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顯聲’竟然要升了？」
蘇明哲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有點詫異。
不過，等到他知道真正原因後，又變得哭笑不得。
果然，蝴蝶效應是真實存在的。
七月底的時候，‘汪顯聲’去給吳曄下藥，讓他意外身亡。
這件事本來在上面領導的示意下，已經冷靜處理了。
但是，事有不諧。
吳曄的死，牽扯到了一個新入職的女員工。
那女員工因為和吳曄的死有了牽扯，在隨後的一個多月里，飽受同事們的冷言冷語和孤立歧視。
這種事情就很奇怪。
明明她也是受害者，但是，在其他人眼里，她卻成了不可接近的‘怪胎’、‘累贅’，甚至是‘不祥之物’。
這作為一個才畢業的文藝小姑娘，哪里經受得住這些壓力啊，一時想不開，就做了傻事。
幸虧，她的父母察覺到異樣，及時發現，送到醫院救了回來，但是手腕上多了一道傷疤。
事後，小姑娘的父母直接通過關系，把事情又捅了出去。
本來已經平靜下來的吳曄事件，如今再次起了波瀾。
上次要求和‘汪顯聲’換崗的路總編，這次找誰都沒用了，直接被迫申請了病退。
不僅如此，出版社的不少領導，也都因此受了批評和換崗。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汪顯聲’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被調去出版社擔任書記一職，同時還兼任社長、編輯部總編兩個位置。
按照出版社和雜志社的行政級別對比，‘汪顯聲’算是一口氣被提升了兩級。
理清楚頭緒後，蘇明哲嘆了一聲︰
「哎，自己還想著，過兩天把蘇靜拿下，就讓汪顯聲徹底消失呢。現在突然被調去出版社，怎麼都感覺這個身份有點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啊。」
蘇明哲斟酌了一番，最終還是決定，讓‘汪顯聲’接下調令。
別的不為，就為出版社掌握的那些資源。
調令下來得很快。
在上面領導調查的第二天，就有組織來找‘汪顯聲’談話。
第三天，來接替‘汪顯聲’的新主編就到雜志社報道了。
工作交接了兩天。
‘汪顯聲’倒是全程配合，但是辦公室主任金麗麗在協助交接的時候，出了不少錯誤。
不過，這些事情都和‘汪顯聲’沒關系了。
畢竟，他和金麗麗就是一場公平交易。
現在他要離開雜志社了，這場交易自然而然進行終結。
在交接本上簽字，‘汪顯聲’和新主編握手告別。
離開雜志社後，按照規定，‘汪顯聲’拿著屬于自己那一份交接本，去了市文化公司報道。
出版社也是隸屬于市文化公司，所以，‘汪顯聲’要去出版社上任，只需要去市文化公司一趟，找個領導陪同自己去交接就行了。
到了下午兩點多鐘。
‘汪顯聲在市文化公司領導陪同下，來到出版社進行交接。’
同樣是交接，但是待遇迥然不同。
前去雜志社和‘汪顯聲’交接的新主編，處處低調，姿態也拿得很低，在‘汪顯聲’面前，幾乎就沒直過腰。
而‘汪顯聲’在市文化公司領導陪同下，前往出版社的交接過程，卻是全程陰沉著臉，眉頭緊蹙，冷言少語。
最後簽字的時候，‘汪顯聲’這才沖著市文化公司的領導抱怨道︰
「領導啊，要不，我還是回雜志社好了，這出版社的問題這麼多，我害怕自己擔不下這個責任啊。」
「老汪，你可不能沾輕怕重啊。」
那領導見‘汪顯聲’要撂挑子，連忙阻止道︰
「上面領導也知道出版社的問題很多，但是領導把你調過來，那就是看重你，認為你有力挽狂瀾的本事……」
在領導的勸說下，‘汪顯聲’迫于無奈，在交接本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領導一看幾個人都在交接本上都簽字了，立刻閃身走人。
最近出版社屢屢出現狀況，有小道消息說，是出版社的風水出了問題。
不管這種謠言從何說起，反正，他都不想在這里多待一會。
送走了領導，幾個要退下去的出版社領導，就把目光看向了‘汪顯聲’。
幾人對視一眼，原來的社長就開口道︰「老汪，不對，汪社長，您看，現在這工作已經交接了，我們幾個也沒什麼事了，就先走一步，咱們以後再聯系，怎麼樣？」
