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鎮國公府大門前。
鎮國公府經過歷代的鎮國公努力,財富已經積累到了一個相當恐怖的地步。
就單論鎮國公府的大門來說,其豪華程度,與皇宮的宮門相比也是不遑多讓。
丞相與國子監祭酒敲響鎮國公府的大門,很快就有下人來接待他們,把他們帶到待客廳。
不過一會,老鎮國公就出來了,龍行虎步走來,坐在待客廳主位之上。
也不看兩人,端著座位上的茶就開始喝了起來。
丞相與國子監祭酒也不惱。
老鎮國公端足了架子,這才開口。
「兩位大人,來我鎮國公府是有何貴干嗎?」
國子監臉帶笑意,也學著老鎮國公慢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這才說道。
「鎮國公,此次殿試的前三甲已經出來了,陛下已經欽點了三人為狀元,榜眼,探花。」
說到這里,國子監祭酒就停了下來,看著老鎮國公的神色。
「哦,是嗎。」
老鎮國公也是千年的狐狸,他們一來這,他便知道他們的來意了。
肯定是狀元不是他們世家子弟,所以才來他這,想要讓他出面。
老鎮國公只是淡淡的點頭,並沒有接他們話茬。
國子監祭酒與丞相也不急,品著杯中的茶,反正都是千年的狐狸,大家一起來玩聊齋啊。
國子監祭酒把自己謄抄的姜曌的軍功爵制拿給鎮國公。
鎮國公眼神微微一轉,一旁的小廝立馬下去接過遞給鎮國公。
國子監祭酒與丞相悠閑的看著鎮國公,不知道等他看完這篇軍功爵制,臉上會有什麼表情?
果不其然,鎮國公看完軍功爵制,將紙拍在桌子上,怒道。
「胡言亂語!」
「世卿世祿乃是祖宗禮法,祖宗禮法怎可隨意更改,寫出這軍功爵制的人是誰?」
國子監祭酒看著暴怒的鎮國公,心情頗為不錯。
「寫出這軍功爵制的人,名為江曌。」
「姜曌?」
鎮國公念了一遍這個名字,感覺到有些耳熟。
「這姜曌可是之前的會試榜首?」
「沒錯,正是他。」
丞相點頭,正是因為姜曌的橫空出世,導致他的兒子只是個會試第二,就連殿試也只是榜眼,與狀元無緣。
「老夫現在就進宮,這姜曌的策論怎可為狀元?」
鎮國公說著,就要去更衣。
丞相與國子監祭酒也十分懂事的告辭,接下來,就讓鎮國公去跟皇帝鬧去吧。
鎮國公換上朝服,便往皇宮的方向走去。
至于丞相與國子監祭酒,他們兩人也沒有閑著,奔走于各個世家之間,在他們游說下,一個又一個世家的家主奔向皇宮。
他們看了姜曌的軍功爵制之後,便意識到,皇帝這是想要借著這軍功爵制打壓他們世家啊。
很快,皇宮的御書房前,就站了一大幫官員,這些全都是世家出來的。
紛紛請求皇帝撤下姜曌的狀元。
「陛下,姜曌之策論實在有違祖宗之法,望陛下三思啊。」
皇帝坐在御書房中,臉色陰沉。
這群官員,平日里一個個撕的不可開交,一旦侵害到了他們的利益,就全都團結起來了。
「魏承運,你去告訴他們,朕沒空,讓他們回去。」
魏承運趕緊領命下去。
「各位大人,陛下說了,現在沒空,讓你們先回去。」
魏承運看著站在御書房前的各個官員們,彎腰說道。
但這些大人根本就不鳥他,一個個還是站在原地,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魏承運擦著額頭上的汗,說道︰「各位大人,陛下現在真的沒空。」
為首的鎮國公說道︰「你去告訴陛下,若是陛下一意孤行欽點姜曌為狀元,那老臣便解官回鄉。」
說罷,便將頭上的官帽摘下,捧于雙手,以示掛冠。
魏承運看著鎮國公這個樣子,有些不知所措,趕緊回去給皇帝稟報這里的情況。
皇帝听完魏承運稟報之後,一把將手中的奏章扔了出去。
「荊響這個老匹夫,竟然敢明目張膽的威脅朕!」
「魏承運,你出去告訴,他要辭官便辭,還有誰要辭,朕一並準了!」
皇帝高聲說道。
皇帝與大臣生氣,這可苦了魏承運了,夾在中間,不知道該不該去。
「你還不快去!」
看到魏承運遲遲沒有動身,皇帝盛怒道,讓他趕緊出去。
魏承運只好出去,從御書房到門外不過幾步路,這幾步路他走的極其緩慢,仿佛走了半年一般。
就在他的腳剛要踏出大門的時候,門外傳來一聲唱和聲。
「太後娘娘駕到——」
然後魏承運便听到門外傳來大臣們的聲音。
「見過太後娘娘。」
沒過一會,魏承運便看見太後娘娘走了進來。
只見這太後,今日身著高襟的黑色寬袖外袍,綴以陰紅繡紋,衣上的暗紋以暗墨螢亮之色絲線。
頭上插著一根雕刻牡丹的金釵,容貌上有幾分皺紋,但並未顯得老態,反而像是時光留在臉上給她增添端莊的印記。
魏承運趕忙跪下︰「參見太後娘娘。」
太後點頭︰「你先退下吧。」
魏承運如蒙大赦一般,趕緊下去。
座位上的皇帝見到太後,也趕緊起身,躬身行禮︰「母後,你怎麼過來了?」
「皇帝近日處理朝政辛苦了,哀家讓小廚房給你炖了些烏雞湯,趕緊趁熱喝了吧。」
皇帝看著太後端過來的烏雞湯,苦笑一聲︰「朕現在哪有心思喝湯啊。」
太後微微一笑,信手盛了一些湯出來︰「不管怎樣,身體是最重要的,先把湯喝了,再去處理朝政。」
皇帝雖然心中生氣,但還是接過太後遞過來的湯。
太後走到桌案上,把皇帝放置在桌案上江曌的題紙拿起來看看。
這軍功爵制她在後宮中也有所耳聞,但一直不知究竟何為軍功爵制。
看完之後,太後的眼中一亮︰「好,好一個軍功爵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