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浩工藝品」店鋪內。
室外溫度達到了零下40°左右,屋內在巨大火爐的作用下,卻十分暖和,感受不到絲毫的寒意。
火坑上屹立著一根蠟燭,在漆黑的房屋內散發著暗淡的光芒。
在蠟燭四周,擺放著兩道小菜、一盤油炸花生和兩瓶二鍋頭。
黃永浩坐在火坑上,等待著什麼。
「 !」
這是,店門被推開。
一名二十多歲的青年全身被大雪包裹,顫抖著走了進來,快速把門給上。
「亮子,情況怎麼樣?」
黃永浩看到回來的青年,連忙從火坑上沖下來問道。
這青年,也是黃永浩唯一的徒弟,張亮。
張亮家並不富裕,即便是大雪封路,他父母依舊起早貪黑的外出賺錢。
可暴風雪當夜,他父母卻遲遲未歸。
張亮在家中等候了一天一夜,依舊不見父母的身影。
在看著周圍被活活凍死了數十人,心里便十分清楚。
自己的父母回不來了。
他沒哭沒鬧,帶上家里所有物資就來投奔黃永浩了。
一直以來,黃永浩都把張亮當做親弟弟對待,果斷就讓張亮留了下來。
「師父,周邊我都跑了一遍,除了那老小子手里有二手發電機,找不到第二人了!」
「你不會真打算用一半的煤,找那老小子換一個發電機吧。」
張亮快速把身上的大衣月兌了下來,抽過一塊毛巾拍打著帽子和褲子上的積雪,又在原地蹦了幾下。
月兌了鞋子,穿上一雙毛絨拖鞋,直接躺到火坑上,抓起一瓶二鍋頭擰開,狠狠灌了一口。
黃永浩眉頭緊皺,坐回火坑上,嘆息一聲。
「師父,現在外面死的人越來越多了,今天我更是親眼目睹了一群人闖進一個女人家中搶物資的場景。」
「那老小子身邊就三個人,以師父你的身手,三下五除二就能解決了。」
「要我說,直接搶一台回來得了!」
張亮看著黃永浩神情,頓時明白了他的決定,笑呵呵的說道。
「啪!」
話音剛落,黃永浩抬手就拍在他腦袋上︰「你個小崽子胡說什麼呢?師父是那樣的人嗎?」
「嘿嘿,師父,我這不是為你排憂解難嘛!」
張亮坐起身來,把另外一個二鍋頭擰開,遞給黃永浩。
又拿起自己的酒,踫了一下。
喝了一口,夾了幾個花生塞到嘴里。
「師父,當下這種環境,你依舊堅守平等交互的原則,守住了自己的底線,但那些為了活下去的人,他們已經沒有底線了。」
張亮神情嚴肅起來,目不轉楮的看著黃永浩︰「師父,就剛才我和你的那事,你知道結局是怎麼樣嗎?」
「那群人拿完所有物資並沒有離去,而是當著女人女兒的面,玷污了她。」
「她女孩才有六七歲,當時就被嚇哭了。」
「那群畜生為了制止小女孩的哭喊,竟活活把小女孩給打死了,女人悲痛欲絕下,也咬舌自盡了。」
「師父,如果是您面對這樣一群壕無人性的人,您會怎麼做呢?」
張亮語氣越發沉重,拳頭也緊緊攥起,眼神中流露出痛恨。
黃永浩看著張亮真摯的眼神,思索了一秒鐘,斬釘截鐵霸氣地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真有那麼一群不長眼的東西要找我的麻煩,我這店里的私藏品可不是吃素的。」
一直以來,黃永浩都堅守不惹事的理念。
即便災難來臨,所有人為了活下去都不擇手段,但他卻沒有做過一件違背自己原則的事。
張亮不認為師父堅守的底線有錯。
但他清楚,即便有那樣一群人找上門,以師父的性格,最多就是痛打他們一頓,然後將其轟走。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里,這種手段太溫柔、太仁慈了。
白天看到的一幕歷歷在目,他害怕。
害怕有一天,他和師父的命運會像那對母女一樣。
害怕那個老小子貪得無厭,會對師父下手。
他已經沒有父母了,不想在失去師父!
「亮子,你放心,只要有師父在,就絕不會讓你有事。」
「災難來臨了,但這個世界,依舊會存在光明,也不全都是壞人。」
黃永浩讀懂了張亮眼神中的害怕,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輕聲安慰道。
「師父!」
張亮重重喊了黃永浩一聲。
「亮子,吃飯吧,吃完後陪師父去裝煤,等把發電機搞到手,你還要陪我去搞定那間地下倉庫呢!」
黃永浩堅定的說著。
張亮見狀,也只能作罷,獨自喝著悶酒。
內心也在發誓,不論遇到什麼情況,他絕不會讓師父出事。
……
吃完飯後,黃永浩讓張亮收拾碗筷,他出了門,則頂著風雪,走進煤房,開始往改裝的三輪車上裝著煤。
張亮輕輕走到門口觀望著,確認黃永浩進入煤房後。
他躡手躡腳的走進黃永浩的臥室,來到床旁,蹬下了身子。
床下面放著五個長箱子,有四個都上鎖了。
張亮拉出最外面沒有上鎖的箱子,輕聲打開。
箱子里面擺放著三件冷兵器。
一把手臂長短,已經開刃的短刀。
一柄精心打造的戰斧,斧刃鋒利無比,卻十分沉重。
還有一把大刀。
張亮略做猶豫,把方便攜帶藏匿的短刀拿了出來,隨後輕輕把箱子合上,放回原位。
……
十多分鐘後,張亮進入煤房,拿起鐵鏟幫著黃永浩裝煤。
黃永浩鍛造所用的煤,並不是經過加工後烽火煤或者煤球,而是小塊狀的煙煤。
煙煤含碳量與發熱量較高,燃燒時上火快,火焰長,燃燒時間較長。
但燃燒時會有大量的黑煙,故而叫做煙煤。
裝煤的整個過程,黃永浩和張亮都沒有說話。
完事後,兩人回到屋內,便各回各的房間睡了。
……
翌日,天還沒徹底亮透。
黃永浩就把呼呼大睡的張亮叫了起來。
「亮子,別墨跡時間,這來去一趟可要三個多小時,然後還要去看那處地下倉庫,時間緊著呢!」
「我兄弟交待我的事還多著呢!」
張亮听著師父的嘮叨,也沒墨跡就爬起來了。
看著黃永浩走出房間,這才悄悄把藏在棉被里面的短刀拿出來,藏進羽絨服內。
再三確認看不出端疑後,他這才走了出去。
看著黃永浩已經把三輪車推到路上,他連忙縮了門小跑過去推車。
兩人拉著一滿車的煤行駛在雪地上,也成為了風雪中不一樣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