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哲不得不承認,自己剛才看走眼了。
之前只覺得徐惠肩瘦、腰細、腿長,容顏清麗秀美,卻沒注意到她那白色長裙下,那縴柔有致的嬌軀,竟然如此豐挺。
此時,蘇明哲忽然想起了某個哲學家的話︰
女人所能表現出來的極限誘惑,就是化繁為簡,返璞歸真,去掉所有的多余外在條件,用最原始曲線去勾起男人心底最原始的沖動。
就這樣,可憐武媚娘被丟在御桉旁,獨自一人,不知所措。
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男人抱著徐惠,大步流星朝著床榻走去。
好在蘇明哲也沒讓她孤單太久。
徐惠自幼體弱,沒什麼耐力。
直至夜半。
悠揚的靜夜鐘聲響起,甘露殿內這才慢慢歸于平靜。
第二日,驕陽東升。
蘇明哲悄悄起身,準備去太極宮含元殿,到了殿外,見到王德,就把他叫到身邊吩咐道︰
「王德,不要把兩個美人送回去,就讓她們在殿內休息即可。也不要讓雉奴他們進來打擾到她們,明白嗎?」
「喏。」
王德听到皇帝的吩咐,內心驚訝更盛。
他從貞觀元年,就在這甘露殿開始做總管太監了,足足十二年,他從來沒踫到過,皇帝不讓美人離開的情況。
倒是當年的高祖皇帝最寵愛的張婕妤、尹德妃,經常得到這樣的旨意。
莫非,這徐才人、武才人有可能成為張婕妤、尹德妃?
王德思來想去,不敢怠慢,一邊命令手下內侍把好門,不要讓人進去打擾了兩個才人休息,自己則是悄默默進去,見到兩個才人已經醒了,正在互相梳妝打扮,連忙請安問好,把皇帝的旨意下達了一遍︰
「兩位才人,陛下留你們在甘露殿休息,這可是莫大的寵幸。你們有什麼需要的,就和老奴說,老奴幫你們去辦。」
徐惠性子清淨,還想不出有什麼要麻煩的,就是感覺肚子有點餓。
武媚娘這邊卻毫不客氣,笑道︰「王公公,那麻煩你找人弄些清水來,我和姐姐要洗一洗,另外還要勞煩您去我和姐姐的住處,取兩套衣裙過來,我和姐姐的裙子,都被陛下扯壞了。陛下也不說賠我們一套……」
「咳咳!」
王德見武媚娘說話沒什麼遮攔,連忙咳嗽提醒她一下,讓她不要說話這麼沒顧忌,最少不要提皇帝的壞話。
只是,王德又見她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感覺自己一個去了勢的陰人,都對她產生了我見猶憐的感覺,也就放下了告戒的心思。
隨後,王德一邊派人準備熱水,供兩個才人泡澡洗浴,又派人去武才人、徐才人住處,各拿了兩套衣裙回來。
過了半個小時左右,武媚娘和徐惠在對方幫忙下,換好了衣裙,又叫來王德開始‘點餐’。
「王公公,我想吃餛飩,記得是肉餡,還有喝瘦肉粥、吃鹿脯、羊酪……」
貧窮的大腦,讓武媚娘只能說出十來種自己听聞過,卻沒吃過的美食。
王德听了,也沒驚訝,雖然李世民和長孫皇後都主張節儉,但是才駕崩兩年的高祖皇帝,非常喜歡奢靡生活。
並且宮中還有四個妃子,十幾個皇子皇女,所以,皇宮御膳房常備一些高檔食材,隨時隨地供應貴人‘點餐’。
等武媚娘點完以後,王德又問徐惠想吃什麼。
徐惠倒是簡單,就是要了一份主食。
王德這就下去安排了。
半個小時後,一份份美食送來。
武媚娘和徐惠正要享用,就听到門外又傳來了一陣吵鬧聲。
徐惠和昨日一樣,對外事外物都是一副澹然處之的態度。
武媚娘卻是起了好奇之心,站起來走到門口,問道︰
「王公公,外面可是九皇子,還有小公主?」
王德沒想到,武媚娘膽子這麼大,來到皇宮里,還敢這麼多管閑事,連忙提醒她道︰
「回才人的話,確實是九皇子和公主,陛下有旨,不許他們打擾到兩位才人,請武才人安心用餐、休息。」
「這麼吵吵鬧鬧的,怎麼安心用餐、休息啊?」
武媚娘都囔了一聲,然後又開口道︰
「九皇子和公主既然想進來玩,那就讓他們進來就是了,不會打擾我和徐姐姐休息的。」
「咳咳——咳咳!」
王德听到武媚娘的話,差點沒被嚇死,連忙又用咳嗽聲提醒她。
他也是被武媚娘的天真單純折服了。
皇帝說是不允許,那就是不允許。
這武媚娘怎麼還敢和皇帝的旨意討價還價啊?
