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沖和肖玉也都滿臉愣怔看向了楊羽。
這具干尸都已經臘化，整個發黑發青，內髒也全面萎縮，不知道被拿去做了多少醫學解剖和實驗，早就面目全非。
別說他們這些學習中醫最多才十幾年的年輕人了，只怕請張老過來，也得細細研磨好久才能說出個一二三。
可楊羽！
他只看了這麼幾眼，就能迅速推斷出死因？
除非他是神仙！
這兩人本就懷疑楊羽作弊，此時，更是深信不疑！
林沖忍不住，直接現場開噴︰「楊羽，你筆試作弊也就算了，連現場診斷你都能敢玩這套，像你這種卑鄙小人，根本就不配做中醫！」
楊羽好笑︰「我玩這套？我玩的哪套？還有，說我筆試作弊，拿出證據來。」
「你少裝蒜！要我說，你肯定是跟某一位考官私下聯系，被透題了！考官先生，我要舉報，舉報楊羽作弊！」
考官聞言，也不禁懷疑看向了楊羽。
出題的人是他，但，知道題目的人可不止他一個，難道，真的有人偷偷告訴了楊羽題目？
「楊羽，你怎麼說？」
听到考官這話，楊羽便知道就連考官也開始懷疑他了。
他不禁無奈道︰「筆試考不過，就說我作弊。看個死因看不出來，我看出來了，又說我作弊。考官先生，他連證據都拿不出來，分明就是在惡意污蔑我，您連這也看不出來嗎？」
林沖怒不可遏︰「你少來！肖玉也考得比我好，我怎麼沒說她作弊，怎麼單說你！」
肖玉聞言，也贊同地看向了林沖，等著他解釋。
「那我怎麼知道？嘴長在你身上，又不受我大腦控制。我要是能控制，早把你那張臭嘴扇成肉泥了。」
「你說什麼！你還敢罵我！主考官，你听到沒有，他竟然敢口出狂言，威脅我要打我！楊羽，你這個卑鄙小人！」
眼見兩人沖突越來越激烈，就要打起來，主考官皺著眉頭，深深嘆了口氣……
「好了，都別吵了。楊羽，你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不妨說一說，只要你說的有理有據，這兩位自然就不會再質疑你了。」
呵呵。
連證據就都沒有，就來污蔑他，到頭來，還需要他自證清白？
真是哪來的臉。
要不是老婆想開中醫館很多年了，他不想再讓她失望，依著他的脾氣，早就拍拍走人了。
楊羽深呼吸，壓下心頭的火氣，抬手指向干尸剖開的肚皮里的內髒。
「干尸在處理保存的時候，用的方法是風干臘化，在這個過程中，內髒會變色萎縮。其他器官都是用內卷的方式萎縮，跟原本鮮活的器官比，萎縮了大約百分之三十五的體積。只有肺部，只萎縮了百分之二十。這說明，此人在死之前，肺部已經有著嚴重的病變。」
說著，他順手從桌上拿起一根教桿，打開來指向咽喉處。
「按照正常的萎縮方向，肺尖應向下縮，此人的肺尖卻向外卷起，這說明，此人生前肺尖就已經徹底壞死。能夠導致肺尖先壞死的病，一共就那麼幾種。再加上死者其他器髒都很健康，這又說明死者病變之後，沒活多久就死了。所以，我初步推斷，此人是死于晚期肺癌。」
听完他的推斷，考官已經無話可說。
林沖和肖玉則是眉頭緊皺，似懂非懂。
他們不敢相信楊羽的眼力真的有這麼好，能夠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看出這麼多的信息，甚至就連萎縮的程度都判斷的這麼精準！
啪啪啪！
考場門口忽然響起了鼓掌聲。
楊羽回頭，這才發現張老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他走到干尸前看了一眼床上的干尸，又看向楊羽，微笑著只說了四個字︰「後生可畏。」
沒想到就連張老都這麼贊賞他，林沖氣得肺都快要炸了！
剛才面試的時候，張老可是連發言的機會都不給他的，一定是被他剛才的那些現背的答案給蒙蔽了。
「張老！他一定是作弊了，正常人根本就不可能通過肉眼看出這些問題，我懇請張老為考生做主，徹查楊羽！給我們其他考生一個交代！」
門外跟著張老一起過來的其他考生聞言，不管三七二十一，也紛紛跟著落井下石。
「沒錯！徹查楊羽，給我們一個交代！」
「他肯定有問題！」
其實他們哪里管楊羽有沒有問題，總之踢走一個，他們就多一分機會！
肖玉也抱著胳膊，冷冷注視著楊羽，眼中盡是不屑的神色。
她的確看不起那些不如她的廢物，但比起行得端做得正的廢物，她更看不起那些使用卑鄙伎倆的小人！
哼。
有張老在，就不信他還能興風作浪。
然而，張老听到他們的指控，卻並沒有生氣，然而眼帶微笑地看向了楊羽︰「你怎麼說？」
楊羽早就已經被這些人搞得沒脾氣了，一個小小的中醫考試，居然說他作弊。
這跟讓他去考一加一等于幾，他寫了個二，還有人說他作弊的感覺是一模一樣的。
他連解釋都懶得解釋。
「您隨意。」
「呵呵。」張老笑著搖了搖頭，接著開口道，「楊羽他並沒有作弊，這一點，我可以作證。」
什麼！
一句話，讓全場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張老竟然願意親自給楊羽作保？
林沖也直接傻眼了，在他的心里，張老可是像上帝一樣的存在，他的上帝，竟然給他最討厭的人報擔保，霎時間，他只覺得自己信仰都崩塌了！
「張老，您憑什麼這麼說？他筆試的時候，您不在現場。現場診斷的時候，您也不在現場。剛才筆試的時候，您還連發言的機會都不給他。現在怎麼忽然給他作證起來了！您這是為何！」
其他人也是滿心不服︰「是啊張老，您不要被他騙了啊！」
听著這些指控，張老冷哼一聲︰「今天現場診斷的題目，一共就只有兩個人知道。除了他，就是我。你們說楊羽作弊，就等于在說，是我和這位考官向楊羽透露了題目！如果你們懷疑我們，現在就可以去舉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