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襄看著一襲白衣如謫仙般的司慕白，心中雖然不喜他，但也感激他。
他們主僕二人被關進大牢多日，司慕白是第一個來看望他們兩人的。
若是有可能，魏襄希望司慕白此行前來可以將自家少爺給救出去，自己能否出去無所謂，但少爺必須出去。
姜曌看到司慕白來，並不驚訝，只是微笑道︰「慕白兄，你來了。」
司慕白看到坐在地上的姜曌，走過去跟著坐在旁邊︰「賢弟這幾日在牢內住的可好？」
「愚弟在這牢內住的很是不錯，慕白兄要不要進來體會幾日？」姜曌看著司慕白一臉看好戲的表情的沒好氣道。
雖然知道司慕白看好戲的表情不過就是裝出來的，但是看著他一襲白衣，與這大牢格格不入。
而自己一身髒亂差，都快跟這大牢融為一體了，就莫名的很是不爽。
司慕白听著她的話，笑了笑，道︰「姜曌賢弟說笑了，為兄不過一介平民百姓，怎麼可能有機會住進大牢。」
一開口就是擠兌，姜曌懶得跟他說道。
司慕白收起玩笑，認真道︰「賢弟來到懷京這段時間可招惹過什麼人？」
他這麼問，想必也是猜到背後有人在指使這一切。
但姜曌這幾日將自己來到懷京之後的行程細細捋了幾遍，她確實未招惹過任何人。
是以搖頭說道︰「愚弟來到懷京城之後，便很少外出，若是外出，也是跟隨著幾位同窗兄長。」
「愚弟自認為，從未招惹過任何人。」
听到姜曌這麼說，司慕白也是認同的點頭。
來到懷京城後，姜曌基本是與自己同進同出，根本沒有招惹大人物的機會。
那究竟會是誰，想要把姜曌困在大牢內？
兩人都在思考著，魏襄坐在一旁並未插話，大牢內的氣氛陡然沉默。
「今日便是會試放榜的日子了。」司慕白緩緩開口打破沉默。
姜曌微微點頭，她知道今日是會試放榜的日子，說道︰「還勞煩慕白兄可以為愚弟去看榜。」
司慕白點頭答應︰「這是自然。」
他本就打算在探監完姜曌後便直接前往吏部看榜。
若是姜曌能夠榜上有名，那麼想要把姜曌從大牢里撈出來就是易如反掌。
若是榜上無名，司慕白只能另想辦法救她出來，反正無論如何都要把姜曌救出去。
兩人又說了一會子話，就有吏卒進來催促了。
司慕白只能無奈離開，臨走前向姜曌保證道︰「賢弟放心，愚兄定會救賢弟出來。」
姜曌點頭，她知道司慕白向來一諾千金，向她保證了就一定會救她出來。
也知道司慕白是為了讓她安心，若是榜上無名，司慕白也不會放棄救她出來。
不過能夠寫出引發天地異象，獲得天地認可的文章，怎麼可能上不了榜。
這也是當日姜曌能夠怒懟京兆尹的最大底氣。
她相信自己的文章，就算沒有引起皇帝的注意，但在會試榜上排名一定不會低。
一旦她榜上有名，就相當于拿到了殿試的入場券，說是天子門生也不為過。
屆時，就算給陳良翰八千個膽子，他都不敢再關押自己。
從他們的談話中，魏襄自然听出他們的意思。
他不但不惱姜曌沒有告訴自己這些原因，且心里十分開心。
他相信，以他家少爺的文采，今日定會是會試榜首，那他們出去不過是指日可待。
這下，魏襄總算是可以安心的補覺了。
大牢內每晚都要老鼠啃噬東西的聲音，吵的他也是好幾晚沒有睡著。
再加上這幾日，他日日都在擔心會有人在牢中下黑手暗害姜曌，以及姜曌會趕不上殿試之事，是以幾日未曾休息好，整個人都顯得極為疲憊。
姜曌看著靠在牆邊睡的魏襄，也慢慢閉上眼楮。
這大牢內的老鼠實在可恨！
……
另一邊。
司慕白正在趕往吏部的路上。
放榜的時辰一般都是在辰時，此時已經卯正二刻了。
距離辰時還有兩刻鐘。
等他趕到吏部，吏部的院門口早已圍了許多人。
吏部門口有一道高達三丈的院牆，會試放榜之時，中舉的學子的名字便會貼到此牆上。
司慕白到時，不止考生，還有無數好事的懷京百姓都圍在院牆之下，將院牆給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些人里面還有一些富家翁、員外郎，等待放榜之時，準備來個榜下捉婿。
司慕白等不少考生擠都擠不進去。
院外哄鬧一片，大家都在討論此次會試榜首會花落誰家。
「誒，你們說這次的會元會是哪位？」
「我听聞丞相之子杜越彬乃是四大才子之一，我倒是覺得他很有可能會試此次的會元。」
「此次鎮國公府也是出了一個才子荊華容，他的才華也很是不錯，依我看，這荊華容也有很大的可能考得會元。」
「既如此，國子監祭酒府的趙睿達，太傅府的蔣溫瑜才華也都不落于前面兩人，他們也很有可能是此次會試的會元。」
「你們幾位是外地來的吧？」
「這位兄台怎麼知道，我等是外地商人，來到京城做點小生意，听聞今日會試放榜，便過來看看熱鬧。」
「難怪如此，會試當日啊，有位考生寫的文章引發了天地異象，當時整個京城的百姓都看見了，還以為是天降祥瑞呢，後來才知道是文章引發的天地異象。」
「那引發天地異象之人是誰，可有人知道？」
「我听說是一個名叫姜曌的寒門子弟。」
「寒門？一介寒門竟然可以寫出引發天地異象的文章？」
……
眾人都在議論紛紛。
那寫出可以引發天地異象文章之人竟是寒門子弟，這著實讓人震驚。
並非他們看不起寒門，而是寒門子弟想要出頭實在是太難了。
就在眾人討論之時，吏部的大門被緩緩打開。
從里面走出三名官吏，他們的手上還拿著榜單。
本來還哄鬧的人群，此時都安靜了下來，不少考生的眼楮都死死地盯著官吏手中的榜單。
他們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緊張的情緒也在他們之中蔓延，連一旁看熱鬧的百姓都被他們的緊張所感染，跟著一起緊張起來。
十數年寒窗苦讀的結果，就在他們的手中了。
中與不中，就看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