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起南國 第一百零八章  朝議之爭

作者︰不慕桃花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趙光目光掃過群臣,竊竊私語者有之,靜候下文者有之,故作深沉者有之。趙光忍不住一陣咳嗽,劉敬急忙站回到他的身邊,輕撫著後背。按理說這時候是該有一碗藥茶的,可趙光是堅決不肯在朝臣面前暴露自己的病況的,更何況皇帝受命于天,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受到嚴格約束,輕易不會在朝堂之上進食飲茶。畢竟左右史官可是一直在盯著,左史記事,右史記言,鐵了心要做千古留賢名君主的趙光,不會允許《起居注》上出現任何不好的記錄。

朝堂之上漸漸恢復平靜,趙光輕咳兩聲後道︰「朕思前想後,就是想為這天下找一個萬全之策。諸位愛卿可能有所不知,昨夜朕深夜急詔幾位大臣進宮,商議此事直至天亮,朕才終于說服了他們。」

百官的目光投向站在第一排的三省眾人身上,難怪幾位重臣今早這麼疲倦,原來是徹夜未眠,只是到底是什麼事,需要商議這麼久。若真是要對南唐動兵,那兵部尚書盧千秋就不會是現在這副疑惑的樣子了。

沒讓大家好奇太久,趙光道︰「朕決定效仿古制,將分封制與藩鎮制並行。」

分封制,起源于數千年前的王朝之使,是一國之君將自己的兒子和兄弟們分封為王,共同治天下。趙光沒有兄弟,難道說,要為四位皇子封王嗎?

「朕之長子趙篆,這幾年來為國駐守隴西,聯蜀對抗西涼,雖不能說是戰功赫赫,但也足以證明他的能力。次子趙行,在國子監這幾年,潛心好學,敏而謙恭,是為天下學子楷模。親手所創弘文館,這幾年來給朕上過不少的折子,朕都看了,雖說有些地方略顯稚女敕,可卻足以彰顯一片赤子之心;三子趙隸,甫一成年,便入朝出仕,幫朕分憂;至于四子趙楷,雖然還小,不過機敏過人,朕也甚是喜愛。」

趙光沒頭沒腦地將四個兒子好生夸獎,百官中有反應快的,已經猜到他接下來要說什麼驚人的大事了。

「這幾個兒子,朕都很喜歡,也很信任他們,因此朕決定,加封趙篆為秦王,領隴西節度使,統領隴、關、涼三州;加封趙行為燕王,遙領河北節度使,統領幽、雲、平州;加封趙隸為蜀王,遙領劍南道節度使,統領蜀、巴、渝三州;加封趙楷為蜀王,遙領江南節度使,統管襄州、徽州。加封長女趙長青為長青公主,賜皇莊三座,食邑六千戶。」

封王,果然是封王,刨去可以忽略不計的長青公主,趙光的給四個兒子都封了王,這到底是要干什麼。

趙光的話剛說完,在一片喧嘩中,一人率先走出隊列,叩倒在地︰「臣,戶部尚書趙守正,請皇上收回成命。」

最先站出來的,不是宗正寺卿趙續,也不是禮部尚書楊易,偏偏是和此事最不相干的戶部,趙光道︰「為什麼?朕金口玉言,怎麼能剛說出口便收回去呢。」

趙守正沒著急回話,恭敬地三拜之後道︰「臣不僅要斗膽請皇上收回四子封王的成命,還要請皇上定下儲君,以免國朝不安,江山不穩。」

趙守正的話如同一石激起千層浪,朝堂瞬間炸開了鍋。趙光眉頭緊鎖,手掌緊緊地握住龍椅的扶手,仿佛下一刻就會暴走。

「皇上,四位皇子眼看就要全部及冠,萬萬不可再將此事拖下去。若是皇上今日肯立下儲君,那剩下的三位皇子即便封王,也請立即離開皇城,遠赴封底。從此雖為兄弟,但也要知道身份有別,面對儲君要有足夠的敬意。」

趙光終于忍不住站起身來︰「你好大的膽子,立儲君乃是國本大事,豈是你可以妄言的?再者說,朕還沒有老到不能治國的地步,你是咒朕早死嗎?你一個戶部尚書,不去撥你的算盤,計你的錢糧賦稅,膽敢進言此事,我看你需要好好學一學什麼是臣子之禮了。從今日起,你不必在戶部上值了,去禮部做個侍郎,跟楊易好好學一學臣子之禮。」

楊易低垂著的頭不禁浮現苦笑,向身側移出兩步道︰「皇上,趙大人只是一時心切,並非有意頂撞,還請皇上看在趙大人平日里鞠躬盡瘁的份上,饒他這一次。」趙守正人如其名,素有剛正不阿之風,朝中與其交好的大臣也悉數跪倒︰「請皇上開恩。」