好在,武媚娘不是傻子,听多了王德的咳嗽,也知道他在給自己提醒。
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武媚娘只能無奈返回去繼續吃飯。
李治和李明達兄妹兩人鬧了一陣,見王德死活不肯讓兩人進去,也只能怏怏離開。
王德好不容易送走了兩個小主子,思來想去,又派了一個小宦官去含元殿,把這事匯報給了皇帝。
蘇明哲早晨離開時,特意叮囑,不準李治帶著公主打擾武才人和徐才人。
結果皇帝剛走沒多長時間,李治真的就帶公主過來了。
這里面可能有巧合。
但是,王德不敢相信是巧合。
所以,他決定,把事情如實告訴皇帝,把事情的處理權交給皇帝。
在王德看來,李治就是一個皇子而已,雖然也是受寵的皇子,但是重要性也就比其他不受寵的皇子好一點,重要性可能都比不上剛剛被寵幸的徐才人、武才人。
所以,在斟酌輕重之後,王德選擇得罪李治,也不敢隱瞞皇帝。
很快,報信的小內侍跑到了含元殿,把情況給蘇明哲稟告了一聲。
蘇明哲正在教授太子李承乾如何處理政務,得到消息後,只是虎目一瞪,隨即就收斂了氣息。
按照電視劇《武則天》中的情節,李治和武媚娘偷情的事情,發生在五六年後。
當時,李承乾造反失敗,李治被任命為太子了,這才和做了宮女的武媚娘有了瓜葛。
現在的李治還是個十歲的小屁孩,就算是看武媚娘漂亮,也不可能坐下大逆不道的事情。
不過,蘇明哲肯定還是要防患于未然,提前解決掉李治這個禍根。
想到這里,蘇明哲就把問題拋給了太子︰
「乾兒,你的弟弟們都長大了,你認為該怎麼安排他們是好啊?」
「……?」
李承乾被問的有點懵,有心說,他想讓弟弟們都去就藩,但是又怕惹惱了親爹。
但是,讓他說違心的話,留幾個弟弟在長安城,他自己心里又不願意。
一時之間,他就沉默了。
蘇明哲見太子不回答自己,也不惱怒,只是慢悠悠道︰
「你不想說,朕替你說,以後大唐皇子七歲出閣開府,十五歲就藩,著為永制。以後你的孩子也要這麼做,明白嗎?」
李承乾听到親爹替自己著想,感動地連忙跪拜下來︰
「兒臣謝父皇!」
「都是為了大唐江山。」
蘇明哲嘆息了一聲,隨後又問道︰
「現在大唐已經有二十多個親王了,按照朕現在的情況,等級登基稱帝,恐怕大唐要有三十,甚至四十多個親王。親王這麼多,最後的結果,就是大唐的土地,封無可封。到時候,你認為該怎麼安排他們呢?」
李承乾面對新的疑問,再次眉頭深皺,這次思考良久,終于抬頭說道︰
「後世之君,當開疆擴土。」
「這是空話,哪有那麼多疆域啊。」
蘇明哲嘆息了一聲,看了看太子,知道這個兒子就是中人之姿,也就不為難他了,直接開口教導道︰
「你舅舅,還是房相他們,正準備消除刺史世襲制,你知道嗎?」
「兒臣听舅舅講過。」
李承乾說著,就從座位上站起來,拱手拜道︰「父皇,兒臣也以為,刺史世襲制度,乃是變相的封國,恐為後世霍亂之因。」
蘇明哲默默點頭後,然後笑道︰
「你說的不錯,刺史世襲與兩漢、魏晉南北朝時的藩王封國沒什麼區別,就是霍亂之因。那你說,為什麼那麼多朝臣還有如此推崇刺史世襲呢?」
李承乾面色一沉︰
「他們都有私心。」
「不錯,他們都有私心!」
蘇明哲嘆了一口氣,也不藏著掖著了,直接把自己的想發說了出來︰
「刺史世襲制必須取消,不僅僅是刺史,其他爵位,也都要降級襲爵,這樣才是長久之策。」
「朕是這麼考慮的,以後非軍功不得授爵,爵位分為九級二十八等,其中九級為親王、郡王、國公、郡公、縣公、縣侯、縣伯、縣子、縣男,每級又分一等、二等、三等。縣男之後,皇室宗親為鎮國將軍,勛貴之後為輔國將軍。」
「父皇的意思是說,親王之子,只能襲爵郡王?一等縣公之子,只能襲爵一等縣侯?」
「沒錯。」
李承乾沒想到,自己親爹竟然要對勛貴下這種狠手,臉色頓時被嚇得慘白︰
「父皇,恐怕文武百官不會答應吧?」
蘇明哲面色冷冷一笑,身上散發出霸道之氣︰
「誰敢反對?」
作為開國之君,蘇明哲擁有長生不老的壽命,還擁有排山倒海的能力。
真要撕破臉,自己就再打一遍江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