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起南國 第一百章  燒尸

作者︰不慕桃花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程才大驚失色︰「張公子,這可萬萬不行啊,生死都是大事,尤其是喪禮,規矩繁多,各地風俗也不一樣,可無論如何都月兌不掉入土為安四個字。您要把這些病尸都燒掉,這,這會激起民變的。」

張不周沉聲道︰「正是因為此事事關重大,所以我才找到您,安撫百姓的事情需要您去做。」

程才面露難色︰「張公子,若是尋常事情還好說,大家會給我幾分薄面,可是這麼大的事,叫下官如何開口啊。說句不合適的,我若是敢說出燒尸的這句話,恐怕第一個要被燒的就是我。」

張不周笑道︰「大人不必如此擔心,只需要向百姓們解釋清楚,這燒尸是為了避免瘟疫蔓延。逝者已逝,活著的人要想好好活下去,就要將危險全部消滅掉。正如大人所說,這件事事關重大,非做不可。」見程才還是遲疑,張不周將令牌舉起︰「大人放心,若是將來因此事受詬病,影響了三年大評,我以國公府的名義擔保,保你升遷無虞。」

程才原本糾結的心思一下子去了大半,有張不周這句話,無異于抱上了一條大腿,還是劍南道最粗的那一條。「下官知曉了,這就帶人去辦。」張不周將他攔下︰「大人莫急,還有我說的第一件事,要將人分開安置。對于已經確定和老鼠或者和發病的人有過接觸的,安置在一起,對于至今還沒有癥狀的,要另擇他處。」

程才點頭道︰「下官就是這麼做的。」

這下輪到張不周疑惑了︰「可是我師父說,是將所有人都關在了大牢里。」

程才道︰「沒錯,老真人的確是這麼吩咐的,可是公子您不知道,這些人里有幾家身份不一般,把他們和平民關在一起,是要鬧翻天的。再者,老真人吩咐的時候因為情況緊急,沒說的很清楚,下官就自作主張了。據下官所知,這牲畜一旦生了病,肯定要把同圈舍的其他牲畜單獨養起來,其他圈舍的也要遠離它們,下官想著,這道理應該都是差不多的。當然,將人和牲畜作比較有些不妥,不過想來應該沒錯。」

張不周大喜過望︰「大人這次真是立了大功,果真如此的話,實在是幫我師父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程才哭喪臉道︰「立功不敢想,下官現在就盼著這該死的瘟疫早點解決,您是不知道,大牢里關著平民,至于那些有身份的,我這縣衙里的房子不夠用,連下官的官邸都佔用了,每天好吃好喝伺候著,就這還不依不饒,您要是不信就去走一圈,保管能听見罵下官的聲音。」

張不周贊許道︰「大人一心為民,實在是官中典範。放心吧,我一定會幫我師父一起盡快解決此事。那些人要罵就隨他去,反正大人問心無愧就行了。」

點齊了手下人,二十幾個衙役分頭去報信。要燒人家的家人尸首,若是事先不告訴一聲,日後肯定更難解決。程才的預料沒有錯,當衙役們將消息通報給各家各戶後,百姓們果然不顧緊閉門窗不得外出的禁令,紛紛都沖向了義莊。

張不周和秦滄瀾先行一步到了義莊,原本就不大的房間里橫七豎八地擺著幾十具棺材,擁擠不堪,連院子里都擺滿了,看門的衙役告知近日來每天都有十余具棺材要送往這里,守義莊的老頭活了六十多歲,還從沒見過這樣的場景,死活不肯單獨看守,程才沒辦法派了幾個人輪流來這陪他看著。

程才後一步趕到︰「張公子打算怎麼燒。」

張不周來的時候已經觀察過周圍的環境了,義莊孤零零地設在縣城的西南一角,周圍沒有任何人家。

「就在這院子里燒,棺材也不用再打開了,就直接一起燒掉。」

程才正準備安排人去做,得知消息的百姓們終于趕到,為首的老者須發皆白,但頗有氣勢,在兩個年輕人的攙扶下拄著拐棍站好後破口大罵︰「你們這群喪盡天良的,連尸首都敢燒,就不怕天打雷劈嗎?姓程的,今天你敢動一具尸首,老朽就自縊在你縣衙前,讓你吃不了兜著走。」程才一見此人就頭疼無比,示意屬下上前攔住群情激憤的百姓。張不周問道︰「這人是誰?」

程才小聲道︰「這位是富順縣的縣老,叫楚賀歲,今年八十四歲了。八十壽誕的時候,連渝州城的刺史大人都來給他賀壽,說要沾沾長壽的福氣。還遞了折子給皇上。人生七十古來稀,治下出了八十歲的長壽老人,刺史大人當祥瑞一般護著。也就是他老了,不願意搬家,要不然刺史大人早就將他請進渝州城里了。」

