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1日周一，安尼克起了早。今天是去面試的日期，躡手躡腳完成洗漱後。
安尼克把自己那套正裝按在桌子用小毛刷清理干淨整潔，用溫熱的水壺順帶熨燙了下襯衫，讓它顯得不那麼皺，再把懷表用表鏈固定好在口袋下，最後拿出高頂禮帽之後戴在腦袋上，對著鏡子整理下細節。
南十字街不設有軌馬車站點，安尼克還得遠在兩個街區外。
徒步十分鐘後走到有軌馬車站點之後，車站附近已經三三兩兩簇集等待上班的上班族，要不是周邊低矮的磚石結構的房屋再提醒自己，這和以前擠地鐵的狀態很像。
「疙瘩疙瘩」有軌馬車車輪與軌道間的磕踫沒
聲由遠到近。四批快馬拉著一個綠色雙層車廂從街角轉角處出現。安尼克跟隨擁擠人群登上車。
「我要去哥尼亞警察局，在哪下。」
「四便士，你在哥尼亞區政府站下，旁邊就是警察局。」
今天的售票員是個四十多中年婦人，歲月的刻刀在她的雙目邊上刻上幾道魚尾紋。
「好 ，到站叫我謝謝。」安尼克掏出四枚硬幣交給售票員，她撕下車票交給自己。
工作日的早晨車廂里擠滿了人，大部分是身穿正裝的紳士女士，偶爾還有著沒點燃的叼著煙斗在看報紙的。
可能都是自覺有點身份的，除了抱著女圭女圭有點哭鬧之外，整個車廂顯得很安靜。安尼克找了車尾的角落位置坐著閉目養神。
不知道過了多久，安尼克听到售票員那明亮的聲音通知哥尼亞區政府站到了。
走下車廂，早晨懶散的陽光透過薄霧照在自己身上。哥尼亞警察局是一個三層的紅色磚石樓房，在門保安亭登記後，被獲準進入辦公樓里。
通過大門是一個環形接待台，一個身穿白色帶有蕾絲的長裙，棕色卷曲長發的女孩坐在椅子上，臉趴在雙手臂之間。
左邊拜訪一台泛著銀色的打字機，右邊疊放一堆報紙。貌似睡得很香，安尼克都能听到輕微的呼嚕聲。
咚咚咚，安尼克敲了接待桌子。並沒有啥反應，只有清脆的回聲在大廳間回蕩。
咚咚咚，安尼克耐心的再敲了下桌子。深埋在手臂間的腦袋似乎得到刺激，緩緩抬起頭來，嘴角還殘留透明的液體。
看到有人來了，女孩似乎很快清醒了，把左邊的打字機快速拉倒自己面前，對著空氣假裝打起字來。
「你好，我是安尼克，上周我的導師幫我預約了一個面試 ，麻煩請問局長辦公室在哪？」安尼克探出腦袋沖著女孩說道。
听到自己是來面試的，女孩停下打字的動作 似乎是長吁了一口氣 ，抬起頭露出甜甜的笑容說道︰
「局長？你是說羅恩局長嘛，他現在應該還沒到，長官們一般是早上九點，你可以在這等一會。」
「好的，我可以在大廳等他嘛？」安尼克回答道。
「當然，你就在大廳邊上的長椅上坐著等他吧，斟茶小姐們現在也沒上班，我給你來杯飲料吧，要紅茶還是咖啡。」
「紅茶謝謝。」斟茶小姐？看來倒水倒飲料的都有專業的人員啊。
接待的女孩給安尼克倒了杯紅茶，邊接著趴在桌上了，接待的長椅邊上還有個報紙架，百無聊奈的抽出一疊報紙瀏覽了起來。
上下兩院大選中，保守黨戰勝輝格黨贏得多數席位，保守黨黨魁本杰明.羅素將邀請更多的專業人士組閣。
國會否決了下調關稅的提案。
北大陸殖民地得到進一步開發，下個月夏延部落酋長將訪問布魯蓋。
艾格斯堡大學圖書館失火 ，所幸及時發現被撲滅。同校一名講師跳樓自殺，據傳因情所困。
圖書館失火？安尼克警覺了起來，看來有人想把那一把火燒了毀滅些啥蹤跡啊。還是那些黑衣警察在釣魚，想一把抓出那些老鼠。
隨著時間的過去，不斷有身正裝或者深藍色警服的人員路過走向辦公室。
安尼克正在閱讀著最近的報紙的時候，一個稍胖，兩鬢花白有點謝頂，身穿深藍色警察制服的中年男人走進了大廳。
「早上好，羅恩局長，這邊有位安尼克先生在這等您。」
安尼克急忙放下報紙，月兌下禮帽，左手放在胸前稍微鞠了躬。
「早安羅恩先生，我是我的導師介紹過來面試您這邊的工作的。」
「面試？」羅恩顯得有點疑惑，手撓了下腦袋之後。
「你的導師是羅素？我這是缺個崗位，就是工作地點不在這，你以後要去港口分局那上班。哪里缺個書記。跟我來吧，我們在上面面試。」
安尼克跟隨羅恩走向辦公室，局長辦公室在三樓，螺旋的大理石制樓梯向上延伸。
旁邊點綴黑色鐵制的煤氣燈外殼和玻璃制的燈罩，走廊邊的辦公室內傳來噠噠打字機的聲音。
「進來吧，順道把門帶上。」羅恩打開辦公室門，辦公室不大，一個長條形書桌，打字機和墨水還有鋼筆雜亂堆在一起。
兩張布制的沙發擺在一起，羅恩坐在沙發上示意自己坐在旁邊那張。