趙光怒道︰「讓朕開恩,開什麼恩。你們不必再求情,誰再多嘴,一樣除去現任官職,都給朕滾去禮部學禮。」

百官伏低身子,大氣都不敢出,門下省侍中蘇道言行禮道︰「皇上息怒,茲事體大,不由得諸位大人擔憂,一時心急無意沖撞陛下。還請陛下相信,趙大人絕無半點詛咒天子之意。今日殿前失儀,趙大人理應受罰,臣代他謝過皇上恩典。」

趙守正抬起頭來,一臉不解地看向蘇道言,後者對著他微微點頭,眼里盡是不可言說的勸解之意。趙守正只得再次跪倒︰「臣有罪,謝陛下寬宏大量,臣一定在禮部潛心修習。」

蘇道言繼續道︰「陛下為四子封王,雖說是陛下的家事,但皇家事即為天下事,一舉一動都會牽動天下。臣斗膽問皇上一句,除隴西節度使一職之前空缺外,剩下的劍南道、河北道、江南道的節度使一職,都是有人的,更不用說劍南道節度使還是我朝唯一的一品鎮國公張韜張大人,皇上打算如何安置這幾位大臣。」

趙光搖搖頭︰「朕剛才說了,除了趙篆領隴西節度使任實職以外,其他三人只是遙領各道節度使一職,現在的節度使並不撤職,只是各道以後的軍政大事,都抄送一份折子送給三位皇子,不,以後是三位王爺了。至于何時才去封地履職,朕自會與諸位大人從長計議後再做決定。」

蘇道言道︰「如此甚好,臣謹遵陛下旨意。」百官跟著再次跪倒︰「臣等恭賀陛下,恭賀諸王。」

趙光難得地露出笑臉︰「諸卿免禮。趙篆在隴西並未歸京,趙隸和趙楷去了南唐,故封王禮也就等日後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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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眼下只是先將此事定下而已。」

雖說同屬泰安城,從玉京城到兩儀城的距離可著實夠遠。要是家住的偏的,想趕上朝會,幾乎子時剛過就要爬起來洗漱更衣。身為朝堂之上官職最高的一小撮人之一,戶部尚書趙守正自然沒有這樣的苦惱,雖然俸祿不多,可是趙家世代為官,在泰安城中置辦了一套極大的宅院,讓滿朝官員都羨慕不已。正郁悶地朝著自己家的馬車走去,蘇道言的車突然停在面前︰「守正,下了朝有事沒,沒事的話,跟老夫走一趟。」

趙守正給自家的小人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先自己回去,掀開簾子上了蘇道言的馬車。

「侍中為何要我認錯,皇上的身體不好,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我勸陛下早立儲君,有什麼不對嗎?」趙守正一臉郁悶道。

蘇道言被他的話逗笑︰「你呀,我看你是算賬算傻了。龍體康健,才是國之幸事。陛下春秋鼎盛,只是身體稍有小疾,哪里到了早立儲君的地步。」

趙守正直視他的雙眼,對著門外做了個手勢。蘇道言道︰「放心吧,這車夫耳朵不怎麼靈光,車里人低聲說話他是听不到的。」

趙守正正色道︰「大人是真不明白還是在跟下官裝糊涂。陛下的四個兒子,個個都是人中之龍,全都是優異過人。可越是這樣,越該早立儲君。要是像前朝那樣,在矮子里面找大個,還能爭執個立長還是立賢,可咱們這四位皇子,不,等禮部的文書一出,就該稱為四位王爺了,怎麼挑,怎麼選。」

蘇道言笑道︰「你都覺得頭疼,難道陛下就不頭疼嗎?你要知道,陛下是心思縝密的人,不會在這樣的大事上有紕漏的。」

趙守正道︰「我當然信得過陛下,我是信不過那四位。儲君一日不立,就人人都有機會。為了爭奪皇位而兄弟鬩牆的古事,大人讀史時見過的還少嗎?更何況四位皇子都任節度使,若是有朝一日都赴封地手握軍政大權,搞不好的話,是要戰事再起的。」

蘇道言道︰「你呀,還是沒看透,今日朝會的重點根本不是封王一事。」

趙守正聞言疑惑不已,看蘇道言似笑非笑地盯著自己,突然用手指了指一個大概是南的反向,福至心靈道︰「沖那邊去的。」

蘇道言點點頭︰「我呢,受皇上的托付,今日朝會要與陛下一唱一和地演一場戲,讓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封王的事上,忽略掉其他。之所以會有突如其來的決定,正是因為南邊有重大消息送來。」看趙守正好奇地盯著自己,又笑道︰「你不用這麼盯著我,我什麼都不能說。要真想知道,你還不如明日到了新的衙門,和你的頂頭上司去問一問。」

