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慕白的心里很是焦急。
他一路走過來都沒看見姜曌與魏襄主僕兩人,看來兩人很有可能出什麼事了。
不過不管如何焦急,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姜曌與魏襄主僕兩人去了哪里?
他上前問兩位值班的捕快︰「兩位捕爺,夜闌好。」
那兩名捕快見司慕白的衣著,知道他是一名讀書人,又看他彬彬有禮,便同樣點頭道︰「夜闌好。」
司慕白從袖子中掏出兩張銀票,沒有絲毫世俗氣息的將銀票遞給兩名捕快︰「兩位捕爺,跟你們打听個事。」
兩名捕快看著手中的銀票,心里樂開了花,直言這小子會來事。
便說道︰「說吧,什麼事,要是我兄弟倆知道的,一定告訴你。」
「捕爺,我想問一下,剛剛是不是有主僕兩人過來報案?」司慕白問道。
其中一位捕快想了一下,說道︰「你說的可是一高一矮,兩名年紀皆不大,相貌很是不錯的主僕,他們還是為了一名女子來報案的?」
司慕白點頭︰「對,就是他倆,捕爺可是知道他們去了哪里?」
听到司慕白的確認,兩部快的臉色皆是一變,不復之前的客氣。
將手中的銀票塞回給司慕白,就驅趕道︰「去去去,趕緊走,這里可不是什麼閑雜人等能打听的。」
司慕白看著懷里的銀票,再看兩位捕快的神色,就知道姜曌兩人肯定是出事了。
而且出的還不是一般的小事,不然這兩名捕快不會連銀票都不要。
司慕白沒有猶豫,直接走到一旁的鳴冤鼓,拿起鼓錘便敲了起來。
現在已是深夜,眾人都已經休息了,鳴冤鼓的聲音在夜里顯得很是突兀。
內堂休息的陳良翰再一次听到鳴冤鼓的聲音,極為不耐煩的從床上起來。
不知道今夜是倒了什麼霉,送走一個又一個。
在丫鬟的伺候下,陳良翰穿好官服,打著呵欠走到大堂上。
心中的怒意還沒有消失,深夜竟還有人擊鳴冤鼓,若是沒有什麼大事,他定要將敲鳴冤鼓之人仗打四十大板。
陳良翰看到堂下之人的穿著,也是一名書生。
這書生身形修長玉立,看著氣質頗為不凡,像是哪個世家的嫡系公子。
「啪——」
陳良翰手中的驚堂木一拍,問道︰「堂下何人,夜擊鳴冤鼓所為何事?」
司慕白拱手回答道︰「晚生司慕白。」
司姓?
陳良翰的眉頭皺起,京都世家中並沒有司這個姓氏家族。
看來不過是一介寒門而已,只是看著氣質不凡。
「晚生來此乃是為了姜曌。」
「姜曌于夜市之上見一女子被其丈夫毆打致死,心中便忿忿不平,來到京都府中報官。」
「晚生在客棧中等待多時,但等候無果,姜曌與其奴魏襄遲遲未歸,便來京都府中尋找。」
司慕白將原委說出。
陳良翰听到司慕白竟然是來尋找姜曌的,手中的驚堂木一拍,說道︰「姜曌在公堂之上公然辱罵官員,不將陛下放在眼中,還侮辱本官的妻母。」
「本官已將其關入大牢,明日杖刑三十便流放三千里。」
關入大牢?
還要杖刑三十,流放三千里?
司慕白怎麼都想不到,姜曌來報個案,竟然會被判如此重的刑罰。
他的腦海中已經能想象到,姜曌小小的身影被關入大牢時該有多害怕。
他連忙問道︰「大人,姜曌年幼,可能只是一時失口,還望大人能夠看在姜曌舉人的身份上,饒恕姜曌這一次。」
大牢之中,各種髒亂差,蟑螂、老鼠都是有的。
他不敢想象姜曌進去會怎麼樣,現在他只想趕緊把姜曌從大牢之中撈出來。
但是卻听到陳良翰怒道︰「難道舉人就可以怒罵本朝官員嗎?」
「他身為舉人,小小年紀,卻半點好不學,只是將他關入大牢,已經是本官對他的仁慈了。」
司慕白一直在為姜曌求情,好話說盡,甚至暗示陳良翰他可以給一大筆銀錢保釋姜曌。
但奈何陳良翰鐵了心,就是不釋放姜曌。
「姜曌不過一個小小的舉人,卻敢藐視陛下,頂撞本官,還羞辱本官的妻母。」
「她小小年紀卻如此不學好,本官將她關入大牢,是為了讓她漲漲記性,免得日後還是如此不知禮數。」
司慕白看著陳良翰,陳良翰被他看的心里有些發毛。
心道,自己這是怎麼了,竟然被一個少年看的心中發毛。
手中的驚堂木一拍。
「啪——」
驚堂木發出一聲響,也算是給自己壯了一下膽。
接著便說道︰「你們一個個的沒事就來敲我這鳴冤鼓,你們是當本官很閑麼?」
「今日念在你是初犯,便不與你計較,速速回去。」
說罷,便宣布退堂。
司慕白看著陳良翰走進內室的身影,陷入沉思。
姜曌不管怎麼說,都有個舉人的身份,今日又剛剛參加了會考,就算陳良翰不知道那篇引來天地異象的文章是姜曌寫的。
那也應該知道姜曌參加了會試,能夠得到貢士的身份怎麼著也是五五開。
而且他來京都府的路上,看到京都府上方有異象。
那肯定也是姜曌寫了什麼東西引起的。
就算寫的是批判性極強的文章或者詩詞,那也是引來了天地異象,獲得天地認可,不管怎麼說都是大才。
但陳良翰卻還是一意孤行的把姜曌關進大牢,看來他的背後一定有什麼人指使。
但是以他對姜曌的了解,姜曌與人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平日里都是把自己關進房間里,不是看書就是睡覺,跟個大姑娘似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她會得罪什麼大人物呢?
竟指使得動京都府尹大人,這可是從四品官。
可不是一般人想招惹就能招惹的。
司慕白站在公堂的正中央,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姜曌究竟是得罪了什麼人。
好在公堂之上的捕快都已經退去,沒有人管他。
而此時大牢里的姜曌自然也明白是有人在背後指使京都府尹大人。
但是誰指使的,她同樣也想不到。
姜曌將自己近日以來的生活與關系軌跡都捋了一遍。
她來到懷京城都是為了參加會試,此前從未來過。
但是來到懷京城之後,她一直都是閉門不出,別說與人結怨了,就是見到的人都是少之又少。
平日里也只是與相熟的幾個人接觸,根本沒有得罪人的機會,更何況得罪的還是可以指使從四品官京兆尹大人的人。
那邊,公堂之上的司慕白還在想辦法該怎麼把姜曌給救出來。
現在已經是深夜了,大家都休息了。
司慕白也只能先回去,等到明日再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