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韓魚注意力從說書先生的身上轉移到玉女閣。
「听說貴閣說我們天海門是垃圾，今日特來請教一二！」
天海門帶隊的長老，是一位謝頂的長眉老者，看起來慈眉善目，但說出的話語卻十分不客氣。
「我日華教也想見識見識青衣會的能耐。」
另一邊的日華教長老手中把玩著兩顆鐵球，眼神冷冽。
直面兩個氣勢驚人的長老，那些負責招待客人的婦人一個個臉色蒼白，明顯有些招架不住。
「哎幼！我說今天出門，喜鵲怎麼在枝頭叫個不停，原來是牛馬兩位長老！」
樓上，一個身材妖嬈的雍容婦人蓮步款款的走下，手中團扇遮擋笑顏，一雙如秋水般的眼眸異彩流動。
明明已經三十多歲，卻還有著一股少女般的活力與青春。
天海門的牛長老慈眉善目，語氣卻依舊冷得嚇人︰「紅姑，你是不是該給我們一個交代？還是說你們青衣會當我們天海門好欺負。」
紅姑掩面，嬌笑一聲︰「牛長老說的哪里話？」
「我們玉女閣向來老老實實做生意，怎麼會隨便得罪人？這都是誤會。」
「誤會？」
日華教馬長老 地一拍桌子︰「欺負我家弟子，說我們門派是垃圾，難道你說一句誤會就算了？」
紅姑收斂幾分笑意，語氣澹澹的︰「這些話不是我們說的，出手的那人我們也不認識。應該是想挑撥離間，讓你們來針對我們。」
牛長老眯起眼楮︰「證據，或者你告訴我們那人是誰？」
「不知道！」
紅姑搖頭︰「那人開口時用了些小手段，聲音是從四面八方傳來，但肯定是那天的客人之一。」
紅姑嘴上應付，心中其實有了幾個人選。
玉女閣每天來往招待的客人很多，但新客人的數量很少。
那天晚上不過有四個新客人，出手的肯定是那四個人之一，這麼做的目的，自然不會是針對兩大宗門，肯定是針對他們青衣會。
不過這一點她不會告訴面前的這兩個老家伙。
牛馬二位長老嗤笑一聲︰「你覺得這也算是一個交代？」
「我們倆人殺了你，說是其他人殺的，有人會信嗎？」
「不管怎麼說？事情是在你們玉女閣發生的，折損了我們宗門的面子，你們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
「如果不把那人交出來，那就今天晚上當著所有人，給我們磕頭賠罪。」
對他們來說，現在的問題不是罪魁禍首是誰，而是面子問題。
能進入玉女閣的，都是不差錢的主，簡單來說都是本地的顯貴鄉紳。
昨晚，當著這些人面前，兩大宗門被打臉，要是一點表示都沒有，他們也就別在南江府混了！
日後還怎麼收弟子？
紅姑眼神一凝，臉上的笑意漸漸褪去。
「兩位是不是有些欺人太甚了？真當我玉女閣是誰都能揉捏的！」
話音一落，貌美婦人身上散發出一股凜然的氣勢。
兩名長老同時冷哼，兩股不弱于婦人的氣息升起。
三股氣息交鋒，余波波及了整個玉女閣。
踫撞的狂暴氣息直接將四周的桌椅板凳掀飛。
以一敵二，紅姑明顯是落入下風，被兩股氣息壓制。
「兩個老東西合伙欺負我一個弱女子，你們真是好大的臉！」
紅姑的臉色不太好看，蓮足輕點，嬌斥了一聲。
「還愣著干什麼？沒看見老娘挨欺負了嗎？」
話音一落，立刻就有十幾道穿著青衣的壯碩人影，從四面八方出現，將兩大門派的來人團團包圍。
兩位長老臉色一變，很快又變得冷漠。
「看來你們這是早有準備！」
兩位長老身後，兩大門派的眾弟子也一同拔出了手中兵刃。
雙方對峙，劍拔弩張的氣氛好像隨時都會再次一觸即發。
「昨天的事情發生，我就知道你們肯定會來找麻煩，當然不可能一點準備都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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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姑語氣中滿是理所當然。
慈眉善目的牛長老呵呵一笑︰「你做了準備又能怎麼樣？我們如果拿不回去一個交代，下次來的可就不是我們兩個老家伙了。」
「還是說你們青衣會想和我們兩大門派翻臉。」
「兩位長老莫急，這件事，我們青衣會也是受害一方，與其咱們雙方苦苦相逼，不如先將罪魁禍首找出來。」
話音剛落，空中，便一道身影翩翩落下，紅色長裙，一張狐狸面具遮擋住大半張臉，露出的雙唇紅艷如血，更顯妖嬈。
馬長老眼皮微抬︰「那你們就將其找出來，我們今天就要一個結果。」
「不用找，我已經知道那人是誰？」
花娘微微一笑︰「就是不知道兩位長老敢不敢去找那人的麻煩。」
「誰？」
兩名長老異口同聲。
「鎮獄司新任司主，百安縣男，韓魚！」
花娘吐出了一個名字。
「此話當真？」
兩名長老的臉色凝重起來。
如果這件事與朝廷有關，那就真的麻煩了。
韓魚放下了茶杯，臉上閃過一絲饒有興致。
對方竟然知道自己？而且似乎還將自己的底細模得十分清楚。
要知道，他才來到南江府短短三兩天時間，基本上沒有在外露面。
出手的兩次，一次是針對那批人販子，解決得十分干淨。
另一次出手就是昨天在玉女閣內，自己的行為大概能讓那個彈琴的少女猜到一些什麼！
韓魚並不認為對方會出賣自己，就算出賣了，對方也不知道自己是誰？
那麼問題大概率是出在鎮獄司內部。
韓魚想到了那幾個被除名的武者。
是他們幾個？還是說鎮獄司內部還有叛徒？
「是不是真的，兩位試探一下就知道了。」
花娘紅唇微微抿起。
牛馬兩位長老面面相覷，最後，牛長老開口︰「暫且信你，如果此事是真的，自然和你們玉女閣無關，但如果是假的，下次來的可就不是我們兩個老頭子了。」
看著兩個長老帶著手下弟子離開，紅姑這才上前。
「姑姑，昨天的事真的是朝廷的人做的？」
花娘澹澹一笑︰「誰知道呢？先讓這些蠢貨替我們去試探一下朝廷這位新司主的情況。」
「另外，通知下去，從今天開始，不收新姑娘了，先避開這陣風頭再說。」
韓魚站起了身，付了茶錢，邁步向著玉女閣走去。
期間，與牛馬長老一群人擦肩而過，一直來到了這座昨晚點滿紅燈的小樓前。
看著已經被踹壞的大門，韓魚直接走了進去。
「花娘，久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