趙守正道︰「哎,都怪我多嘴。」

蘇道言嗤笑道︰「的確是要怪你,本來我們都排練好了,偏偏你跳出來搗亂,節外生枝。去了禮部,好好和楊易學一學明哲保身的道理。」

趙守正嘲諷地笑笑︰「我這輩子是學不來楊大人的本事。誰不知道六部的同僚們給楊大人起了個泥塑尚書的稱號,當真是老好人一個,任你怎麼揉捏。這次三皇子主動請纓去了鴻臚寺,楊易的心里還不知道要苦成什麼樣子。」

說到這蘇道言道︰「說起來,你離開戶部以後,打算推舉誰來當戶部尚書。」

趙守正想都沒想道︰「張一溫。」

蘇道言意味深長道︰「這位張侍郎,也算是因為你的禍得了福,借用民間的一句俗語,可謂是多年的媳婦熬成婆」

趙守正道︰「其實如果有可能,我早就想要讓位給他了。張一溫無論是學識還是能力,都在我之上。這戶部尚書的位置,他坐得起。更何況,他與皇上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這些年來只是當個副手,不管是陛下出于何種理由的虧待,還是張一溫為了避嫌的推辭,都是委屈了他。」

蘇道言道︰「南邊不太平,這位鎮國公長子倒是安心享太平。只是這一次,真的不知道要如何發展,風從南邊起,要吹向何方,咱們這些為人臣子的,只有靜靜看著的份。」

戶部侍郎張一溫面色凝重地獨坐書房。

按理說,趙守正被貶,張一溫是毋庸置疑的繼任人選,可他卻沒有半點欣喜。雖然沒有參加昨夜的小朝議,可是從今早的朝會來看,輕而易舉地便能明了,趙光此舉意味深長,東南西北四處落子,最關鍵的兩顆無疑是布在劍南道和江南道的兩顆。

從書里翻出一封質地特殊的信箋,居然和趙光昨夜燒掉的信別無二致。再三地翻看,張一溫終于長嘆一聲將其燒毀,用力地揉了揉僵住的臉,提筆寫了一封密信,只是不知道收信的人,會是誰。

吳驤真的年紀大了,原本就為趙光負過傷的他,在自宮以後,體質直降,明明應該是享受榮華富貴的時候,每日卻只能服藥靜養。昨夜熬了個通宵,今晨才睡下,只是還沒到正午便醒了過來,不禁感慨老了就是少眠。

義子吳攘給他打來水,伺候著他洗漱。「父親,兒子今日听聞了一些朝堂上的消息。」

吳驤擦了擦臉,感覺精神了不少︰「什麼消息。」

吳攘道︰「听聞今晨陛下一口氣將四位皇子都封了王,還允了四道的節度使一職。戶部尚書趙守正大人進言請陛下收回成命,早立儲君,惹得陛下雷霆大怒,將他貶去了禮部做副手。」

吳驤似乎並不意外︰「昨夜小朝會商議的便是此事,我陪在一旁已經知道了。趙大人真是糊涂,好端端地跳出來亂講什麼。」

吳攘似乎不經意道︰「父親,兒子倒以為趙大人說的沒錯,陛下的身體一向不怎麼好,若是不早立儲君,萬一有什麼意外」話說到一半,吳驤將裝滿水的盆子一把打翻在地,揚手便給了他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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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想活了嗎?陛下的龍體豈是你能隨意言說的?這些年跟在我身邊,都白學了?」

吳攘慌忙跪倒在地︰「父親,孩兒錯了。」

吳驤沒急著讓他起身,皺眉道︰「這些話,不是咱麼這些做家奴的人該說的。你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嘴,還不如早點從宮中抽身出來,省的哪天你死在我前頭,雖然不是親生的,恐怕我也會忍不住為你哭一場。」

吳攘跪在地上,咬牙道︰「父親請息怒,听孩兒一言。您和陛下相交莫逆,雖是主僕,卻情誼深厚,因此得到陛下的厚愛。可是若是父親百年以後,孩兒獨自在宮中,恐怕難以立足。」

吳驤疑惑道︰「站起身來說話,你到底是什麼想法。」

吳攘跪直了身子道︰「孩兒是想著,若是父親能揣摩陛下的心意,到底是打算立誰為儲君,孩兒提前和那位皇子交好,也算為將來打下一份情誼。等父親百年,孩兒也不至于被吃人的宮人們欺負。」

吳驤怒道︰「你,你」,半天也沒能說出完整的句子。

吳攘不敢再說,只好沉默地跪著。許久,吳驤終于道︰「起來吧,我不怪你了。常言道一朝天子一朝臣,你有這個想法,也算正常。只是為父告誡你一句話,不是為父不肯透露給你,而是為父自己也真的不知道。伴君如伴虎,千萬不要自做聰明地揣測上意,不然的話,會死的很慘。陛下此次四子封王,與其說是恩賜,不如說是一次試探。他心中屬意的人選到底是誰,恐怕就要借這次事情浮出水面了。你不用急,為父心里有數,自不會讓你將來受了欺負。「

