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這天。
蘇明哲因為提前貼好了春聯，就和黎吧啦摟著睡懶覺。
一直到日上三竿的時候，白秀寧打來電話，問兩人中午回不回家吃飯。
「不回去了，下午我們要逛街，晚上再回去吧。」
蘇明哲掛了電話，也睡不著了。
黎吧啦也被吵醒了。
年輕人就是精力旺盛，醒來之後，就很難再睡回籠覺了。
從床上爬起來，蘇明哲簡單做了早飯，給還沒起的黎吧啦留了早飯，他就出門了。
還是日常工作，每天要先來漁場檢查一遍。
因為臨近過年，值班的人越來越少。
尤其是正月初一前後幾天，整個漁場，除了蘇明哲的化身照看著，就剩下幾個孤兒和老光棍守著。
其他工人都放假了，最早開工，也要到初四，才會過來上班。
中午的時候，蘇明哲給留守的這些員工弄了一桌盛宴，算是提前給大家拜年了。
紅包也都發下來，每人一千塊。
這個紅包不計入工資。
留守的幾個人拿了錢，連忙謝謝了蘇明哲這位小老板。
離開漁場，蘇明哲回家換了身衣服，這才陪著黎吧啦出來逛街。
除夕夜前的街道上，行人臉上都帶著笑容，但是行色匆匆，基本上都不會在路上多做停留。
大過年的，除了生意人和無所事事的小年輕，基本上都忙著工作收尾，然後回家陪家人過年。
黎吧啦走了一圈，感覺沒意思，就拉著男朋友，說道︰「老公，我們去看看表哥吧。」
「算了酒吧？」
蘇明哲猜到女友是想舊地重游，卻也沒阻攔。
兩人到了酒吧，黎吧啦表哥並不在，酒吧里的小混混基本上都在。
這些小混混都是年輕人，更是夜貓子。
白天都會窩在老巢里貓著，晚上才會出來炸街。
黎吧啦有幾個月沒有過來了，但是一出現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黎吧啦如今的打扮實在是太漂亮了，高級羊絨面料制作的風衣，一看就是價值不菲。
白色的褲子陪著白色小皮靴，走在地板上，發出嗒嗒嗒的聲音，特別悅耳。
不僅身上的廉價地攤貨不見了，而且燙染的黃頭發，此刻也變成烏黑秀發。
還綁了個馬尾辮，氣質顯得又秀氣、又清純。
如果把半年前的黎吧啦和現在的黎吧啦做個對比，相差之大，絕對是雲泥之別。
這區別也太大了。
大到了大家都有點不敢相認。
黎吧啦先和眾人打了招呼，很多人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回應了一下，但是目光都顯得特別拘謹。
沒辦法，站在女友後面的蘇明哲，他的目光一直不停地掃視。
只要有誰想要湊過來，就會被蘇明哲用冷酷陰森的目光逼退回去。
蘇明哲花費了半年時間，才把黎吧啦改造成現在模樣，他可不會讓這些小混混，破壞了自己對黎吧啦的改造。
感覺不到大家的熱情，黎吧啦有點遺憾，只能尬聊了兩句，然後就挽著男友的胳膊離開了。
番茄
隨後，黎吧啦在男友陪伴下逛街，就有些意興闌珊。
這就是成長的煩惱。
這個時候，兩人都開始想回家了。
閩省過年和北方有些區別，除夕夜的年夜飯格外豐盛。
蘇家因為開飯店的緣故，家里的年夜飯比較講究。
蘇明哲和黎吧啦回到家時，白秀寧剛把‘佛跳牆’炖上。
封肉、血蚶、太平燕也都準備的差不多，隨時都能上鍋。
碗糕、皮凍、豬蹄之類的，則是提前準備好的。
蘇明哲和黎吧啦回來，白秀寧也沒讓兩人沾手。
就連炭火銅鍋都是白秀寧一個人搗鼓好的。
蘇家人口少，但是年夜飯真的很豐盛。
加上黎吧啦這個未來兒媳，總共才四口人，但是一桌子飯菜竟然超過了十二種。
天黑之前，蘇大清從外面回來了。
他今天出去是和別人結賬去了。
馬上過年了，自己的欠款要收回來，欠別人的也要送過去。
老百姓過日子，講究的是一清二白。
「兒子，把我的那瓶五糧液拿來。」
蘇大清因為是飯店的唯一廚子，平日里極少喝酒。
過年除夕夜大概是他一年里，唯一一天能痛痛快快喝酒的一天。
而他最喜歡喝的就是五糧液。
這五糧液還是他給別人做婚宴酒席時，主家送他的一箱。
就這一箱喝了快一年了，還沒喝完。
「喝什麼五糧液啊，把那瓶茅台拿出來。」
白秀寧把火鍋搬出來，對著兒子吩咐了一聲，這才沖著黎吧啦，笑道︰
「今天咱們一家團圓，吧啦也在，正好一起嘗嘗這茅台酒是什麼滋味。」
「好啊，我也想嘗嘗茅台什麼滋味。」
黎吧啦真是個小機靈鬼，特別會哄未來婆婆開心。
白秀寧最初對黎吧啦這個未來兒媳，是不怎麼看好的。
畢竟，自己兒子那麼優秀，卻找了一個‘女混混’，多少讓她心里憋了一肚子氣。
還是黎吧啦和蘇明哲同居這半年，一改過去樣貌，這才讓白秀寧放下了心中芥蒂，開始認同這個未來兒媳。
一家四口喝著酒，吃著火鍋。
晚上八點，春晚準時開始。
03年的春晚還挺不錯。