張不周道︰「說到這個我才想起來,你縣上出了這麼大的事,渝州城作何反應。」

程才一臉苦笑道︰「非是下官不敬,只是老真人和下官先後派人去了兩次求援,卻都是叫我們耐心等候的消息。富順縣僅有的幾家藥鋪的藥材都快用光了,可是渝州城的援助還沒來。」

張不周皺眉道︰「你得罪過渝州城的高官?」

程才苦笑更甚︰「公子實在太高看我了。富順縣雖說臨近渝州,可是人口稀少,又沒有什麼特產,一直以來都沒什麼存在感。不怕您笑話,我每年勉強湊出來的冰敬炭敬,人家根本就看不上眼。好在有位同鄉在渝州刺史府做事,勉強能幫我說幾句話,要不然下官的考評想必早就是下下等了。每年的年結,我連參加的資格都沒有,連大人們的面都見不上,又哪來的機會得罪。」

張不周冷哼一聲︰「那就是尸位素餐,擔心染上瘟疫,所以不想管,不願管,不敢管咯?」

程才連忙低頭道︰「這,下官不敢妄言。」

張不周不去管他,走上前去,站在結成排的衙役身後高聲道︰「你是何人,為何在此喧嘩,還敢對縣令大人出言不敬。」

楚賀歲摒棄左右,自己扶著拐盡量站直︰「老朽乃是刺史大人親自許下的縣老。你這小子又是何人,為什麼遮遮掩掩不敢見人。」

張不周嗤笑一聲︰「縣老?幾品的官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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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得了縣令?」

楚賀歲老臉一僵︰「老朽雖然沒有官職在身,可虛活這麼大年紀,對這縣城里的不公不平事,就要管上一管,縣令又怎麼了,惹急了老朽,說不得要在刺史大人那里告上一狀,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張不周示意程才站到前面來︰「你左一個刺史大人,又一個刺史大人,現在富順縣瘟疫橫行,死傷百人,你口中的刺史大人又在哪里?反倒是程縣令,親力親為,為了瘟疫的事情操碎了心,每天連口熱乎飯都吃不上,就想著早點解決這件事,還大家一個安定的富順縣,這樣的縣令,哪里不公,哪里不平,這樣的縣令,也是你區區一個縣老可以指摘的嗎?別說你沒有官職在身,就算是有官職,就沖你說的話,也一定不是什麼好官,更不是什麼好人。不過嘛,你說自己虛活這麼大年紀這句話我不反駁,連最起碼的敬人愛人之心都沒有,我看你的確是虛活。」

程才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默默念叨著︰「這是他說的,不是我自我標榜。」惹得張不周白了他一眼。

楚賀歲自打上了年紀以來,人人尊敬,從沒有人敢跟他這樣說話︰「你這小子,氣煞我也。刺史大人一定是被這縣令欺瞞住了,他怕自己的官位不保,這才不敢去渝州城稟報。還抓了諸多良善,就是怕消息走漏,眼下又要燒尸,當老朽不知道嗎,一定是想毀尸滅跡。程才你打的一手好算盤,可是你忘了,人在做,天在看,你做下這些事是會遭報應的。不知道從哪里請來這個巧舌如簧的小子做幫手,說些混賬話,連刺史大人都敢非議,我一定要修書一封,看你作何解釋。」

泥人還有三分火氣,程才被顛倒黑白的楚賀歲著實氣得不輕,更何況他三句不忘帶上張不周,天知道哪句話得罪了這位傳說中囂張跋扈的國公府公子會是什麼後果,見張不周給了他一個眼神,有人撐腰的程才大聲道︰「放肆,本官做事,一向無愧于心。衙役們都在,本官知道,他們都和你們沾親帶故,不妨找相熟的問一問,本官有沒有派人去渝州城稟報,而渝州城的大人們又做了什麼。這位張公子,乃是老真人的親傳徒弟,不遠百里自蜀州而來,燒尸之事,乃是張公子言說人雖已死,但毒尚存,只有將尸體燒成灰燼才能消滅。要不然的話埋葬下地,還會讓更多的人染上疫病,生死事大,若是有辦法,本官也不會這樣決策,只是現在想救更多的人,就不得不如此。」

張不周暗暗發笑,這位程縣令倒是個妙人,幾句話就將自己摘了個干淨。不過他也沒說錯,這件事確實是自己所提,于是接著說到︰「燒尸一事確實是我所提,鼠毒劇烈,生死勿近。眼下我師父正忙著尋找解救活人之法,至于已死之人,我知道燒尸是大不敬,可是這是最好的辦法了。請大家想一想,如果身後的棺材里躺著的是你們,知道死後還會為禍,甚至是連自己的親人都會被自己牽連,那你們是否願意將自己的尸身燒毀呢?」

