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麗隨口說出破產的事情後,唐青的腦袋一下子懵了,傻愣愣痴呆呆地站在專用理發椅邊,中邪一般說不出話來。
「喂,我自己都無所謂,你至于嚇成這樣嗎?」
李麗伸出手在唐青面前晃了幾晃,可唐青身體還是一動不動,連眼楮也一眨不眨。
「看來別人說的沒錯呀,你九斤師傅那麼積極地往李家老宅跑,一個勁地和我套近乎,原來是相看我的錢財呀?現在我破產了,欠下了巨額債務,你立馬傻了?是不是很後悔?後悔昨天晚上讓小咩睡在你家?後悔……」
「沒沒沒,我沒後悔,我不是相看你的錢財才和你套近乎,我真的不是那樣,我真的不是那樣,我真的……」
「好啦好啦,我是刺激你才那樣說的。」
「你刺激我?」
「我不那樣刺激你,你還能恢復過來嗎?估計我得直接送你去精神病院。」
「李麗,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那我去自殺?」
「不不不,別別別,你千萬不能有那樣的想法,錢,沒有我們可以再掙。你如果還債不夠,我多少還有點存款,我老爸老媽也應該有一些,我公公婆婆也多多少少有一些。如果還不夠,我可以去借。你放心,我會以我自己的名義去借,絕不會影響你的面子。」
「面子有那麼重要嗎?」
「面子不重要,名聲重要。」
「名聲其實也是過眼雲煙,好壞自有後人評判。」
「我們先不說這個,李麗,你本來不是好好的嗎?為什麼你離開剡城不到半年時間就破產了呢?」
「破產只是一夜之間的事情,其實只是腦子一閃念的事情。」
「到底是怎麼回事?」
唐青過去把店門關上。
「你關店門做什麼?」
李麗站起來打開店門。
「我要你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怎麼回事呀,我去南方,到了深圳,本來想談個項目,結果朋友帶我去澳門玩了一夜,就破產了。」
「澳門玩了一夜就破產了?」
「是啊。」
「你玩什麼了?一夜之間就破產?你資產至少也有幾百萬吧?」
「幾千萬。」
「啊?!一夜之間你就把幾千萬玩沒了?」
「嗯。」
「李麗啊李麗,你怎麼能那樣?你知道幾千萬一個普通人一輩子都不可能有,你怎麼能一夜玩完呢?你這樣做對得起李爺,對得起李姨,對得起小咩嗎?」
「這錢是我自己掙的,與他們沒有關系。」
「你說的輕巧,你自己掙的?你辛辛苦苦掙下幾千萬一夜之間玩完?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你是不是真的是個雜婆?」
「我腦子有問題怎麼啦?我就是李雜婆怎麼啦?我自己掙的錢想怎麼花就怎麼花,你管的著嗎?」
「我管得著!」
「你憑什麼管我?」
「因為我是你的同學,你的朋友!」
「誰說我們是朋友?我和你是敵人!敵人!你懂嗎?你為什麼在分家產的時候不幫我?那麼多存款那麼多金銀珠寶,白白讓兩個白眼狼拿走了,你為什麼不管?」
「我想管,我也管了,如果我不管,李爺能平平安安地走嗎?難道你眼中也只有錢嗎?」
「誰說我眼中只有錢?我眼中只有錢的話,我能只要老宅不要那存款和金銀珠寶嗎?」
「我知道,你更看重的是李爺和李姨,所以你只要老宅。可家產和你自己辛辛苦苦掙來的錢畢竟不一樣啊?你怎麼能一夜之間玩沒了呢?你告訴我,你到底去玩什麼了?」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你必須告訴我!」
「我就是不告訴你!」
「你不告訴我,我、我、我自殺,我在你面前自殺!」
唐青拿起剃頭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自殺啊,你自殺關我什麼事?」
李麗扭過頭,不理睬唐青。
「關不關你事我不管,反正我在你面前自殺,我也好去下面對李爺、對李姨有個交待!」
唐青手一橫,剃頭刀下去,脖子上滲出殷紅的鮮血來。
「你,你,你干什麼?」
李麗撲過來奪下唐青手上的剃頭刀。
「你不說清楚我就死在你面前!」
唐青緊握剃頭刀,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你放下刀子,我自己也不想破產,不想辛辛苦苦掙來的錢一夜之間輸個精光,可我可我……嗚嗚嗚……」
李麗抱住唐青嚎啕大哭。
「不哭不哭,我不自殺我不自殺,你坐下你坐下。」
唐青扔掉剃頭刀,擁李麗到專用理發椅上坐下。
「嗚嗚嗚……」
李麗還是一個勁地哭。
「不哭啦,不哭啊。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沖你發火,不該在你面前自殺,你罵我吧,如果罵覺得不過癮,就打我吧,打我手疼的話,用掃把打我,掃把覺得太小的話,用拖把打我,拖把覺得不方便的話,用拉卷閘門的鐵棍打我,你狠狠地打,怎麼解恨怎麼打!」
「你還有完沒完?我要是打你能解恨的話,我早就打了。你知道嗎?正因為恨,我才一夜之間破了產。」
「因為恨?」
「嗯,當我得知李忠、李誠不是我阿爸親生,我也不是我阿爸親生,我媽媽是被李忠、李誠折磨而死,我的心要有多恨就有多恨,我恨之入骨、我恨海仇天、我新仇舊恨,我……」
「好啦,好啦,我們先不恨,我們先喝口咖啡。」
唐青知道李麗喜歡喝咖啡,特意去商場買了一瓶上面畫有一個鳥窩的速溶咖啡和一瓶咖啡伴侶,據說這一種咖啡好一些,花了她整整半個月的工資,心疼的要命也心情愉悅。
李麗先喝了一口咖啡,穩了穩心神。然後接過唐青遞給她的紙巾,擦了擦眼淚。
唐青想不明白,李麗怎麼那麼喜歡喝這咖啡?剛買來的時候,唐青試著泡了一小杯,一嘗,那麼苦,和中藥的味道差不多,連忙吐掉,打死也不喝第二口。
「青團,你知道嗎?我知道真相後,我真的連死的心都有!」
「你死了還怎麼替李姨報仇?怎麼為李爺正名聲?」
「嗯,要不是為了這,我真的想一死了之。」
「是誰告訴你真相的?你確定那就是真相嗎?」
「本來我也不相信,但那個人說的真真切切。」
「那個人?那個人是誰?他在哪里?我去會會他!」
「他不在剡城。」
「他不在剡城?那他怎麼告訴你的?」
「他把我約到澳門,在澳門的一個賽馬場告訴我真相。」
「把你約到澳門?你認識他嗎?」
「不知道有沒有認識。」
「有沒有認識你都不知道?可能嗎?」
「他當時候戴著墨鏡戴著口罩,我根本看不清他是誰。」
「你就這樣相信了他?」
「他說的確鑿啊。」
「你怎麼不回來確證一下?我至少可以幫你一起求證。」
「我當時候覺得天昏地暗,我面臨的就是世界末日,那個人帶我去了賭場,說賭一把,心情就會好起來。」
「你真的去賭了?」
「嗯,帶去的錢輸的精光不說,還欠下三千多萬。」
「三千多萬?!」
唐青又傻楞在李麗面前。
「你不要這個樣子,所有債務都已經處理好了,我也可以歇一歇了。」
「不是債務的問題,我必須把那個人給揪出來!」
唐青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