安尼克掛好自己的禮帽和大衣，把口袋里的推薦信掏出轉交給羅恩，羅恩接到後就直接扔到書桌上了。
「您不看下？」
「不用，羅素學長推薦來的不用這麼麻煩了，具體情況他也在信里寫了。你是這屆畢業生？」羅恩點燃一根煙雪茄，白色的煙氣螺旋的升起。
「是的，六月底去學校拿到畢業證。」
「那是我的小學弟了啊，哈哈，三十年前我也從那畢業。今天你來我們先談下你的工作內容和工作待遇吧。」
「不用提問些問題嗎？」
「艾格斯堡大學的優秀畢業生去做個警察局的文書那是屈才了，不需要提問了，哈哈，你要擱三十年前指不定就能給你個科長了。」
「額，好的。」
羅恩在書架上抽出一張艾格斯堡市地圖，指著地圖東邊港口說到︰
「港口分局有個老文書八月要退休了，你要去接替他的工作，平時工作也就負責替分局寫寫公文，每周兩天需要帶著巡警負責巡邏港口周邊八個街道，負責那的日常治安。周末你們那行政和文職輪流值班一天，算下來每周工作八天休息兩天，每日工作時間早上九點到下午五點，節假日也是輪流派人值班。有啥疑問嘛？」
「沒有，要是踫到普通警察難以解決的事情我們是上報嘛？」安尼克想試探下這位羅恩局長看看他是否知道超凡力量。
羅恩听到這里，猛吸了一口煙，吐了個煙圈之後說道︰
「原則上你們要上報，要是附近有特別情況處的那些小黑人，就是穿著黑色警察制服的那些特別行動部門的人，你也可以把事情交給他們處理。然後遠遠離開那些鬼地方。」
羅恩看來不僅知道超凡力量，看來這個世界的超凡力量不少被政府收編了。
「我沒問題了。」
「接下來跟你說說福利待遇吧，原本分局文書只是給低級警長餃和待遇是，考慮到你是名校畢業學生也是羅素先生推薦來的，所以給你中級警長餃，周薪5鎊，年終服務補貼20鎊，合計年薪200鎊。隨著服役時間和立功表現升職和增加薪水。」
安尼克心算下，自己家農場加上母親經營的小雜貨店每年收入也就大概500鎊，自己這一畢業就超過家里三個勞動力的平均收入了。
難怪父親花大價錢把自己送進艾格斯堡大學，讀書還真能改變命運，在文憑沒貶值的時候尤其突出。
「沒啥問題了？我寫個紙條你讓樓下的蘇珊小姐帶你去行政科簽個合同，再去財務科先預支兩個月薪水。最後再去綜合後勤科拍個照片順帶量形。」
「局長，預支薪水？」安尼克疑問道。
「畢業了就不好意思找家里要生活費了吧，作為學長給你開個後門還是可以的，你只是預支薪水，工作後的四個月就拿半薪作為歸還了。」
「可以這樣做？我暫時不缺錢。」安尼克解釋道。
「听我的就是了，接下來你要搬家和參加學校畢業典禮吧，有空抽空回家一趟。下個月去分局報道，你的制服和配槍我們這也需要時間上報公文給你申請。上面天天說著精簡機構加快效率結果除了裁退了三個斟茶小姐和兩個夜班保安，警察廳的效率沒見到提高。」
羅恩局長在吐槽公務員體系過程中用鋼筆在筆記本上寫著些什麼。
呲伴隨紙張撕開的聲音，局長把寫好文字紙張轉交給自己。
然後就是在瞌睡蟲蘇珊小姐的帶領下，安尼克跑完三處辦公室。
聘用合同一式兩份，主要是寫了保密條例和工作職責還有薪水福利。安尼克簽完字按了個手印。拿走自己那份合同就算正式簽約了。
財務科領到了三十鎊，除了交學費和房租的時候自己從沒拿過這麼多錢，三張十鎊的紙幣。
正面是兩撇翹著胡子的男人，這個男人是開國君主哈羅德一世。
安尼克把錢幣賽道錢包的側面，放進貼在胸口里的口袋一側。
綜合後勤科听起像是個專干雜事部門集合，先是拍照，最早的照相機和自己在老電影里看的那種一樣，一個昏暗的房間里擺放著一個巨大木盒子，盒子上瓖嵌著玻璃片。攝影師是個火紅的頭發帶有雀斑的年輕小伙子 。
「抬頭，坐直，好笑一笑，保持不動 。」
「 。」一股火光在相機旁邊的圓盤形銀色金屬盤冒出。
「你的笑容太僵硬了，算了反正是貼在證件上的，能看的出是你就行。」攝影師給蓋上帆布順道向自己吐槽道。
我又不是經過專業訓練能專業假笑，只留八顆牙齒還保持眼楮睜開。安尼克在內心吐槽。
最後的量體型反而是最快的，一位老先生很熟練快速量好自己肩寬胸圍和胸圍身高就讓自己出去了。
安尼克懷疑能不能合適，希望還是大點好，小了可真塞不下去了。
一套流程下了已經臨近中午，在警局附近吃了頓湊合的午餐之後安尼克回到公寓，下午收拾下物品為了明天回家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