吳攘終于站起來,為吳驤揉捏著肩膀,只是在吳驤看不見的臉上,目光流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張不周頂著一雙大大的熊貓眼從船艙中走出,走過之處每個打照面的人都笑個不停。惹得他怒目而視︰「笑什麼,再笑就把你們丟下去喂王八」

白露找出早上吃剩的煮雞蛋,給他耐心地揉著眼眶︰「又紅又腫,疼不疼」

張不周將她用不上的雞蛋一口一個地塞進嘴里,含糊不清道︰「剛開始的時候還有點,現在已經麻木了。」

看他被折磨的又可憐又好笑,李歡歌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道︰「你要是受不了,不如拜我為師吧,我們芳菲劍一門學劍可沒有這麼多奇怪的手法,要我說,那老頭就是故意使壞,想出這種缺德辦法來折騰你。」

張不周將剝下來的雞蛋殼扔向她︰「你們芳菲劍那麼厲害,怎麼當年還被老秦欺負得那麼慘」。

李歡歌一下變了臉色,仰頭看向船艙頂上,咬牙切齒的樣子讓張不周忍不住懷疑她會不會瞄準位置一劍刺上去。老秦再怎麼說現在也是自己的師父,要不要出聲提醒他呢?正琢磨著是不是也該讓秦滄瀾受點教訓,老秦的聲音就從頭頂傳來︰「怎麼婆婆媽媽的,快點出來,今天是考核的日子了」

五天前張不周開始練習面對進攻不刺眼,好不容易有點成效,秦滄瀾又將陸升替換掉,由他自己親自出手,不同于陸升的直來直往,秦滄瀾看似尋常的一招,最後總能發生意想不到的變化。因此張不周不光要做到不閉眼,還要盡可能地睜大,試圖從秦滄瀾的出手判斷這一劍的最終目標,難度提升了不只是一點半點。

看著甲板上執劍而立的秦滄瀾,張不周就一陣頭痛。自己才剛剛站好,一劍就已經刺了過來。老秦用劍很奇怪,雖然看似出手很慢,可以輕易躲過,可是又給人一種四面八方都被劍影籠罩的錯覺,好像怎樣都無法逃月兌。張不周心中清楚,一把劍就是一把,一招就是一招,無論怎麼花里胡哨,這把劍最後只能在一點上下手,而自己要做的,就是提前判斷好這一點。

瞪大了眼楮,全神貫注地盯住劍,張不周自信滿滿地做出規避姿勢,看到他的動作,秦滄瀾的臉上露出一分陰謀得逞的笑容,手中的劍突然從慢變成了更慢,同時暗施內勁,讓劍的頂端上下顫抖,像一只不停點頭的貓。

張不周顧不上質問他突然變招,只能快速地調整身形,可惜為時已晚,要不是秦滄瀾收手,一定會被刺到。氣急敗壞道︰「老秦你怎麼不講規矩」

秦滄瀾道︰「狗屁的規矩,難道你的敵人刺你的時候,還要按照你的規矩來出手?」

張不周啞口無言。

秦滄瀾發揮毒舌本性吐槽道︰「要是今天你還練不好的話,我只能認為你的天賦有限,姓李的小丫頭剛才說的不錯,你這樣的資質,去芳菲劍是最合適的。」

李歡歌听到自己被提及,再听到後邊的內容原本很開心地笑著,周沐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他都這樣說了,你還笑的出來」

李歡歌回過神來︰「那老頭剛才說的話是在嘲諷咱們嗎」

周沐冷冷地哼了一聲︰「你以為呢。他的意思是說,芳菲劍的劍法不如他的,所以資質愚鈍的張不周,應該由咱們來教」

李歡歌瞬間火冒三丈︰「死老頭你給我等著」

張不周知道他是在說笑。師者,傳道授業解惑者也。秦滄瀾既然選擇做自己的師父,就不會像他說的那樣半途而廢,這樣的自信張不周還是有的。

「好好想一想剛才錯在了什麼地方,我的第二劍要來了。」秦滄瀾話音剛落,劍已出手,倉皇之下張不周也沒有辦法躲開,身上挨了兩劍。

「怎麼還不如上次了呢?你小子到底有沒有用心。」

張不周看著胳膊上被他刺出來的傷口,雖然不深,但還是流出了血︰「你來真的」

秦滄瀾不屑道︰「什麼真的假的,你當我在陪你玩啊」

張不周示意想過來包扎的白露退後不必靠近,眼神陡然變得堅定起來。

「再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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