蘇明哲看過好些次了，但是好笑的段子依舊能笑得出來。
歌曲也好，戲劇也罷，都還算是喜慶。
最讓蘇明哲提神的一個節目，就是《女駙馬》了。
黎吧啦也會唱這個，和白秀寧婆媳一起跟著里面的兩個女主持人唱了幾句。
不知不覺，凌晨鐘響。
蘇大清出去到路邊點鞭炮。
有守夜習慣的鄰居們，基本上都跑出來了。
有大人，有孩子。
蘇明哲和黎吧啦也跟著一起看熱鬧。
等鞭炮點過以後，兩人從父母手里接了壓歲錢，這才出門離開。
他今晚和黎吧啦還是要回兩人的‘愛巢’居住。
第二天。
蘇明哲和黎吧啦自覺早起，又回家吃了大年初一的早飯。
隨後，蘇明哲和蘇大清去蘇家祖祠參加祭祖儀式。
按照規矩，嫁進來的媳婦是不參加這種祭祖儀式的。
所以，白秀寧和黎吧啦只能在家吃獨自吃飯。
到了晚上，這才會過去吃一個大家族的團圓飯。
過年的規矩是真多。
初二就開始走親戚。
上午走親戚，下午兩人就到處玩。
一直到了初五。
過年的活動才慢慢趨向于年輕人的吃喝玩樂。
黎吧啦和蘇明哲同時接到了各自同班同學聚會的邀請。
高一六班的同學要聚餐。
高一二班的同學則是去KTV唱歌。
兩人臨出門前，黎吧啦惡狠狠沖著男友警告道︰
「你這次去，不許再和蔣姣說話！」
「吧啦，你要講道理啊，都是同學，怎麼可能不說話。」
這次同學聚會，就是蔣姣掏的腰包，自己怎麼可能不和她說話啊。
黎吧啦看男人不以為意的表情，開始生氣了︰
「她對你圖謀不軌啊！」
「吧啦，你想多了，就算是她想圖謀不軌，我還有你呢，怎麼可能看得上她啊。」
蘇明哲真不是為了恭維女朋友才這麼說，他是真的認為，黎吧啦比蔣姣適合做女友。
不管怎麼樣，蘇明哲幾句話，還是把黎吧啦哄開心了。
兩人高高興興出門，蘇明哲把黎吧啦送到酒店，又和六班的學生打了一下招呼，這才離開。
黎吧啦的一個朋友，見蘇明哲離開，還有些詫異︰
「吧啦，又不是不認識，我們允許你帶家屬。你男朋友怎麼走了？」
「他今天也有聚會。」
黎吧啦心里還不高興，臉上卻只能裝作若無其實的樣子，給朋友解釋︰「他們班今天在KTV唱歌，下次有機會，再一起把。」
這時旁邊有男生忽然插嘴笑道︰
「KTV好，咱們吃過飯也去K歌吧。」
這個提議立刻就得到大家贊同。
KTV唱歌，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流行起來。
不論是學生還是工薪階層，都喜歡去KTV里唱兩嗓子。
東山島最豪華的KTV，還要數嘉寧集團旗下的皇朝。
蘇明哲先到了嘉寧賓館，報了蔣姣的名字，這才被帶著來到三樓皇朝KTV門口。
這次同學聚會說是高一二班的班級聚會，實際上是在蔣姣的邀請下，班長的聯絡下，只有家住附近的十幾個同學小型聚會。
黎吧啦那邊的聚會也差不多。
就是這十幾個同學究竟能來幾個，也說不準。
反正，蘇明哲到的時候，包廂里只有七個同學，加上蘇明哲，這才八個人。
「阿哲來了。」
蔣姣作為這次聚會的東道主，正在給大家點歌，見到蘇明哲後，直接就朝著蘇明哲跑了過來。
「蔣姣，我有女朋友了。」
蘇明哲見蔣姣有撲過來的架勢，連忙伸手擋住了她。
也不知道這女生都是怎麼想的，怎麼就喜歡追有女朋友的男生啊？
電影里的黎吧啦是這樣，現在蔣姣也是這樣。
難道張漾不香了嗎？
在蔣姣看來，張漾還真不香。
高一二班，蘇明哲是名副其實班草。
而張漾在班里，就是一個萬年老二。
身高、家庭、學問這些比不上蘇明哲也就罷了，
學習成績期中、期末兩次考兩次老二也無所謂。
蔣姣對這些也不怎麼看重。
最主要的是，打籃球的時候，張漾也只能給蘇明哲做助攻。
這就讓蔣姣對他越發看不上眼了。
她蔣大小姐找個萬年老二做男朋友，還不被人笑話死啊。
所以，蔣姣寧願和黎吧啦爭搶蘇明哲，也不願意將就一下，找張漾。
「來，阿哲，坐這。」
蔣姣笑嘻嘻拉著蘇明哲坐在自己剛才的位置旁邊，又遞飲料，又遞吃的。
這個時候的蔣姣，已經不是什麼千金大小姐了，反倒像是蘇明哲的女僕一樣。
蘇明哲本來是無所謂的，他被女人伺候的時間長了，也不差蔣姣這一個。
只不過，周邊同學的目光讓他有點不怎麼舒服。
蘇明哲推開蔣姣又快塞到嘴邊的一塊水蜜桃，道︰「還是唱歌吧。」
剛才大家都把目光放在蘇明哲和蔣姣身上，唱歌的同學都沒什麼精神頭。
蘇明哲接過話筒，卻見蔣姣切了一首對唱情歌《廣島之戀》，不禁想道︰
「也不知道十年後，別人問已經是大明星的蔣雅希，‘听說你上高中時，倒追一個男生三年，是不是真的？’她會怎麼回答。」
不管蘇明哲怎麼看自己，蔣姣現在的心情卻是非常好的。
因為她的情敵馬上就要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