「怎麼就沒事了，我這初來乍到的，以後少不了要麻煩大家。」
‘汪顯聲’客氣了幾句，在幾人堅持要離開後，又開口想請大家吃個飯。
畢竟，馬上就到下班時間了。
但是，這幾人堅持不就，執意要走。
無奈之下，‘汪顯聲’不得不把幾人又送走了。
等他重新回到辦公室，幾個部門頭頭連忙湊過來進行工作匯報。
面對這些以後的下屬，‘汪顯聲’臉上直接堆滿了笑，收下了他們的投誠之心，最後沖著辦公室主任，一個半老徐娘笑道︰
「孫主任，今天是我來咱們出版社上班第一天，麻煩你幫我在附近酒店訂個包間，我請大家聚聚餐。」
說著，‘汪顯聲’就從兜里掏出一沓紅票︰「這是我個人請的，就不用走報銷了。」
「哎呀，社長，這怎麼能讓您自己掏錢呢？」
孫倩根本不敢接那沓錢，連忙擺手道︰
「社長，您來出版社主持大局，讓我們大家心里有了主心骨，以後我們出版社早日恢復正常工作，還要靠您呢。這錢就該是出版社來出。」
「非常時期，非常對待嘛。」
‘汪顯聲’沒和孫倩客氣，一句話就讓孫倩不得不把錢收了起來。
其他幾個部門頭頭神情為之一凜。
‘汪顯聲’這是在拿話點大家。
在現在這個時期，他這個出版社一把手，都要自掏腰包請大家吃飯，其他人也都別整什麼蛾子。
否則的話，就是不給他‘汪顯聲’面子。
隨後，‘汪顯聲’也沒繼續為難大家，讓大家繼續穩定發展，約好下班時間一起聚聚。
至于因為幾個領導離開，導致人手缺失的問題。
‘汪顯聲’表示自己只有推薦權，並沒有決定權，所以，請大家告訴那些想上進的員工，都自行努力。
對于這句話，在座幾人並不在意。
他們都已經是各個部門的頭頭了，升無可升，在如今並不明朗的情況下，都是以求穩為主。
最後，幾人紛紛告辭離開。
寬大明亮的辦公室里，眨眼間，就只剩下了蘇明哲和孫倩兩人。
‘汪顯聲’見孫倩不走，露出一副和善表情，笑道︰
「孫主任，您還有事？」
「是這樣的，社長，按照出版社的人事配置，您的身邊應該配有一個司機、一個秘書。」
孫倩說著，看了看蘇明哲，然後小心翼翼問道︰
「您看……？」
「司機的話，暫時不急，倒是秘書……對了，那個小姑娘還在嗎？你幫我問問，如果她願意接受調崗的話，就讓她來我這邊吧。」
‘汪顯聲’對這個小姑娘心有所虧啊。
如果，自己在別的地方把吳曄弄死，小姑娘可能還在快快樂樂上班呢。
孫倩听懂了蘇明哲說的‘小姑娘’就是受牽連的那個新員工，連忙給‘汪顯聲’提醒道︰
「社長，王曉才入職兩個多月，連轉正都沒轉正呢……像給您做秘書這麼重要的事情，是不是找一個有經驗的老人？」
「有經驗的老人？」
‘汪顯聲’听後，頓時笑了︰「孫主任，您有推薦的人選嗎？」
孫倩也不知道新社長是在說陰陽話，還是對那小姑娘真的有意思，但是作為下屬，該提醒的話，一定是要說的︰
「社長，我真的是為您擔心，那小姑娘心理素質太差了……我擔心她會壞了您的事。」
听了孫倩的勸解，‘汪顯聲’思考了一下，然後點頭表示同意她的推斷，但是沉默了片刻後，又開口道︰
「孫主任，我不是還兼任總編嗎？按照規定，我這個做總編的，身邊還該配一個總編助理吧？不如你再調一個助理過來，讓這個助理幫忙照看、提點著這個秘書，你看怎麼樣？」
「社長，還是您想得周到。」
孫倩見‘汪顯聲’執意調那小姑娘，也只好同意下來。
等她回了自己辦公室，就給編輯部主任打了一個電話。
給‘汪顯聲’安排總編助理，是編輯部主任的事情。
孫倩作為出版社老人，不會做越俎代庖的事情。
那編輯部主任掛了孫倩的電話後，有點猶豫不決，不知道該給‘汪顯聲’推薦個什麼樣的助理，干脆把自己的心月復叫進來，一起思考這個問題。
那他心月復見自己領導這麼費心神，不由輕輕一笑，給出了一個主意︰
「主任，您這不是當局者迷了嗎？您若想知道咱們這位新社長的喜好，怎麼不去問問《時尚生活周刊》的朋友啊？」
編輯部主任一听，頓時驚喜的拍了拍大腿︰「確實如此，我這麼費盡心思的去猜，還不如張嘴問一問呢。」
等心月復乖巧的退出去，編輯部主任這才給自己認識的一個雜志社記者打了一個電話。
幾分鐘後。
編輯部主任從雜志社記者那里得到了一些關于汪顯聲的喜好資料後，就拿定了注意，隨後又撥通了一個內線電話︰
「蘇雨，你來我辦公室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