見百姓們竊竊私語,還有人贊同張不周的話,楚賀歲用拐杖重重敲擊地面道︰「都住嘴,這些都是這小子的一面之詞,不足為信。你這小子,在這里危言聳听,到底是何居心?你師父都沒有辦法,你又憑何說這些尸體有毒?我看你們師徒幾個,搞不好是修煉邪術的歪道,這鼠毒就是你們弄的,要不然怎麼會這麼巧,你們一來就發生了這些事?就算要燒,也該燒死你們。」

楚賀歲幾句話又將百姓們挑撥起來,張不周不禁苦笑,這老頭就好像自己前世見過的某些老人一樣,人不壞,就是一根筋,還認死理,只要他有了自己的一套想法,別人說什麼都沒用。而且無論你怎麼勸,他都能找到奇奇怪怪的角度來反駁你,偏偏你還沒什麼辦法,打打不得,罵也罵不得,勸又勸不得,一籌莫展之際,張不周狠下心對程才道︰「將他抓起來,我看百姓們都以他馬首是瞻,只要他被抓了,一定好辦得多。」

程才苦笑道︰「張公子,對你來說縣老當然不算什麼,可是他要是真的跟刺史大人告我的狀,下官的官位可就不保了。」

張不周示意他安心︰「有我在,沒人敢動你。」

見程才還不願動,早就已經煩躁的秦滄瀾道︰「你們也太不爽利了,要不我出手把這聒噪的老東西抓過來,打上幾十棍,看他還敢不敢多嘴。」程才不知道情況,聞言倒是欣喜地看了秦滄瀾一眼,張不周急忙道︰「前輩不可。這點小事還不值當讓您親自出手。」心中暗罵,若是讓秦滄瀾動手,就憑他的性子,搞不好下手沒輕重,那八十多歲的老頭可就得一命嗚呼了。

見張不周又看向自己,程才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下令道︰「來人啊,將這個目無官長,大放厥詞的給我抓起來,先關進牢里再做定奪。」衙役們接下命令正要行動,跟在楚賀歲身後的百姓們又不安起來,幾個青壯沖上前來擋住︰「誰敢動老太公,跟你們拼了。」

程才揶揄道︰「這些都是楚賀歲的後代,老頭光是兒子就有八個」

張不周不禁贊嘆,這老東西活了八十多歲,到現還不知道傳到了第幾代,就算不是每個兒子都像他生八個那麼夸張,也肯定是個大家族了。「這些棺材里,有多少裝的是楚家人。」

程才感慨道︰「公子真是聰慧過人。楚家人實在太多了,這些棺材,一半都是楚家人。其中最為棘手的,是那位縣老最寵愛的小妾。前年剛接進門,很是喜歡,可惜不幸去了。」

張不周不禁暗罵為老不尊,那楚賀歲一大把年紀,估計早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還要禍害人家姑娘。「既然是最寵愛的小妾,怎麼會有機會沾染老鼠呢?」

程才道︰「說來也是巧合,那小妾陪楚老頭去城外視察田地,沒人的時候,轎子里不知怎的就鑽進去了只老鼠,等人再回來上了轎子,被老鼠咬在了上,就這麼染上的病。」

張不周頭疼,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事。雙方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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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持不下的時候,只見後方一陣躁動,人群像是被水沖開一樣散成兩方,無為道人緩步走來。

看了張不周一眼後,轉身向著百姓行禮道︰「各位居士,劣徒年幼,貧道教導無方,給大家添麻煩了。」

張不周不明白他的意思,正要開口,秦滄瀾暗中拉了他一把︰「好好看著,當你師父這麼客客氣氣的時候,就代表他要忽悠人了。」

楚賀歲像是找到了出氣口︰「老朽早就看出來了,根本就是那黃口小兒在胡說八道,什麼燒毒尸,肯定是危言聳听,夸大其詞,等老道士治好了病,好獅子大開口跟咱們多要點錢。」

無為道人表情不變,淡淡道︰「各位居士,貧道來到富順縣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了,免費看診,分文不取。這鼠疫也是一樣,不管要用多久,老道一定會破解它,並且這藥方不收一分錢。今日當著縣令大人和諸位的面重申,請大家做個見證。」

楚賀歲被無為道人不軟不硬地嗆了一句,不依不饒道︰「那他為何胡說八道,是不是想擾亂民心,圖謀不軌。」

無為道人慈祥地看了張不周一眼笑道︰「貧道說教導無方,是因為這小子沒有將貧道的話記好。燒尸一事乃是貧道的決定。這些人染上鼠毒死了以後,若是埋到地下,不久以後就會發生駭人的變化。」

