懷上我們的孩子?阿拉的孩子可只是和儂有關系,肯定是儂帶阿拉去鑽橋洞的時候儂做下的壞事體。」
「就是,我可是只和大毛好過。大毛,按日子算,你那天晚上帶我回去就有了的哦。」
上海阿姨和傻姑雖然嘴上責怪殺豬佬,可臉上滿是幸福。
「哈哈,我有孩子啦,我有孩子啦!」
「我又要做爸爸了,我又要做爸爸了!」
大毛和殺豬佬兩個大男人在病房里擁抱、蹦跳、歡呼。
「喂喂喂,你們吵什麼?這里是醫院,不是游樂場!」
護士推門進來。
「護士,我要做爸爸了呢,我要做爸爸了呢。」
大毛放開殺豬佬,過去一把抱住護士。
「哎,你這個人是不是瘋啦?快放開我,否則我叫保安了!」
護士急得大喊。
唐青趕緊過去讓大毛松開手,並向護士解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太高興了,剛剛知道自己的老婆懷上了,高興呢,高興呢。」
護士看了一眼唐青,說道︰
「你是九斤師傅吧?怎麼?一開始沒找到親人,你做她的親人。現在有孩子了,他現身啦?」
「不,不,不是,我,我……」
大毛忙向護士解釋。
「怎麼?五大三粗的還是個男人嗎?老婆遇到車禍嚇的跑了?現在知道懷上了,跑過來做爸爸啦?什麼德性!」
護士一臉不屑。
「你,我……」
唐青見大毛還要解釋,忙攔住他,笑呵呵地對護士說︰
「你批評的對,我一定好好教育他,罰他去買糖買水果,讓你們一起高興一起高興。」
「還是九斤師傅懂道理,難怪街坊鄰居都那麼尊重你。那你們安靜一點,不要影響其他病人休息。」
護士走出病房。
「你慢走,等一下給你送糖和水果來!」
唐青沖護士的背影喊,並過去關上病房的門。
大毛走到唐青身邊問︰
「九斤師傅,真的要買糖和水果呀?」
「心疼鈔票啦?誰叫你自己嘴上沒把門,大喊大嚷,這叫咎由自取!」
「九斤師傅,就當是開玩笑麼,那糖和水果還是算了吧?」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必須說話算數。再說,傻姑和上海阿姨有啦難道不應該慶祝一下嗎?去,快去買,順便到急診室開個單子,說要檢測是否懷孕。」
唐青遞給大毛兩張一百元紙幣。
「九斤師傅,這個不好意思吧?這個不好意思吧?」
「不好意思還拿九斤師傅的鈔票?」
大毛剛要接唐青的遞過去的錢,傻姑過來一把抓住他的手。
「我,我,我是說,我去急診室開那個、那個檢測的單子不好意思。」
大毛訕訕地解釋。
「叫你去開個檢測單子不好意思啦?你拉我去你家老公老婆就好意思啦?這還不是你做下的壞事?你不想去的話,等明天婦產科醫生上班,我干脆去打掉算了,以後咱倆互相不再不好意思!」
傻姑扭頭朝病房門口走去。
「喂喂喂,傻姑,老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去,我去!」
大毛追上傻姑。
「去,買糖和水果,要買最好的,我去急診室開單子。」
傻姑遞給大毛三百元錢。
「得令!親愛的老婆!」
大毛一只手接過錢一只手拉起傻姑的手,高高興興走出病房。
「噯,這傻姑一點不傻麼。」
殺豬佬羨慕地望著大毛和傻姑的背影。
「哪像儂?寧麼五大三粗,比傻姑高出一頭。還說是個男寧,膽都沒有傻姑一個女寧大,也沒有傻姑大方!」
上海阿姨數落殺豬佬。
「我,我,我現在不是腿腳不方便麼。」
「腿腳不方便?儂腿腳方便的時候有大毛那樣的膽子嗎?儂敢帶阿拉去儂屋里響嗎?只會鑽橋洞!」
「我、我、我屋里亂糟糟的怕你去了笑話我,我、我、我的被子好、好、好久沒有洗了。」
「儂勿會喊阿拉去洗?洗過麼剛好,剛好……」
「剛好什麼?」
「儂噶壽頭,儂比包工頭還夜壺蛋!儂自嘎屋里響亂,勿會去阿拉那里?偏要去鑽橋洞!」
「上海阿姨,儂勿是也喜歡鑽橋洞麼,呵呵。」
「阿拉鑽儂噶豬頭三,哎喲喲,阿拉肚皮疼死啦,疼,疼,好疼!」
「哪里疼?我幫儂揉揉,這里嗎?」
「不是,上面一點……」
「哎,九斤師傅,儂哪能噶出去了呀?」
「你們揉,我出去透一會氣。」
唐青實在看不得上海阿姨和殺豬佬那樣目無旁人、肆無忌憚的打情罵俏,這或許就是他們的愛情吧。
愛情?真的存在嗎?
殺豬佬和上海阿姨,患難見真情?半路夫妻,磨難越多,愛的越深?
傻姑和大毛,一見鐘情?愛的單純,愛的徹底,愛的真真切切?
自己呢?自己有過愛情嗎?
沒有,和死去的丈夫更多的是親情,親人一般的感情,就是家人吧。
為傻姑和大毛高興吧,找到自己的真愛!
為上海阿姨和殺豬佬高興吧,總算修成正果!
雙雙都有愛情的結晶,真的應該高興!
不對,上海阿姨要是能生育的話,和包工頭那麼多年,怎麼沒有結晶?難不成是包工頭有問題?那大毛說的包工頭兒子不是親生,不是空穴來風?
我得好好問問大毛,說不定李家那親子鑒定也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