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下次聚餐的時候,可得提前跟我們說一聲,要是再像今天這樣讓少爺臨時過去,連飯都莫得吃了。」
「下次我們要是再想聚餐,我們就去靖水樓,家里留給你們。」
「不不不,你們聚餐還是在家中多好,在家里多安靜,沒有那些流氓的掃騷擾,靖水樓那種苦,還是讓我們來受吧。」
「都說是受苦了,你怎麼還搶著吃呢,這份苦我們去吃就行了,你可是我們的小可愛,就應該在家里享受才對。」
兩人互相爭搶著,想要受這份苦。
司慕白跟魏襄都要看不下去了,在一旁無奈的看著幼稚的兩個人。
在他們看來,在哪吃都是吃,只要能填飽肚子就行,至于吃什麼,只要能吃就行了。
兩個人還在院子里胡鬧,但是司慕白跟魏襄已經不堪其擾,各自回房間休息去了。
第二日。
苗老爺醒來後,嘗試一下用自己的嗓音說話。
剛一張開口發出聲音,就感覺傳來一股錐心的疼痛。
痛得他呲牙咧嘴的,同時心里又在問候姜曌的祖宗十八代。
但是他並沒有放棄,依然繼續嘗試。
現在距離他被打已經過去三天了,這種事不能拖太久,越拖下去越對他不利。
所以他要盡快開口說話,不然還真有可能就讓姜曌那小王八犢子逍遙法外了。
每次一張口,喉嚨那里就有一股刺痛。
但是這股刺痛,比之前幾日已經好太多了。
反復練習了一段時間後,他終于能開口說一些含含糊糊的話。
雖然有些听不清,但只要仔細听幾次就可以了。
這時候,丫鬟翠蓮端著早飯進來,照例伺候他吃早飯。
「你…去…八…夫人…叫來。」
剛一听到自家老爺開口,翠蓮冷不丁都被嚇了一跳。
因為這幾天,老爺都從來沒有開口說過話。
她趕緊俯來听。
「老爺,你剛才說什麼?」
苗老爺看著她距離自己越來越近,身上還傳來一股幽香。
他狠吸了兩口氣,但隨即又覺得,還是自己的事要緊,侍女反正就在自己家,跑也跑不掉。
于是又說道︰「去吧…夫人…腳,腳來。」
「夫人,夫人怎麼了?」
一句話,翠蓮只听懂了夫人兩個字。
于是,為了能夠讓自己听清,她更俯,離老爺更近。
苗老爺覺得,現在只要自己稍微嘟一下嘴,就能听到這個侍女翠蓮。
但是他並沒有這麼做,為了防止翠蓮跑出去,他要盡快報復姜曌才對,其他事都能擱一擱。
接下來他又重復了好幾遍,翠蘭這才勉強听清。
一下子說這麼多話,他感覺自己的喉嚨已經快要廢了。
「水…水…。」
這句翠蓮听懂了,趕緊給他倒了一杯水來,喂他喝了下去,然後說道。
「老爺在此稍等片刻,我這便去請夫人前來。」
說著,就跑出去了。
苗老爺歪著腦袋,看著門口,希望夫人能盡快來。
此時夫人正在前廳用飯,她一邊吃,一邊還時不時的給她兒子夾下菜。
見到翠蓮進來,放下筷子,皺眉問道。
「你怎麼在這,不是讓你去伺候老爺嗎?」
苗夫人平時在家,都是嚴法治家,一旦有誰做錯事,輕則打板子,重則扣月錢。
所以他們對于這個夫人,都是又懼又怕。
翠蓮此時一臉驚恐,趕緊說道。
「夫人,老爺要見你。」
苗夫人听後,皺了皺眉頭,怎麼突然要見她?
她揮了揮手,讓翠蓮先下去。
「知道了,你先回去伺候老爺吧,我吃好了就過去。」
不知道老爺突然找她有什麼事,但是不管什麼事都不能耽誤她兒子用飯。
待翠蓮走後,苗夫人有往她兒子的碗里夾了一筷子菜。
「多吃點。」
她兒子十分听話的點點頭,把自己阿母夾的菜都給吃掉了。
那邊還躺在床上的老爺,眼楮一直盯著房門口。
剛一看到有個身影走進來,便忙不迭地打量,結果卻發現是自己的侍女翠蓮。
他有些失望,皺了皺眉問道。
「 夫…人…呢?」
「夫人和少爺正在用飯,說是一會兒就過來。」
翠蓮趕緊說道,生怕老爺一個不開心就懲罰自己。
苗老爺皺了皺眉,但終究是沒有說什麼,畢竟現在嗓子也不允許讓他說太多的話。
便張了張嘴,示意自己要吃飯。
翠蓮看到後,趕緊端過一旁的稀粥喂給老爺吃。
老爺一邊喝著粥,一邊等待著自己的夫人過來。
而那邊夫人,用過飯後,又讓下人端來兩杯茶,自己跟兒子一人一杯。
喝過茶後,她這才對兒子說道。
「你先回院子里看書,我去你阿父那看看他有什麼事。」
她兒子十分乖巧懂事的點點頭,然後就跟帶著他的僕人回院子了。
夫人坐在那慢吞吞的整理了一上的衣服,這才起身準備去苗老爺的院子看看。
剛一踏進房間門,就看到自家老爺又在色眯眯的看著她精心安排的翠蓮。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但還是快步走了過去。
「老爺,你找我來是有什麼事嗎?」
對于他的夫人這麼久才來,老爺心中對這事十分不滿,本來應該在他叫了之後立即就來的,結果他早飯都快用完了她才堪堪趕過來。
但是現在並不是發火的時候,他用眼神示意翠蓮退下。
翠蓮看了兩者一眼後,行禮退下。
夫人干脆就自己動手端了把凳子,坐在離他床前二丈遠的地方。
沒辦法,他已經好幾天沒洗澡了,身上這股味兒能把耗子燻暈。
苗老爺瞪了她一眼後,這才說道
「泥…是…津…毒…福…搞…狀,就…碩…有…銀…打…鵝。」(你去京都府告狀,就說有人打我)
一字一頓的說了半天才說完這句話,他現在感覺自己的喉嚨已經痛苦不堪。
他十分希望自己的夫人能夠听懂這句話。
但是……
「你說什麼,我沒有听清。」
夫人輕飄飄的一句話,讓他沒有力氣徹底攤在床上。
「窩…說…泥…去…京…都…府…糕…狀。」
「京都府怎麼了?」
「…曲…津…毒…福…告…狀!」
「老爺你說什麼?我真的听不懂,不然等你嗓子好了以後再說吧。」
說完夫人就走了,留下老爺在原地瞪著她離開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