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7章 不要走我的老路

其中絕大部分都以咒魂骷髏和聖靈旗為主。

一顆咒魂骷髏內的怨魂,那就至少要在五千以上。

一柄聖靈旗內的怨魂,更是將近萬數!

更別說有的分部內部甚至還有用骨骼鑄就的京觀,用血肉鑄就的祭壇,惡心到令一個正常人看上一眼就會感覺惡心難忍,大吐特吐。

整整十三個分部下來,千朝光淨化的怨魂數量已經超過了二十萬。

待到毀滅最後一個分部的時候,他在淨化怨靈的過程中,心靈都已經有些麻木。

二十萬的怨靈啊!

這究竟要多少人的靈魂才能喂養出這足足二十萬的怨靈!

聖靈教在建立之後究竟又屠殺了多少平民與魂師?

千朝光盤膝坐在自己平日里修煉用的蒲團上,呆呆地盯著自己眼前那些從邪魂師手中繳獲來的、被他們控制著的亡靈生物。

痛苦的靈魂已經皆盡被淨化,送往天地之間自行輪回,唯有他們的軀殼還停留在這苦難的人世之間。

就在他發呆的時候,伊萊克斯的靈魂緩緩飛了過來︰「那兩個亡靈的記憶已經回溯完畢,你要看一下嗎?」

「嗯嗯哦,老師,辛苦您了。」

千朝光先是心不在焉的應付了幾下,隨後才反應過來,跟他說話的是伊萊克斯。

伊萊克斯在他身旁並排著「坐」了下來,將一個承載著記憶的晶瑩光點遞給他,笑道︰「心里不舒服?」

遲疑了片刻,千朝光接過那枚記憶光點,沉悶的點了點頭︰「我本以為我會只有索仇的快感,但卻越發覺得心中發堵。倒不是那種因為殺邪魂師多了而有負罪感什麼的,只是只是看到那些被我淨化的怨魂,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你開始跟普通人共情了,朝光,這是件好事。」

伊萊克斯拍了拍他的肩膀。

「自你開始挖掘心靈之光秘密的那一刻起,你的心就開始變了。哪怕現在將大蟲子的那部分精神本源從你的靈魂中抽出來,你也不會再變回原先那般冷漠的樣子。」

千朝光苦笑道︰「我突然感覺多了些同情心似乎也不是什麼好事。如果我還是當初的我,可能我只會毫不在乎的將那些怨魂納為不死軍團中的一員,擴充麾下的力量,根本不會在意那些怨魂是否痛苦,是否會得到淨化,又是否會進入輪回。」

「真若是那樣,你就離毀滅不遠了。」

伊萊克斯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你忘記了你自己跟我說的——天若使其亡,必先使其狂。當初的我就是那般的狂妄,甚至覺得自己就是足以掌控一切的神。」

「我認為人類這種生命太過低劣,因此我將自己改造成了巫妖。我的亡靈軍團內除了沒有自主思維的亡靈生物以外,就只有與我進行了靈魂綁定的十二聖衛。」

「最終的結果你也看到了,這不但直接導致了自己的失敗,更是差點斷送了聖魔大陸的整個人類文明。我狂傲一生,最終又得到了什麼呢?就連龍皓晨和采兒,他們甚至都還」

「呵呵扯遠了,不提這些傷心事。朝光,倘若你的心真的像你自己所說的那般冰冷,我是決然不會傳授給你亡靈魔法的。」

千朝光疑惑道︰「這是為何?」

伊萊克斯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知道一個擁有了長久生命的人最終會變成什麼樣嗎?」

沉默了一會,千朝光已經明白了伊萊克斯的意思,緩緩答道︰「亡靈魔法想要延壽太過容易,而一個長生久視者,要麼恪守自律,約束行跡,成為真正意義上的神祇。要麼放縱自我,被支配,成為真正意義上的惡魔。」

「孺子可教也。」

伊萊克斯欣慰的點了點頭。

「因為我經歷過,所以我很怕,也很擔心。擔心你被力量和支配,沉淪為那般肆意妄為的惡魔。」

「我不希望你有一天走了我的老路,那不好。」

「當年的我,在你的師兄和師姐機緣巧合下的幫助才得以大徹大悟,得以從那種狀態中解月兌。倘若你真的墮落,那麼恐怕無人能夠限制。無論是我,還是小瞳。」

「正如你會影響你麾下的不死軍團那般,你讓它們從渴望飽飲鮮血的亡靈變成了試圖修煉靈魂的不死生物。倘若你的內心發生改變,你鏈接的所有不死生物都會受到你的影響,並反過來影響你。」

「真若是到了那個時候,你和你的不死軍團就會變成一個永遠也停不下來的雪球。越來越大,越來越快,最終,陷入毀滅。毀滅的可能是你們,也可能是這個世界。」

「切記,能約束你的,就只有你自己的心。」

「您放心,我絕不會成為那樣的人。」

千朝光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將先前一切的惆悵都壓了下去,胸前亮起了溫暖的心靈之光。

「心靈之光,這便是一把衡量我內心的標尺。它會時刻鞭策著我、警醒著我,讓我的永遠保持清醒!」

「閱讀這份記憶吧,我還要去研究那兩個小家伙。從他們的身上,也許可以逆向還原出你所說的那種黑武士,到時候也好給沒有施法者天賦的亡靈們進行轉生。」

伊萊克斯沒再多說些什麼,留下一句話之後,身形逐漸飄遠。

先前在千朝光剿滅了十三個聖靈教分部之後,成果不僅僅只有淨化了為數眾多的怨魂,更收留了足有幾十名的魂宗、魂王,乃至于幾個被淨化之後的靈魂。

這些靈魂有些神志已經不太完整,但無一例外,皆是靈魂之力極為強大,並且對聖靈教有著刻骨銘心的血海深仇。

希望轉生為不死生物的靈魂不算多,僅僅只有八個。

其中一個最為強大的靈魂幾乎已經不能算作是一個完整的人,而是不知道多少個靈魂和意識聚合在一起誕生的意識聚合體。

他們在近乎瘋狂的仇恨與求生欲中相互吞噬、相互融合,誕生出了現在這個巨大的整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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