眾人被他說的面面相覷︰「什麼變化。」

無為道人目光閃爍道︰「老道當年曾經見過另一場鼠疫,這些死去的人,會變成老鼠,然後從地底爬出來,將所有活著的人都咬死」

張不周幾乎要崩潰,老道士不知道怎麼想的,這才是真正的胡說八道。

楚賀歲似乎被嚇到了,面色變得慌亂起來︰「胡說,人怎麼會變成老鼠,你一定是在嚇唬人。」

無為道人道︰「貧道不會騙人的。諸位如若不信,就請派人移步院內,我自有辦法證明。」

楚賀歲顫顫巍巍地看看周圍,攙扶著他的人竟然松開了手後退幾步。楚賀歲沒辦法,只好說到︰「那就老朽來看看你所謂的證據。」

無為道人極其隱蔽地給秦滄瀾使了個眼色,後者點點頭後消失不見。等到楚賀歲進了院子,無為道人關上了大門︰「老居士,請听。」

楚賀歲不解其意,疑惑地看向無為道人。老道士點點頭,示意他安心地听。楚賀歲滿頭霧水,不知道要听什麼。院子門關好以後,變得安靜下來。楚賀歲目光掃過,一下子就找到了屬于自己小妾的那具壽材,沒錯,黃花梨木上雕的金漆大花,還是自己親自挑的。還沒來得及悲傷,一陣奇怪的聲音傳入耳中。楚賀歲年紀大了,听力不比從前,听著像是從小妾的棺材那邊傳來的,就往前走近了幾步。走著走著突然一個站不穩跪倒在地。

「別過來,別過來」楚賀歲不知道听見了什麼,連滾帶爬地想要遠離那具棺材,嘴里還在不停地喊著。好不容易爬到門口,一個踉蹌將大門推開,門外的楚家人急忙過來攙扶。

張不周和程才對視一眼,兩人都很困惑,無為道人所說的證據到底是什麼,怎麼會讓楚賀歲怕成這個樣子。

無為道人看著被人攙扶著勉強站好的楚賀歲道︰「這位居士,你可信了?」

楚賀歲用和他的年紀不相匹配的聲音高聲道︰「我信了,我信了。」

「那居士認為該怎麼處置?」

楚賀歲近似瘋狂道︰「燒掉,統統燒掉。快快快,趕緊都燒掉。」

無論是張不周和程才,還是站在楚賀歲身後的楚家人與其他百姓,全部都對無為道人所說的證據到底是什麼好奇無比。只是看楚賀歲的樣子,這份證據無論是什麼,想必都足以證明無為道人剛才的駭人說法了。

少去了最大的阻力,程才指揮著衙役們將棺材抬到一起,有意思的是這些原本可以大膽在義莊過夜的衙役,竟然變得畏畏縮縮起來。令張不周稍感意外的是,衙役們往棺材上澆的黑色液體,竟然與前世所見過的石油無比類似。「程縣令,那是什麼東西?」

程才依言看去說道︰「公子不知道這個也不奇怪,這個也算是我富順縣的唯一特產了。當地人叫它猛火油,這東西別看不起眼,只要燃燒起來就不容易滅,用水澆都沒用,反倒越澆越猛烈,很是嚇人。」

看來就是石油無疑了,只不過在這里叫猛火油。「既然有這麼好的東西,那富順縣應該像名字一樣,富裕起來才對啊?」

程才笑道︰「公子有所不知,這猛火油雖然燒起來比柴火好用得多,可是卻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這東西有毒的,曾經有人在屋里點著取暖燒了一夜,第二天就死了。據抬他出來的人說,那屋子里滿滿的毒氣味道,散了好幾天才散掉,被毒死的人面色鐵青,死狀極其恐怖。」

張不周想了一下,心道大概是一氧化碳中毒,只是這會兒也沒法和程才詳細解釋其中的關節。不過這猛火油倒算是意外之喜,即便不能提煉汽油柴油,總歸能想到別的用處。石油這東西可是個大寶貝,自己前世做雇佣兵的時候,見過最多的戰爭就是為了搶這個。

隨著火把扔下,伴隨著濃烈的黑煙,上百具棺材燃燒起來。百姓們開始低聲啜泣,這里頭有他們的親人和朋友,本來就死的夠慘,現在還要被燒個尸骨無存,張不周也不禁變得情緒低落起來。

剛剛消失的秦滄瀾不知什麼時候又出現了,站在張不周的身邊,一臉的奸笑。

張不周好奇問道︰「前輩是去做壞事了嗎?」

秦滄瀾哼了一聲︰「要說壞,誰有牛鼻子老道壞。」

不知道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張不周扭頭看向站得離大火很近的無為道人。

老道士眼簾低垂,手持拂塵,口中輕聲念著《元始天尊說豐都滅罪經》。

張不周嘆了口氣,走到他的身邊,一起念了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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